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哪……”看着白纪羽迷人的笑容,翠儿不禁看呆了。
“为什么不行?”发现一双水亮眸子紧盯着自己,白纪羽忍不住走近了翠儿,伸手替她拨开额前稍稍挡住眼睛的浏海。“就只有我知道呀,好不好?”
“好……”沈迷在白纪羽的温柔中的翠儿,根本不知道白纪羽说了些什么,只能柔顺地重复着白纪羽说的最后一个字。
“那就这么说定喽!”白纪羽开心极了。
“呃?”惊觉到两人之间的亲密,翠儿回过神来后便脸红不已,一心只想从自纪羽的眼光包围中逃开。“我……我要给小姐端糖水去了!”
“等等,桂花糖水呢!”不想这么快就放翠儿走的白纪羽,逐找着借口问。“我有没有?”“有……大小姐刚刚已亲自送了两份到近月楼了。”
“靳丹菱?”翠儿的话提醒了。纪羽—他想到了刚才烦恼的问题。“她又去找齐风啦?”“是啊,大小姐说要请齐公子嚐嚐她亲手栽植的桂花呢!”
“那妳们家小姐呢?她不是和墨蘩及齐风约好要放风筝吗?”
“她回潋茵苑了!”翠儿摇了摇头。“因为大小姐刚才去了后花园和小姐少爷及齐公子说准备了点心,所以小姐便说不想再放风筝,要回屋里喝糖水。”
“这样……”白纪羽沈思了起来,真是烦人,难道都不会有所变化吗?老是重复同样的剧情,闷不闷点啊?
翠儿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尴尬地捧着拖盘站在原地。就在她打算还是不要惊扰白纪羽思绪,正想悄悄离开时,却又被白纪羽叫了住。
“好翠儿,妳愿不愿意帮我个忙?”白纪羽的眼底,有着一抹闪亮的神色,但翠儿却猜不透是为了什么。
“帮忙?翠……”一时改不了口的翠儿,被白纪羽以半实难半带笑的眼神瞪了瞪,便慌忙改口。“我不知道能帮上白公子什么忙。”
“很容易的,不过现在还不需要,等时机到了我再告诉妳详细的内容。”白纪羽又开始微笑。“怎么样,帮我不?”
“好吧……”翠儿发现白纪羽又开始对着她笑,便惊得想走开,深怕自己又不自觉的答应了什么奇怪的事。“那我去给小姐送糖水了!”
“好。”白纪羽见翠儿像逃命似的转身就走,笑得更肆无忌惮。“喔,对了,还有以后别叫我白公子,至于要怎么叫,就随便妳啦!”
翠儿走开了没几步,白纪羽又在她身后喊了一句,使得翠儿脚步更快了,像是要跑了起来,这更是让白纪羽大笑出声。
直到翠儿走出视线后,白纪羽才转身向着碧寒紫烟馆走去,脸上还带着一抹贼笑,因为他正为了自己刚想到的主意兴奋不已!
第九章
这天晚上,靳浩节突然宣佈要在艳滢轩举行晚宴,庆祝靳齐两家灾厄解除,从此又可幸福快乐地过日子,不必再担惊受怕。
然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正在指挥一切的靳府主母沈凤仪;一个星期之内在艳滢轩内办两次宴会,相较于上次的不安及焦虑,这次的名目当然就更令人欣喜非常。
除了长辈们的兴致勃勃外,年轻人也没闲着,因为他们全被告知需要盛装打扮,显现长辈们对这次晚宴的重视。
这当然引起诸多猜测,却没人能想出个所以然,只能当是靳浩节为了好不容易才告别连日来的沈闷,所显现出的好兴致,所以,即使认为长辈们过于大惊小敝,不以为然的年轻一辈还是依言照办。
所以时间一到,就见一群衣着光鲜的人,乘着不同的船只,向着早已通亮结彩的水閤聚拢。艳滢轩内,也早已备妥了满桌的丰盛佳肴。
由于长时间朝夕相处,又有着共患难的经验,两家人早已像是一家人般的熟稔,一餐饭吃下来,自是宾主尽欢--虽有着小小的暗流存在,像是大家都因齐震威的关系,避谈有关手的问题,虽然他本人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还有特别关心青芸的齐风和特别关心齐风的丹菱,这三人间偶尔的不自然等等。但这些都不影响宴会的欢乐气氛。
所以在大家酒足饭饱,饮宴气氛达高潮时,靳浩节眼见时机已到,便起身示意有事宣布。
“难得今天大家有机会在此共聚一堂,又能如此高兴,身为靳府主人的我,也觉得相当荣幸与开心。”靳浩节因酒力发作而微红的脸,漾着满足的笑意。“办这样的一次晚宴的确是个非常好的主意。”
靳浩节顿了顿,梭巡了圈众人的表情后,接着又说:“但我必须承认,这次宴会的发起人并不是我,虽然我也有这样的打算,但会临时决定在今天,其实都是震威兄的意思,他说趁着地伤好得差不多,要回到京城去之前,有重要的事要对我们宣布,所以才会赶在今晚。”
靳浩节的一番开场白,明显地告了个段落,所以便坐回位子上,随着众人的目光一同望向齐震威,静待他的发言。
“是的,今晚的聚会的确是我麻烦浩节兄举行的,目的是想向大家宣布我一个重要的决定!”齐震威慢慢地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那就是:我决定在今晚将威远镖局总镖头的位子,交给我齐家的长子--齐风来接掌!”
虽然齐震威说得平静,但此语一出,除了靳浩节之外,所有人都显得意外。但还是纷纷转向齐风,向他道贺。“爹,这是怎么回事?”
齐风被一阵道贺声弄得不知所措,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问向了齐震威,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齐风当然知道自己迟早是威远镖局的继承人,但齐震威在没有事先让他知道的情况下,挑了这样的时间及地点来宣布这件事,未免也太奇怪了!
难道是,因为受了那样的伤……齐风心中起了个想法,一个令他难过的想法,所以他决定要问问清楚。
“风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齐震威突然挂上了微笑,令齐风心中更感诧异。“其实理由都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原因:我累了!”
“这话怎么说呢,总镖头?”沈凤仪虽然喜见对靳家帮助甚大的齐风能少年得志,但却不解于齐震威的说辞。“您的精神还那么好,绝不输他们年轻人,又何出此言呢?”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行走江湖的人,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弔胆的日子。”齐震威轻喟了起来。“你不强,就得防人欺负你,因为弱肉强食是这条道上生存的不二法门;但若你强,又会有人不服气,硬是想扳倒你以求自身的盛名!是与非,奸与义,都让武力作为权衡的标准,到最后,只要是涉足这条道上的人,就连仅求自保,都成了非分之想!我累的不是身,而是心啊!”
“我多少能体会。”靳浩节沈重地点了点头。“商场就如战场,人人都让自身的利益蒙住了眼,什么为商之道、商贾之义都不再是重点,大家都只绞尽脑汁在杀鸡取卵,想尽办法要榨干别人的血汗。”
“没错,就是这些不断的争伐使我感到疲倦,再加上日前的事,更是促使我下定退隐的决心。”齐震威回过头,向着齐风朗声道:“所以,从今天起,你就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了,纪羽,你身为镖局总管,要更尽心地辅佐风儿,知道吗?”
“孩儿遵命,孩儿一定不会负爹所讬!”情势已至此,齐风骑虎难下,当下也只有答应了。
“属下知道!”白纪羽在恭谨回话的同时,还不忘拿眼角余光扫瞄身旁的齐风--表情阴晴不定的,看来是真被吓到了!白纪羽暗笑道:这可只是开头,待会儿还有你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