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平洋上有一个地图找不到,没有加入联合国的神秘小柄——玄海帝国。
传说玄海帝国的建国者是满清皇族的后裔,所以这个小柄的典章制度都仿造中国古代皇朝,采皇帝治国,一直沿袭至今。
虽然随着时代变迁,这个小柄也有许多改变,但还是有许多不变的传统。例如皇亲贵族的婚姻制度,着眼于政治和经济等因素,依然维持一夫多妻制,一般平民则是一夫一妻。
上官家便是皇族身边最重要的三大世家之一,目前第五代当家是二十八岁的年轻少主上官展云。
宏伟的中国传统巨宅里,家族会议正在进行着——
“女乃女乃我不能娶那个董纤纤啦!”上官展翔一再重复,态度十分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不能娶?”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已经有女朋友。Amay,所以我绝对不要娶那个连一面都没见过的董纤纤。”上官展翔坚持到底。
“你可以娶董纤纤当元配,再娶你喜欢的那个叫什么阿美的进门当妾不就好了?”上官老夫人试着说服孙儿。
“是Amay,不是阿美。”
“还不是一样,反正你就跟那个阿美说,叫她当小的,如果她真的爱你,一定不会计较。”
“拜托!现在都已经二十世纪末了,你以为现在的女人还有人愿意当一夫多妻制的受害者吗?何况Amay还是自小在美国受教育的。”上官展翔没力的嚷嚷。明知和这群生错时代的长辈绝对有理说不通,他还是不厌其烦的解释。
“话可不是这么说,想嫁进咱们上官家的名门千金多的是……”
“OK!就算如此,但那绝对不是我的Amay,而且我本身也没有打算娶一个以上的老婆。”
“那怎么办,纤纤是你爹和你娘的好友遗孤,而且纤纤还在肚子里时,就已指月复给我们家当媳妇儿,难道你要你爹和你娘当背信的人,将来无脸去见九泉之下的两位友人?况且,纤纤现在又是和咱们关系匪浅的台湾丁家的养女,可说是双重关系,你要女乃女乃怎么办?”上官老夫人企图动之以情。
“既然这样,叫大哥娶她不就结了,反正只是许给我们家,又不是非我不可。”他还以为是特指给他的,真是白忙一场。
“这……”上官老夫人和儿子、媳妇颇有难色的面面相觑。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大哥是长子,又是咱们家现任的当家,未婚又没有女朋友,论身份、论地位都比我适合娶那个董纤纤不是吗?还是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要大哥娶她?”真好,烫手山芋就这么丢出去。
“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上官老夫人瞥了坐在一角,始终未吭一声的长孙一眼,不禁暗叹一口气。
本来让长孙来娶纤纤是最适合的没错,问题是她这个长孙想法就是有那么一点问题。也不知道是上官家的教育出了什么差错,还是成长过程不小心弄坏了头壳的哪一部份,否则一个受了西方高等教育的高级菁英份子,怎么在男女关系和婚姻方面的思想,会比她那口子、那个时代的男人还要大男人?恐怕只有生在清朝以前的古老人类,才足以与他较量。
让大男人思想这么根深柢固的孙儿去娶人家,万一娶不到三天就把人家给休了,那上官家可就很难对董家和丁家交待了。所以他们才会将友人遗孤许给比较正常的仲孙。
“沈默代表附议,就是说大家都决定由大哥娶她了?”虽然上官展翔很同情即将嫁给自家大哥的董纤纤,但他不是圣人,不会因为同情而误了自己和Amay的终生幸福。
“这……”三位老人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答腔。
“大哥你怎么说?”上官展翔当然知道他们的顾虑,不过若不趁这个机会直捣黄龙,那他就是傻瓜。
“就我娶吧!”上官展云魄力十足的允诺。
“太棒了,有担当,不愧是咱们家的大当家。女乃女乃、老爸、老妈,这下子你们可以不必担心对不起丁家和董家了。”上官展翔坏坏的笑道。瞧三张老脸一张比一张难看,他就痛快。谁教他们联合起来算计他,活该!
“什么时候要去下聘纳采,我得让秘书帮我安排一下行程,否则到时候会抽不出时间。”上官展云办事向来积极迅速,最讨厌拖拖拉拉。平常光是理这一大家子,以及上官家遍及全球的许多资产、企业,就够他忙了,何况还有外务,不快不行。
上官老夫人忧心忡忡的不答反说:“展云,你可不能随便休了人家,若是将来小俩口不合,再多娶几个讨你欢心的妾就好,懂吗?”她以哀求的眼神瞅住孙儿。
“那当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元配就是元配,岂能说休就休?除非她犯了七出之条,这道理孙儿懂得,你们大可放心。”上官展云认真严肃的说。
上官老夫人闻言只有苦笑的份儿。看来这段姻缘只能听天由命了,是福是祸也只有看着办了,唉!
七出之条?老天,亏他这个大哥想得出来。上官展翔愈来愈同情即将过门的大嫂董纤纤。但也仅止于在心中哀悼,他才不会笨到自己再往泥沼里跳。
***
位于台湾中部群山簇拥的山谷中的丁家,是个和时代有点月兑节的大家族。里面住的老、中、青三代,多的是叫爸妈还叫“爹”啊、“娘”啊的旧式人类,穿古代民服、旗袍、马褂的也大有人在。
尤其丁家又经营了一个类似九族文化村的休闲渡假中心“丁氏大观园”,平常工作穿的都是古装,所以“古味”就更浓厚了。若是不知情的人莫名的闯进这山谷中的古宅子,真会以为是走进了时光隧道,回到了古代呢!
“纤纤,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愿意嫁给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妻?”为了完成已世好友董夫人的遗愿,远嫁南非多年的丁盼绢特地跑回娘家来。
董纤纤没有一丝犹疑的点点头,柔柔的道:“为人子女,本该遵从爹娘教诲,终生大事更是自古便由爹娘做主,既然我亲爹和亲娘在生前就已把我许给上官家,我自然是要听命出阁。”身上的旗袍将她的柔顺烘托得淋漓尽致。
若非早已习惯这个丫头的行?模式,丁盼绢真会以为自己是在看电视演古装剧,还是和穿著古装的古人说话呢!
“纤纤,你听着,你才十九岁,刚念完大一,正值花样年华,现在社会风气又这么开放,自由恋爱早就不稀奇。你没有必要为了遵守双亲生前指月复为婚的约定,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明知道和自小思想传统守旧的董纤纤说这些大道理,根本是白搭,但为了她的终身幸福着想,她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董纤纤摇摇头,又道:“我未来的夫君不也是受现代教育长大的?他可没因此而毁婚,不愿意履行婚约。我又岂能害九泉之下的亲爹、亲娘背信?”
“可是上官展云他们国家婚姻制度是一夫多妻制啊,也就是说,今天他娶你当元配,你却不可能是他唯一的妻子,你懂不懂?”丁盼绢但愿她懂。
“这有什么关系,阿拉伯国家不也都是一夫多妻制?再说我亲娘当年也是嫁到玄海帝国那个小王国去,而且到死都很幸福,我爹一辈子都最爱我娘,不是吗?用这个角度来想现在的一夫一妻制婚姻,虽然法律规定只能娶一个妻子,但男人多的是在外头养情妇,这样和一夫多妻又有什么不同?”幼年时,亲娘的遗言和婚姻模式早已深植她的心中,她一点也不觉得一夫多妻和指月复为婚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