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明白人,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他先发制人。
君莫忧吐了一口气,才道:“好吧!为了表示我的合作诚意,我老实告诉你好了,听过﹃花间集﹄没有?”
“妳是说那个扬言和风谷人互不往来的替身演员兼代工组织?妳是那个组织的人?”
“别紧张,我已经向我们美丽的丁会长提出暂时退出﹃花间集﹄的申请了。”
看来这小丫头对承烈真是势在必行了。范修罗有点被她的决心感动,只因为他知道“花间集”的入会之严苛,并不下于“风谷”,因此有幸加入的人都非常珍惜,绝不轻言退会的,就像风谷人绝不会轻言舍弃风谷人身份一样。而这个丫头却——足见她的用情之深。“原来如此,好,我帮你们,现在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第一,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将来有什么事要你帮忙时,你合作一点就成。”君莫忧老实不客气的分派任务。
“我明白了。”范修罗想了一下又说:“给你们一个良心的建议,承烈的个性固执得很,又很有原则,一旦他以自己的衡量尺度下了某种决定,想要他改变初衷可是比登天还难的。”
“这个我早在好久以前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个﹃诱夫计划﹄啊!”
“诱夫计划?”亏这个小丫头想得出来。范修罗真是愈看她愈觉得她和风谷那个“鬼见愁”段水楼的气质很相像,只不过眼前这丫头年纪看起来比段水楼大了一些。
“当然是诱夫计划,这一回我再也不会让他逃离我的身边了!”君莫忧信誓旦旦的表明风雨不改的坚定立场。
范修罗更为她的深情和执着动容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肯为一份感情如此费尽心血,足见她对这份感情认真的程度之浓,这样的痴情,在现今这个流行“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恋爱模式的多变社会实属难能可贵,尤其像她这么丽质天生的美人,追她的狂蝶铁定是以“卡车”计,而她却都不为所动,不简单哪!
“再提醒你们两件事,一件是有关承烈过人的听力,他在风谷里可是被大伙封为﹃神耳承烈﹄的,所以你们说话时最好小心一点,别粗心大意的让他听到不该听的话,否则可就前功尽弃了,另外一件事嘛——”他想说的是李承烈另一个外号“破坏狂”的事,不过转念一想,决定以后伺机再提,于是他改提第三件事,“关于妳对承烈的感情,希望妳不要把爱情和亲情弄混了,这样对承烈和妳都不是好事,李先生,你说是吗?”
“我相信莫忧很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别。”李承瀚话一向很少,但一旦开口说话都很具说服力。
“少瞧不起人,我对爱情的认知可是比你强多了。”她一派挑衅的味道。
“是吗?”范修罗一副门缝里看人的神态。
“至少我不会像某某人那么肤浅,只会以貌取人,像呆子一样标榜只有长得像天使一样的女人,才是内外皆美的完美女人那么愚虱,结果差一点把自己举世无双的宝贝老婆搞丢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笑死人了,你说是不是?”她坏坏的瞟了他一眼。
“妳——”臭丫头,摆明了是在取笑他!
范修罗糗毙了,想要反攻,李承瀚便先声夺人打断他们之间没营养的争执——
“你们两个别闹了,万一给承烈听到了可就不好了,还是先来商量一些彼此应该注意的细节,免得露出马脚。”
君莫忧和范修罗这才暂时卸甲休战。
*****
经过小组会议,李承瀚、范修罗和君莫忧之间已经取得共识连成一气。
范修罗似乎又想到什么——
“我还有几个疑问,妳在天桥上和承烈重逢是,怎么能一眼就认出他来?还有妳怎么会那么巧就刚好发病?又那么巧的正好有追兵出现?”
