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正心情大好的到处遛达、闲晃,投入浪漫夜色的拥抱。
晃呀晃的,不经意间,他发现马路对面的陋巷中,有三个一看就知道是‘匪类’的男人,正围着一名少女,那情景怎么看就怎么有问题,讽刺的是,过往的人们‘好像’都没看见──没办法,世态炎凉,‘明哲保身’可是众所推崇的灵丹妙药,谁也不想无端蹚了一身浑水,惹祸上身。
然而,在‘正义感’极端发达的南宫烈字典里,可没有‘坐视不管’这个名词儿──说得好听是‘正义感’发达,事实上是‘好奇心’奇重,又爱瞎凑热闹,穷搅和──所以,他便以矫健的身手穿梭在往来的车辆之中,轻轻松松的横越马路,到达‘彼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去啦!
当南宫烈轻轻松松的救走席湘儿之后,令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醉得七荤八素的小娃儿,居然毫无预警的大哭了起来,而且愈哭愈起劲,也不管这是在大街上哩!
虽然南宫烈向来不是个会在意别人眼光的怪人,但是这小娃儿的哭相着实吓人,为了避免因她的哭相吓着路人,而害自己惨遭取缔,说他无故‘携带’‘恐怖的活动吓人凶器’到大街上来‘行吓’,搞不好还得去蹲牢房,那岂不惨哉!
所以在权衡利害得失之后,他决定将她带到较不显眼的地方去,省得‘后患无穷’。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落脚处后,才一坐下,席湘儿便边哭边唏哩哗啦的说着许多事情,看样子暂时是没有‘封口’的迹象了。
还好她的说话内容还挺新鲜有趣的,所以南宫烈也就发挥善良的伟大情操,暂时扮起‘倾听者’的角色来啦!
而席湘儿则愈说愈起劲,当然也愈哭愈有劲……
***
和煦的晨曦,轻轻柔柔的自窗台洒进室内,席湘儿因剧烈的头痛,而被迫从睡梦中醒过来,缓缓的睁开眼睛,双耳的听觉也跟著“各就各位’。
呜──!
咦,哭声?!席湘儿下意识的以指尖轻抚自己眼眶四周。嗯,没有眼泪,不是我在哭、那──是错觉吧!
呜──!
悲伤委屈的低泣声,一波又一波的荡向席湘儿的耳畔,而且愈来愈清晰。
这绝对不是幻听!席湘儿当下做了明智的判断,只是这哭声让宿醉尚未全然退去的她,心情更加恶劣。
就在此刻,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向旁边一扫──
‘啊──!你是谁?!’
随着一声彷若母鸡尖叫的鬼哭神号,席湘儿瞪大眼睛从床上吓得一路滚到床下去,即使这样,她那双吓得快魂飞魄散的眼珠子,还是坚定不移、忠心不二的死盯住坐在她床头边掩面低泣的陌生男子。
现在,她终于可以完全确定那低泣声源自何处。不过这已不是重点,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床上?再不给我从实招来,我立刻打电话给警卫室的保安人员,把你送警查办!’
哦!天啊!她该不会和这个陌生男子共枕了一整夜吧?!
不!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她的‘异性过敏症’早就大发神威,把这个陌生男子给踹到九霄云外,坐在云端上赏月去啦!
那──。托这个家伙的福,她的宿醉已完全消退,整个人清醒极了。
掩面低泣的陌生男子,这才哽咽着娓娓道出一夜的委屈,他的脸还是埋在自己的双掌中。
‘我叫南宫烈,昨晚在街上压马路闲逛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大小姐你一把揪住,莫名其妙的我无论如何哀求挣扎,大小姐你硬是不肯放我走,最后还强硬的把我带来这儿,然后就对我……’说到这儿,南宫烈还不忘夸张的擤了一把鼻涕,哭得更加惊天地、泣鬼神。‘我在抵抗无效之下,就被……就被大小姐你“欺负”去了!哇──我真命苦!’
‘什么?!你说什么?!’席湘儿只差没给他那一番‘惊死人不偿命’的话给吓傻。
老天!我竟然‘强抱’……不,是‘强暴’了一个陌生男子?!瞬霎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所有属于人类的感觉全数离她远去……不!不行!这可不是惊讶吓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事情弄清楚。
于是,席湘儿开始努力的回想昨夜所发生的种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席湘儿原本已吓得毫无血色的苍白脸蛋,此刻显得更加惨白。
哦,天地良心!她发誓她真的是拚了老命的抓破头皮、绞尽脑汁,却还是无法想起任何有助解答的证据!她的记忆只到她醉得七藤八素,走出PUB那一幕便告中断,之后便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和影像,整个脑袋瓜的‘记忆底片’,就像无法显像的‘黑片’般,一片漆黑,没有丝毫东西被留下。
‘哇──我真歹命,我这一生完了,今后我该怎么办啊!’
南宫烈哭得跟真的一样,事实上,此刻他心中正在为自己的精湛‘演技’,惊佩得鼓掌叫好哩!
他凄厉的哭声打断了席湘儿的思绪和惊讶,再度把焦点集中在他身上,一脸‘世界末日’到来的‘屎相’。
这可怎么办?瞧他一个大男人哭得那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骗人,问题是──她对昨晚的事,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席湘儿愈想愈懊恼,愈想愈着急心慌,心里乱糟糟的,一点主意儿也没有。
为了加速剧情的进展,南宫烈决定进行下一个步骤,只见他微抖着身躯,缓缓的沿着床缘下床……
‘你要做什么?’他的怪异举止引起她的警戒和注意。
嘿!真棒!丙真如我所愿。眼看目的即将达成,南宫烈心中乐极了,但他还是很小心,没让她给发现他真正的心思,否则可就没戏唱啦!
‘我的人生完了,前途一片暗淡无光,想来想去只有自杀一途──’他说着便可怜兮兮的绕过床缘,挨到窗台边。
‘哎呀!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男子汉大丈夫为了这么一点小……不!是为了这样的事自杀,岂不是太划不来了吗?’幸好她运动神经了得,及时扑过去死抱住他的腰,才阻止了一场可预见的悲剧发生。
天!这男人的腰好细啊!席湘儿暗自惊叹在心中,下意识的抱得更紧些。一直以来,她就对腰细、身材修长的男人别有一番情钟……
噢,不!现在可不是谈男人身材体格的时候,我这个大三八……席湘儿连忙提醒自己,在心里责备自己一番。当然,她不忘把他弄离窗边那个‘危险地带’。
而‘诡计’得逞的南宫烈,则更加把劲儿的痛哭,‘哇──!连死都不能,那我究竟该如何是好。我真是歹命啊──’
瞧他哭得那么伤心欲绝,席湘儿心中愧疚极了,便抱起一盒面纸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轻声细语的安抚他。‘好了,擦擦眼泪,别哭了,有话好说,事情既然和我月兑不了关系,我会负责到底的,你尽避放心。’
这全都是席湘儿的真心话。就在刚才,她下定了决心,既然是自己捅出的楼子,她就该很有担当的勇于负责,才不会愧对自己的良心和义气。
虽然她还是完全记不起昨晚所发生的事,但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哭得死去活来可是不争的事实,若非真的发生‘那样’的‘大悲剧’,一个大男人绝没有必要如此不要脸的号啕痛哭才是,更何况他还想寻死了却一生哩!可见昨晚的‘大悲剧’是如何的‘惨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