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居的学姊耿克柔三番两次地向她劝说,要她一起搭安德烈的车上下学就好,但她可不想当人家小俩口“全年无休的大灯泡”,而且一个人活动自在多了。
“柔柔,我回来了,还帮妳带了一包妳最爱吃的烤栗子回来哦!”
席菲儿把自行车在车库停好,便拎着书本、琴谱和烤栗子往屋内走。
二十一岁的耿克柔,束着大波浪形的马尾,穿著一件紧身的白色上衣和剪裁合身的白色紧身短裤,慵懒的坐在她最喜欢的那扇角窗的窗?上看书。
一看到席菲儿进门,便直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和她同坐。
“如果妳不急着到琴室练琴,就坐下来陪我聊聊吧!我冲了一大壶玫瑰花茶,正愁喝不完呢!还好妳买烤栗子回来,配着吃刚刚好。”耿克柔把书阖上,搁到一边。
“妳继续看没关系。”席菲儿把从橱柜带过来的白瓷茶杯放下,为自己斟了满杯的玫瑰花茶,四溢的玫瑰花香让她心情比方才又舒畅了许多。
“不了,我已经看完了,其它的晚一点再看。”她剥好一粒热腾腾的烤栗子往小嘴里送,“嗯!好Q好香哦!”
席菲儿瞧她那副无限娇俏的模样,心里总是感到不可思议。记得半年前,她无意间看到耿克柔中学时代的照片,真的吓了好一大跳。
中学时代的耿克柔,绝对是个百分之百“小男生型”的女孩,活泼豪爽又凶悍,和现在这副俏中带刚、刚中带娇的样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耿克柔告诉她,她会有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一年多前认识了安德烈,且和安德烈坠入情网的关系。
她的改变连她那另外两位死党好友安凯玲和邵可萱都啧啧称奇呢!
不过席菲儿却很羡慕她,拥有像安德烈那样温柔体贴、风度翩翩、气质优雅,又很会照顾她的情人兼准夫君。
“妳在想什么?”耿克柔一面剥栗子壳一面问。
席菲儿轻吐一口气,欣赏耿克柔那令她百看不厌的“独门剥栗子功”。“没什么,只是很羡慕妳和安德烈罢了,神仙美眷、才子佳人,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师生搭档。妳可知道学校里有多少人在羡慕你们哪!”
“妳也可以和我一样幸福啊!”耿克柔乘机旧话重提。“只要妳愿意接受焰对妳的一片深情。”
“不要说了!”一提起那个三不五时就跑来气她、吓她、惹哭她的奇怪阎王,她就满脸委屈,外加一肚子气。“他哪里对我一片深情,他根本是以惹我哭为乐!”
“不是这样的,焰他其实是──”
“什么不是这样,这一年来他老是跑来这儿欺负我,对我纠缠不休,一下子踩脏我的床,一下子撞坏我辛辛苦苦做的蛋糕,再不就是强迫中奖的要我陪他出去约会,不答应他就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威胁我、恐吓我,逼我就范,这算什么深情啊!”席菲儿愈想就愈生气,愈生气就愈想掉眼泪。
自从中学毕业、进入大学之后,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爱哭,可是那个从异次元世界来的奇怪阎王就是有那个本事,老是惹她号咷大哭,还取笑她是“哇小姐”,害她想从“爱哭鬼”的阶段毕业都没办法达成,所以她就更讨厌他了。
雹克柔眼看又要闹“水灾”,连忙力挽狂澜的哄她,“好,好,算我没说,妳别激动。OK,有话慢慢说。”
可惜已经来不及,席菲儿大嘴一张,便“哇──!”一声开始大哭。“那个怪阎王真的好讨厌哦!吧嘛老是缠着我不放,我已经告诉他好多次,我根本不喜欢他,一点也不想嫁给他,他为什么就不肯放手嘛!害我在学校都没人敢追。”因为敢追她的人现在都已经被焰整得逃到巴黎以外的地方避难去了。“他真的好讨厌哦!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头子,而人家还不到二十岁?!老牛吃女敕草、不要脸、大,哇──我好可怜哦!”
她愈哭愈起劲,最了不起的一点是,一面哭还能一面吃耿克柔替她剥好的烤栗子、喝手中的玫瑰花茶。
“好,好,乖,菲儿不哭,不哭哦!”耿克柔只好想尽办法哄她,以期能让这场“水祸”快快平息。
其实她本来想跟她做个更正,按照他们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焰今年才二十五岁,只不过长得比较“未老先衰”一点而已,所以不算“老牛吃女敕草”。
不过,为了自己那双正在遭受“魔音”考验的可怜耳朵着想,她决定还是不说的好,省得又无端惹来更大的“水患”多划不来。
不用说,她这一次的“红娘计画”又触礁啦!
看来焰这趟情路还有得走哦!
眼见席菲儿一面哭一面不忘骂道:“好讨厌,最讨厌那个怪阎王了!”耿克柔就更加笃定焰的情路之坎坷多难,唉!可怜哦!
第二章
第六度空间(阎王空间)
焰结束到其它空间访问的行程,回到自己的城堡,连大气都还没好好喘一口,便把心月复手下召到面前,询问他不在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大事。
正所谓什么主人养什么手下,便阎王焰这种责任心重、办事能力强的人,他的心月复想当然耳也不会是一般市井小民,就算没有翻云覆雨的能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因此,他们的报告无论在质、量或者可信度各方面都让焰相当满意。
听完心月复手下的报告,焰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意外或愤怒的痕迹,反而是一副“果然行动了”的泰然。
“你们确定我父王和母后确实趁我不在的时候,秘密召集了九位亲王商议事情?”他纯粹是想确定一下。
“是,不过详细的商议内容,由于与会者防护太过严密,属下没办法靠得太近,没能听清楚。”
“没关系,你们先下去。”焰用脚底想也知道那几个人聚在一起有什么目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他和菲儿的婚事。
自从他们知道他对一位第三度空间的女子许下“二十岁的新娘之约”后,便瞒着他在暗地里动作频频。
由于有好友安德烈和耿克柔的“前车之鉴”,所以关于他和菲儿的婚事,不论是他本身或者反对的势力都相当谨慎,为的就是不想重蹈安德烈和耿克柔当时的覆辙。
毕竟他和安德烈的情况不同,安德烈虽然是最受恶魔空间的臣民拥戴的下一任王位继承人,但现任的国王却是个有担当又能力极佳的领导人,不急着非要安德烈马上继位不可,所以安德烈有得是时间慢慢让臣民接受耿克柔这个来自于低文明世界的太子妃,小俩口现在才能悠悠哉哉的待在第三度空间的世界里,卿卿我我的谈他们的“师生恋”,顺便尝一尝“留学”的滋味。
他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想到惧内的父王和凶爆的母后,他就一个头两个大,要这两个宝贝蛋治国,那倒不如教乌龟跳芭蕾舞可能还容易些。
一个是优柔寡断,对治国一窍不通;另一个是不分青红皂白,崇尚“以暴制暴”的哲学。两人的共同点就是对治国兴趣缺缺,成天就想四处去游山玩水而已。
就是有这样靠不住的双亲,他这个身为第五亲王的儿子才会这么累,从十五岁开始,便代替双亲治理这个国家,直到今天都已十个年头了。
他倒也不是讨厌扛这个责任,而是很气双亲那种理所当然、能者多劳的态度。然而气归气,他还是很任劳任怨的打理好每件事情,从未有丝毫懈怠,谁教他天生责任感重,就注定了他一生劳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