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哦──”翻身所牵动的疼痛,逼得尚有几分睡意朦胧的朱海薇完全清醒过来。
昨夜昏倒前的种种,放肆张狂的在她脑海迅速炸开,酡红了她的双颊,害她全身发烫、慌乱羞涩的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十分无助又楚楚可怜。
和四年前那一夜过后醒来时一样,剧烈疼痛,唯一的不同是,四年前那一次有流血,这一次没有。
听人家说处女第一次时会流血,之后就不会了,所以这一次没有流血而只会痛是很正常的,也就是说,她昨夜真的和艾迪发生关系了!
“天啊!我真的偷情了──”朱海薇不敢置信的摀住自己的小嘴。
最糟糕的是,和那一夜一样,她又因?喝醉而对最重要的部分完全没有记忆了!后悔、自责和羞愧融合成一股浩浩洪水,在她体内四处奔窜,滚烫的热泪簌簌的淌落。
她背叛了希尔威……她终于背叛她的希尔威……成了一个红杏出墙、不懂得洁身自爱的女人……这样的她,已经和维平一样花心风流了,她还有什?资格责怪他对她的不忠,责怪他流连花丛?
愈是这么想,她就愈伤心悔恨,而且心里对胥维平的怨恨反而有增无减──都是维平不好,全是维平不爱她、不把她放在心坎里,无情的粉碎她小心珍藏的宝贝初恋,四处拈花惹草,她才会……“希尔威……希尔威……我该怎么办……”倔强的固执和顽强的自尊,硬是让她把心中设想的那个爱她的“希尔威”和现实中不爱她的“胥维平”,当成不同的两个人来看待。
噙泪的眼角余光,透过剔透的泪珠,发现床头小几上的一张信笺,是艾迪的留言。
傍美丽的月神:昨夜我并不是笑你,而是因?太高兴了,你别生气。
我每天晚上八点以后都会来这里,希望能再见到你。
银色艾迪留看完艾迪的留言,朱海薇更加茫然失措。
怎么办为她?了自己一时的冲动,而害艾迪失去了童贞,破坏了艾迪对他的月神那份完美无瑕的爱,真是罪该万死。
朱海薇愈想愈悔恨交加,愈想愈无地自容。
心情极端恶劣的当儿,她又不经意的瞥见墙上的钟──糟了!已经十点多了!
她竟然没加以交代就彻夜未归!现在整个翠屋八成已乱成一团!
想到这儿,她就不敢再多耽搁,迅速梳理整装后便匆匆离开“秘密花园”。
第四章
匆匆忙忙的赶回翠屋,朱海薇在抵达大门口时,却有一种近屋情怯的退缩和犹豫。
于公,如果唐邦的人问她怎么才新婚没几天,就已经不加以通知而彻夜未归,她该怎么解释?若交代不当,恐怕会引发唐邦那几个当权派的大头们反感,进而影响唐邦和风谷的友好关系。身?风谷最高权力中心的代理人一员,她这种作?实在大?不当,令人发指。
于私,万一维平昨夜安分的在家里过夜,一定会发现她的夜未归营,若维平问起,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虽然,他对她的漠不关心以及风流都很伤她的心,她基于报复的心理,也很想理直气壮的告诉他:“我去偷情了!”然而,在内心深处那个最诚实的自我,还是希望在自己最在乎的男人心中,永远是个贞洁专情的女子啊!──尽避她嘴巴上死也不肯承认这一点。
但杵在大门口前,进退皆非也不是办法,更不符合她一贯爽快利落的行事作风。所以她说服自己,鼓起勇气按了门铃。
不消数秒,大门警卫便必恭必敬的前来应门。
“原来是胥舵主夫人回来了,请先欣赏一下丘比特喷池花园的绮景,我马上派车接您回主屋去。”虽然她已是唐邦分舵的舵主夫人,但是根据唐邦的门规规定,未经过唐邦审核通过的外人,即使已加入唐邦或嫁入唐邦,依然得遵照外人进出翠屋的游戏规则行事。所以她虽贵?风谷的现任代理人,依然不能例外。得乖乖的待在丘比特喷池花园等待唐邦派遣的专车接送。
这个规定是?了保障翠屋的安全,所以想进翠屋的人,都得遵守这个游戏规则。
上了专车开动后,朱海薇的心愈来愈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当专车在主屋大厅门口停下,大门两侧早已站了两排穿著功夫装的男女仆人,个个笑容灿然的齐声迎接她:“欢迎胥舵主夫人归来,辛苦您了!”
朱海薇有点受宠若惊。“你们知道我彻夜未归的事?”
奇怪??什为他们个个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现,没有任何异样的骚动。
抱侯在大门中央的总管恭敬的回答:“昨晚胥舵主已经告诉我们说,舵主夫人您昨夜有私事要处理,可能不会回来了,所以请舵主夫人不必担心。”
维平?“胥──舵主他现在在这里吗?”
“在,好象在新房里。”
朱海薇闻言,即刻疾步的飘上楼去。
糟透了!竟然是最糟糕的情况。维平不但在家,而且还知道她昨夜未归的事。她可以理解他替她圆谎的理由──面子问题□
□
而且这么一来,他就握有她的把柄,占了上风了。
待会儿,维平若是问起,她得小心应付才成。
走到新房门口,朱海薇迟疑了片刻,才轻轻的探出手,旋开门把,将门悄悄的打开。
她踮着脚尖,不声不响的入内,九成像个偷儿,才走了数步,胥维平的声音便轻叩她的双耳。朱海薇心头一颤,心虚的瑟缩了一下,回心一忖:不对!是他风流在先,她干嘛这么心虚!
有了这个想法当护身符,她再一次?首时,已少了心虚的成分,多了几分趾高气昂的霸气,随时准备和他卯上。
哪知?眼直视前方时,却见不着半个人影,稍后,朱海薇才发现,原来胥维平人在起居室后半部,由屏风区隔的唐室里,似乎正在和人通电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今后不会再和你约会,也不会再和你往来,我要和你分手了,听懂了没?”胥维平不厌其烦的对着话筒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声明。
胥维平的话,彷佛是一瓶高浓度的硫酸,一滴滴的渗进朱海薇的心口,灼伤了她的爱、烧痛了她的心,引爆了她连天的炉火。
这个该死的男人,还在新婚期间,就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海薇,你回来了!”胥维平友善温和的朗声,由远而近的靠近她。
朱海薇没好气的瞪大杏眼,准备破口大骂,嘴巴却在目光交会的?那上了快干,吐不出只字词组来。
一切都怪胥维平的笑?太温柔、太蛊惑她的心了。
“昨夜接近十二点时,总管和侍女来跟我说你尚未回来,我想你可能是有什?私事外出,来不及赶回来,又因故无法事先知会我们;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告诉总管和侍女说,你昨夜有私事要办,可能不会回来,要他们别担心。因此并未引起任何骚动,你不必着急。”胥维平的态度温柔得几乎要使人融化成一滩水。
面对他意外的体贴和适切处理,原来要开骂的朱海薇一时失了主意,不知该怎么接腔比较好。也应该向他道谢的,可是倔强的嘴硬是不肯顺从她,反而要命的自作主张讽刺他,“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别以?你随便卖个人情给我,就可以掩盖你和你那票莺莺燕燕卿卿我我的风流帐;我早说过,我不会干涉你婚后的风流韵事,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惺惺作态的卖我人情,省得让我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