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
“对啊,就是穿白衣裳、对我笑的那一个嘛……”青芸说的越来越小声,脸也越来越红……“妳脸红就是为了他?”突然,没有预警的,齐风的表情变得难看,话里也充斥着冷讽的味道。
“什么?没……没有啊!”青芸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齐风突然变坏的态度。
“没有吗?妳不是因为喜欢他那难以抗拒的笑容,才脸红的吗?”齐风的脸色真可算是难看得无以复加了。
“我哪有脸红啊?”被人看穿了心事,青芸觉得很没面子的反驳道。“而且……而且,我喜不喜欢他的笑容,关你什么事啊!”青芸一下忘了一整天莫名其妙的遭遇,现时还不算月兑离险境,又恢复本性的骂起人来。
“是不关我的事!”齐风的语气里,透着明白的不屑。“不过我的确没看过能不喜欢他笑容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啊!我……”青芸觉得这个大石头实在是不可理喻之极。
“算了,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就送妳回家。”摆明了不想再和青芸斗嘴,齐风撂下了这句话后,便自顾自的盘起双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青芸。
“可恶,大石头!”
青芸气得无计可施,只好低声地对齐风骂了句大石头洩恨。可是看着齐风的无动于衷,再加上一整天累人的行程,青芸着实也困倦了,便也不再说话,自己聚拢着身边的一些干草,将就地侧躺在身旁的空地上。
听着旁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齐风知道青芸已然熟睡,便睁开眼,轻轻起身,月兑上的黑色披风,慢慢地盖在青芸的身上,并转身回到火堆旁,再次拨大了火燄。
火堆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串哔倒声,窜升得更高的火苗,传来温暖的热潮;青芸在熟睡中不知梦到了什么,呢喃着语焉不详的话语,不安地翻了个身,面向着齐风,蜷在他的披风下,兀自睡着。
齐风看着,心中一阵安适--虽然不太明白为了什么,但他想,他还满喜欢这陌生的感觉。
从小,他的父亲,京城数一数二的威远镖局总镖头齐震威,便将他这个镖局未来的接班人,齐家的长子,培育成众所周知的武学高手,并时时刻刻提醒他,身为威远镖局的二世主,为了那嘴含银匙出生的条件,所需要背负的责任有多么的重大,完全不能稍有放松。
所以,毫无间断的练功、各类学问的进修,和管家见习待人接物调度管理的拿捏,不知休假玩乐为何物的童年……这点点滴滴的累积,都造就了日后不苟言笑、沈稳内敛的个性。
当然,他的条件如此优秀,自有为数不少的豪门名媛想与之结为亲家,其中还不乏愿意不计门户的王侯显贵,但都被齐风以家业尚未因他发扬光大而婉拒--其实谁不知道这是过谦推月兑之辞呢?大江南北,关里关外,只要是道上跑的,无人不知威远镖局齐大公子因着生平第一趟镖,就声名大噪——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吧,齐风苦笑地想着。
当时阎家的幺女被皇上册封为晋德妃,受宠幸之至,娘家自是少不了父凭女贵,所以皇上御赐碧血龙凤玉珮一对、黄金万两及绫罗百匹予关中阎家。可能是这批金银财宝为数实在庞大,招人眼红,而且消息一早便走漏,惹得不少绿林好汉摩拳擦掌,放出了劫镖势在必得的风声,所以京城不论规模大小的镖局,竟无人愿意接镖,视这趟镖为烫手山芋。即使皇上出的赏银再高,都没有人愿意冒着失镖便犯下杀头之罪的危险,自愿接镖。
因着朝中大臣的推荐,皇上下旨命威远镖局护送此批宝物至关中阎家。可是当时齐震威在半个月前因另一趟镖,正在前往岭南的途中,不克赶回。但是圣命难违,不容延宕,所以当时年方二十二岁、身为少主的齐风,只好代父领命,接下此生第一趟镖。
当时,武林之中等看笑话的人多,乐见其成的人少--威远镖局齐家虽是名震江湖,但是这趟镖如此棘手,更遑论出镖的又是毫无经验的生手,就算是齐家少主,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可是,齐风不但将这趟镖完整无缺地送至关中阎家,甚至让整队人马都毫发无损的回到威远镖局这当然不是因为没有人对这趟镖打过主意!
自此,齐家少主的名声便渐渐传了开来,所以在齐风以尚未立业的理由拒绝谈婚论嫁时,大家便揣测,齐家大少其实早心有所属。
其实都没这么复杂。齐风不愿意娶亲,纯粹就是不想而已!
从小到大的训练,使得他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而且京城多是矫情的富家小姐,她们势利虚假的谈吐,也是令他避女人唯恐不及的原因,再加上他觉得自己尚未到非成亲不可的年纪,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所以齐风对于女人,一向都只抱持着一贯的宗旨——视而不见!
不像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白纪羽,见了女人就眉开眼笑的,活月兑一副样!
想起刚才提到白纪羽时,靳青芸那副娇羞的模样,齐风就没好气!这算什么?
马不停蹄的来救她,被她当成了石头妖怪!而白纪羽什么也没做,就让她在意至脸红!
而且他从不为了和女人有关的事生气的!可是今天他就是为了这个女孩,不但做了很多反常的事,还反常的克制不住情绪,更反常的是差点克制不住体内的一阵热潮……想到在帮靳青芸解绳时,她只是在他身下不安的蠕动,就几乎引出了他的冲动……齐风不禁懊恼不已!
青芸又不安的动了动,仍旧没醒,但成功地吸引了齐风的注意,他注视着,脸上换成了大概没有多少人见过的温柔表情。
好奇怪的小东西呵!不像寻常女子,倒似落凡的精灵。而她因熟睡的关系,均匀的呼吸带着长长的双睫,就好像在向他招手似的;齐风困难地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再将之缓缓吐了出来,希望能平复想品嚐那微张的诱人红唇的慾望!
但是再度张开的眼,不由自主的又望向了那张娇美月兑俗的脸庞;随着摇曳的火光,靳青芸的脸上像洒下了一层闪亮的轻纱,泛着绝美的光泽;长时间受着火堆的烘暖,两颊透着粉女敕的浅红色;而双唇呢,似乎是要滴出汁液般的饱满,因火光的照耀,益发的红豔着……
一阵熟悉的热潮,又自体内翻滚了上来,使得齐风不得不屏住呼吸:强行将这股冲动硬压下去,随即低吼一声,离开了毫不知情、正熟睡着的青芸,快步走出大门。
第三章
称得上喧哗的鸟鸣,穿透了眼皮的红光;青芸不情愿地翻了个身,渐渐醒转过来。
“哈……嗯!”青芸勉强半坐起身,不雅观地打了个呵欠。“唉,腰痠背疼的,床怎么这么硬……天啊!这什么地方啊?”
“醒了?”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低沈的男声。
“……你,你是谁?”青芸这下是真的醒了。“你在这干嘛?刚才一直在这里吗?”青芸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被子,慌乱地丢出一堆问题。
“妳都忘了吗?”齐风奇怪地瞪着她。“想起来了吗?麻烦妳,别扯破了我的披风。”
“什么?”青芸努力地回想着;对了,昨天她愉溜出来,结果被人绑到这儿,是眼前的这个人救了她的……“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的披风。”齐风伸手指了指。
青芸低头一看,发现她刚才紧抓在胸前的“被子”,竟是一件黑色的披风——原来是他的披风啊……可是我记得睡前好像没有这玩意儿……“谢谢你,呃,那个……”糟了,忘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