“发病是真的,至于承岚哥哥的追兵会正巧赶来纯属意外,本来我有拜托大哥找些人来充当追捕我的人,没想到大哥花钱找的人还没来,承岚哥哥的手下就捷足先登了。”
范修罗点点头,他相信她真的发病的原因是因为承烈的医术——如果她真是装病,早就在承烈为她诊治时就发现了。
“好吧,那剩下的那个问题呢?”他相信这个问题和她如何一眼识破易容乔装的承烈的答案会是同一个。
这一回君莫忧不再卖关子,只见她灵眸巧转,慧光闪烁,“我最擅长的绝招是易容乔装,虽然承烈头发长了,气质变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全变了,简直判若两人,但一个人基本的五官轮廓是不会变的,再加上声音,我从十岁就在承烈怀里听他的声音听了六年,我有自信不会听错,另外一点就是感觉,一种难以喻的特殊感觉让我打从心坎里确信他就是承烈。”
“聪明的姑娘!”此刻,他已完全认定她是李承烈的最佳伴侣。
几乎在同时,洗手间有了动静。
君莫忧小小声声的提醒他们,“按照我们刚才的协议行事,告诉承烈我已睡了好一阵子了,千万则露出破绽!”
语毕,她不慌不忙,敏捷如月兑兔般,一闪眼就倒躺在长长的沙发上,装成一副熟睡的模样。
敝怪!真不愧是“花间集”的成员,演技果然一等一,一般人想识破她的演技,难啰!范修罗在心中偷偷赞佩不已。
再度控制自己情绪的李承烈,从洗手间走了回来。
“莫——”
他才要开口,范修罗就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再指指沙发上“沉睡”的君莫忧。
李承烈果真闭上了嘴,一言不发把注意力全集中在熟睡的君莫忧身上,他俯伸出双臂,像世上最温柔的母亲般,轻轻的将君莫忧抱进自己怀中,一言不发的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柔软的床上,盖好被单,静静的凝视她半晌,转身准备退出去时,君莫忧开始幽幽怨怨的梦呓——
“承烈——承烈——不要走——你不要走——承烈——”
她哭着从梦中惊醒。
李承烈心里的罪恶感因而又加深一层,二话不说就折回她身边,紧紧的抱住她,按捺住满腔的歉意,轻声细语的说:“别哭,妳只是作恶梦罢了——”
“不,不是恶梦,我又梦到承烈了——”君莫忧抖颤着纤瘦的双肩,无助的依偎在他怀中低泣,“承烈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承烈好想把真相说出来,可是他却不能。
“真的吗?”君莫忧泪眼相向。
“嗯!虽然我不认识妳口中所说的承烈,但我相信他绝不是不要你,妳只是做恶梦罢了,妳相信我。”
君莫忧的泪水更加泛滥,幽幽的说:“你真的长得好象承烈——”
“我——”他心头一颤。
“我知道你不是,虽然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但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的承烈早在四年前就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但是我——”她哭得更凶、更令人心碎,无依的偎在他温暖而令她陶醉的胸膛,“你就让我暂时这样吧——虽然要你假装承烈是一种过份而无理的要求,但请你暂时不要说话,就保持这个姿势,让我寻找一丝丝属于承烈的回忆,想象他还在我身边好吗?艾森——”
李承烈强掩心头的伤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点头。
“谢谢你——”君莫忧这才放胆抱住他,哽咽的话尽衷肠:“承烈,你知道吗?自从你死后,我每天都以泪洗面,我好寂寞好孤单,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希望能在你的手中成为巨星,完成我们的约定,那是我从小的心愿啊!可是你却——我知道承岚哥哥爱我,对我好,他也会替我完成心愿,但是我却不行,真的不行,除了你任何人都没办法让我成为巨星的,你知不知道?还有大哥他也好可怜哦!自从你死后,他为了维护我,经常和爷爷、外公还有爸妈以及承岚哥哥他们闹得很不愉快,尤其最近两年来,对外还要应付商场上日益激烈的竞争和挑战,每天都弄得筋疲力尽,我真的好担心大哥再这样下去会受不了,如果你在就好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我从小就有一种感觉,大哥他把你看得比谁都重要,除了你,我从不曾见过他对别人温柔的笑过,如果现在你还活着,陪在大哥身边,一定能助大哥一臂之力的,我和大哥都这么想你、这么需要你,你知不知道,承烈——”她哭着说着,或许是累了,又在他怀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