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凡岂肯让事情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划下休止符,二话不说便追上去。他的脚程比桑若瑶快了许多,很快便追上她、抓住她。“妳听我说爱丽丝──”
“放开我!”桑若瑶拼命的挣扎。“快放开我!我不要听!”她像疯了般心碎!
她心碎了!自从听到他那番残酷的话之后,她的心便彻彻底底的粉碎了。
可悲的是,直到那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在乎他,比自己想象的还在乎!
“爱丽丝,求求妳听我说!”朱慕凡紧扣住她那纤细而颤抖的双手,几近哀求的说道。
桑若瑶却摀住双耳,断然拒绝和他沟通。
她的行为令情绪激昂的朱慕凡更为激动,潜藏的怒火也随之爆发。
他一反刚才的低姿态,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将桑若瑶摀住双耳的手,狠狠的拉开,用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向他
“妳为什么不肯听我解释?”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格外宏量吓人。
桑若瑶不禁楞住了。她所认识的朱慕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笑容可掏的翩翩贵公子。像今天这样恐怖的模样,她可是第一次目睹,和原有的温和斯文相去甚远,简直判若两人!
这不禁让她想起跳着西班牙斗牛舞时的他,同样也是激烈而疯狂的。
包意外的是,她发现自己似乎很喜欢他像火一样激烈的热情。
朱慕凡见她不再反抗,便把音量降低了一些。
“我承认我当初从法国千里迢迢回来台湾的确是为了替希威报仇,因为妳拋弃他,让他痛不欲生的自杀未遂,我当然生气。但是和妳邂逅之后,原来的目的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压根就没想到要向妳报复这件事,尤其当我知道妳和柳浩风的事后,我就更──”
“你为什么知道浩风的事!?”桑若瑶像被电电到般,猛力的挣开了他的拥抱,用受伤而憎恨的眼神瞪视着他。
桑若瑶如此激烈的反应,让朱慕凡有种受伤的感觉。
“是麦可告诉你的?”
“是!”
“你凭什么知道浩风的事?你又凭什么介入我和浩风的事?”桑若瑶像火山爆发一般,歇斯底里的怒吼。“是你,都是你不好!只要你不出现,我和浩风过得很好的,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干嘛搬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来骗我,什么希威,我听都没听过!简直可恨至极!”
“妳──”她没听过希威?怎么可能!?可是她又不像在说谎,希威刚刚直说这是个误会,难道──
朱慕凡的心不禁凉了一大半。
“滚!你滚!永远不要在我眼前出现,滚!”
她狠心的推了他一把,他因重心不稳而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她便乘机拦了一辆出租车而去。
“爱丽丝”
***
桑若瑶精神极度恍惚,步履蹒跚的走进麦克的pub。
“爱丽丝,妳来了,真好,我正要找妳,有稀客在等妳呢!”麦可一见她进门便迎上来。
“稀客?”桑若瑶心不在焉的敷衍。
“爱丽丝──!”门被重重的打开,冲进来的是气急败坏的朱慕凡,他是紧跟桑若瑶身后追来的。
看见朱慕凡那副狼狈像,麦可立刻警觉事情大有问题。
“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她背对着他大吼。
“妳别这样──”朱慕凡不肯死心。
“爱丽丝,瑶瑶。”一个意外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冲突,引起他们的注意。
伫立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位温柔婉约、典型的中国女性。
桑若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嫂──莎美,是莎美吗?”
“很抱歉,本来不该来打扰妳的,但是──”她说着说着眼泪便无法遏止的滑落双颊。“瑶瑶──”她忍不住投进桑若瑶怀里失声痛哭。
被她这么一哭,桑若瑶可慌了!
莎美是个乐观坚强、外柔内刚的女性,不是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人。这会儿竟不顾有外人在场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她想起今天早上的电话。
“难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令桑若瑶更感焦急。
莎美听她一说,哭得更梨花带雨,桑若瑶便更加确定。
“妳先别哭,快把事情告诉我,我好替妳拿个主意。”桑若瑶替她拭泪、安抚她。
一旁的朱慕凡和麦可见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然后麦可开口说话了。“是呀,莎美,世上绝对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我们都不是外人,大家坐下来谈谈,说不定能商量出对策!”
“麦可说的对。”朱慕凡旋即附和。
“这位是──”莎美这会儿才注意到朱慕凡,这个陌生却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男人。
“是个不相干的大混蛋!我们别理他,到那边坐下来谈!”桑若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猛力撞开他,拉起莎美和麦可往里而走。
莎美的视线并未离开朱慕凡,一脸尴尬的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才好。
麦可则爱莫能助的对他耸耸肩,朱慕凡倒是毫不在意,他只是默默的跟着麦可身后走过去。
“你干嘛跟过来?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吗?”桑若瑶一点地不留情面的怒指住他。
没想到朱慕凡竟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赖皮的笑道:“嘿!这可怪了,来者是客,我高兴走到哪儿,坐在哪儿是我的自由,难道连这点自由都要大小姐妳批准?”
“你──”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妳还是先办正事,别管我了。”朱慕凡好心的提醒她。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桑若瑶忿忿怒道,便转身坐下,不再搭理他,把他当成看不见的空气!
麦可关心的看看朱慕凡,朱慕凡却示意他别在意,所以麦可便安心的坐下来听莎美说话──
“你们都知道,我们卡汶一直有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梵雅。这两年来,梵雅野心勃勃的不断成长茁壮,把我们卡汶视为头号眼中钉,处心积虑的想打垮我们,好达成他们一家独大、独占台湾市场的野心。我和若辰一直很努力的应付他们接踵而至的攻击,但是你们也知道,自从梵雅的第二代生力军加入战场后,我们之间的实力就愈来愈悬殊了。
他们又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管什么下流的技俩都使得出来。
若辰却玩不来下流的手段,坚持正派经营的原则,自然很吃亏;加上对方不断以高薪从我们这儿挖去不少重量级的人才,我和若辰就愈来愈感吃力,疲于应付。长期的体力透支已经耗去若辰不少的生命力,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中午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说到这儿,莎美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决堤。
“妳别哭呀!”桑若瑶连忙安慰她,另一方面她也急于知道下文。
“接近中午休息的时候,公司里最重要的五个干部,竟然集体辞职!
由于事出突然,事前完全没有征兆,所以若辰受到很大的打击!包令人气愤的是,他们临走之前,竟然恶劣的说出真相。原来他们早在两个月前就已接受梵雅的挖角,为了要给我们致命的打击,所以蓄意隐瞒到这个节骨眼上才突然提出来。我都快气死了!那些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家伙,他们当真要致我们于死地呀!你们知道吗?再过一个半月,我们便要举行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发表会了;今年又适逢十周年,若辰早在一年前就开始着手筹划,打算扩大举办,宣传也都做了,现在却──”
“太可恶、太过份了!”
麦可和桑若瑶同声共愤。
“更糟的是,他们走后,若辰受不了打击加上长期的积劳,在公司病倒送医了。他们五人却乘机落井下石,在公司大加渲染,说什么卡汶的财务已濒临破产,负债累櫐。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我又急着送若辰上医院,没有多余的心力对付他们。结果等我下午回到公司时,辞呈又多了好几封,全跟着他们五人跳槽到梵雅去了,留下来的除了公关经理老陈外都是些撑不了大局的角色。”莎美愈说愈气愤、愈说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