“头还痛不痛?”他轻模展令扬的额头,凌厉的视线未曾放过展令扬任何细微的表情与动作。
“不痛了。”展令扬依然是一副随时都想使坏的神态。
“肩膀呢?”邪煞的戒心一点也不松懈。
“马马虎虎。怎么?这么关心我,真的爱上我啦?不要吧!我可没那种兴趣。”展令扬夸张的促狭。
邪煞终于确信深度催眠暗示彻底成功了。
他旋即和Max交换眼色,再一次注视展令扬的眼神已放柔许多,表情也跟着轻松许多。
“谁爱上你了?臭美!”一直像冰块一样冷冷冰冰的邪煞难得会和人开玩笑。
“你这个小表觉不睡,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干嘛?”Max已经走过来,状甚亲昵的俯身从身后圈抱住展令扬的胸颈,一派大哥哥的口吻问道。
展令扬并未抗拒,反而乐得往Max怀里倒躺撒懒:“当然是办正经事啰!我又不像某两个老头子,成天只会吃、喝、拉、撒、睡,什么正经事都干不来。”他这个人似乎一天不损人就会觉得生活无趣。
“谁是老头子?谁又成天不干正经事?”Max就是忍不住和他抬杠。
“我又没指名道姓,大叔何必自己对号入座?”展令扬极其无辜的用鼻子笑他。
“你这小子——”
“Max,你瞧!”邪煞满眼激赏的示意Max注意屏幕画面的内容。
Max定睛一看,双眼旋即发亮,注意力愈来愈集中。
“令扬,这是——”
老天!这正是他和邪煞这半年来积极策划、汲汲于付诸行动的计划呢!
这小子居然——“我把“狂影”目前的优劣势都分析过了。以狂影目前的情况而言,全力去取得莫斯科一带的地盘助益最大,你们以为如何?”展令扬就算谈再正经八百的事,也是吊儿啷当的调调。
Max显得非常亢奋激动:“就是这样没错。我和Brian(邪煞的名字)确实正准备积极夺取莫斯科一带的地盘,不过——”
“不过另一个国际恐怖组织也和我们一样觊觎莫斯科一带的势力。”邪煞指出他和Max的顾忌。
“你是说“哈雷”?以狂影和哈雷目前的实力和条件看来,我们狂影比较占优势哦!”展令扬笃定的道。
“这么笃定?”邪煞和Max都被他的自信挑起浓厚的兴趣。
“当然,因为哈雷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实力雄厚,事实上根本就是外强中干,内部派系之间的争权夺利闹得正炽,如此一来实力必定大大削弱,哪!这些就是证据。”展令扬随手递给他们一叠文件。
Max和邪煞愈看愈是对展令扬惊人的才能赞赏不已——好个天才小表!居然点破了他们半年来未曾注意到的盲点,让他们转眼就取得最有力的优势。
“如果两位老人家同意我的看法,那咱们就开始讨论夺取莫斯科的大计啰!”
展令扬无论身在何处都是使唤人的天才。
Max和邪煞一下子就热中地投入,三个人很快便热络的商讨起来。
对Max和邪煞而言,展令扬就像一块意外获得的瑰宝,举世无双,令他们欣喜若狂、爱不释手。
经过一整天的讨论,计划几乎以光速推进发展,让Max和邪煞愈干愈来劲。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该去吃饭休息了。”Max和邪煞对展令扬唤道,却未获任何响应。
“令扬?”两人定神一瞧,才发觉展令扬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
两个大人不禁相视莞尔,眼中流泄着毫不掩饰的宠爱。
邪煞走过去坐在展令扬身边,轻轻唤醒他:“令扬,醒醒,先吃饭再睡。”
“别吵!”展令扬索性赖在邪煞怀里继续睡。
邪煞没辙的轻吐一口气,宠爱的调整了坐姿好让怀里的赖皮鬼睡得更舒服。
连邪煞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他明明最排斥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可是这小子无论怎么黏他、赖他他都不会反感,更不觉得讨厌排斥,反而很喜欢这小子对他撒赖地予取予求。
不过无论日子过得如何顺心愉快,邪煞都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事。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筒和药剂,低声对展令扬道:“不管你想睡或先吃饭都行,但针一定得打。”
“那就快一点。”展令扬倒是很配合。
对于他的温驯合作,Max和邪煞自是最开心的。
当药效发作,展令扬沉沉睡去后,Max和邪煞不约而同的想起相同的要事——“对付那六个小表的事怎么办?”邪煞不会忘记眼前的幸福是有潜在阻碍者的,只有彻底拔除才能确保永远的欢乐。
这一点Max自然也铭记于心。
“先把莫斯科的事搞定再回头来对付那六个小表吧!”
“我也正有此意。”邪煞微扬嘴角。
对他们两人而言,和展令扬一起搞莫斯科占领计划的吸引力远胜于去对付那六个小鬼。
反正那六个小表迟早都会死在他们手上,而他们和令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暂时不会回来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怕那六个小表找上门来。
像现在这样的日子实在太令人欣喜满意了,所以那些烦人的事就暂且搁下,不必急着破坏眼前的幸福。
※※※
失去展令扬的日子,对东邦五个同伴而言是无味且缺乏生气的。
他们五个人虽然还是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彼此间的感情依旧如昔,可是却少了最重要的感觉。五个人谁也说不上来那份感觉究竟是什么,但就是觉得像是失去了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般,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无法串起令扬在时那份难以言喻的感觉。
坐在桌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扑克牌的南宫烈,淡淡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不断想起认识令扬前的生活。那时的我日子天天都一成不变,周遭都是一些志不同、道不合、话不投机的泛泛之交,无论和多少朋友同学一起嬉闹,心里就是会有种空虚无力的孤独感,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去。很可笑吧?”
曲希瑞也有感而发的道:“一点也不可笑,因为我也是这样。在认识令扬以前,我周遭的人都把我当成头号麻烦人物,一提到我就头痛,谁也不想和我扯上关系。我也不屑于和那些不了解真正的我的所谓同学朋友虚以委蛇。那时的我宁愿当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独行侠,也不愿因怕被孤立而失去自己真正的心。”
“我最近也老是想起认识令扬以前的自己。我的情况和烈及希瑞差不多,总是和周遭的人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就是无法和周遭的人打成一片,无论如何让步妥协,就是无法结交到让自己真正感到值得、可以信赖、可以交心、可以祸福与共的知己好友。
唯有和凯臣在一起时还能有一些短暂的欢乐,其它的时间,陪我渡过的几乎都是难以抹灭的空虚、落寞和孤独感。”向以农也真情流露地一抒这些日子来搁在心头、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郁闷。”
安凯臣亦忍不住的频频重叹:“我的情况也相去无几。从小到大我就对人不感兴趣,总觉得和人交往好累,一下子要去猜对方真正的心思、忽会儿又得担心会不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地开罪人,令人不悦而不自知。
就算不去管这些,只管自己付出多少真心也处处是问题。因为无法确知自己付出的对象是不是真的会完全接受自己,和自己一样重视彼此的友谊,或者人家根本只是对自己敷衍了事,一切都是自己在一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