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的!”她要自己鼓起勇气,平稳的回视他的怒气,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不可否认,现在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顺,但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回到以前那种买东西可以不顾标价,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行注目礼的日子!守着一间拉面店能有什么成就?”
他冷冷的看着她,从他的表情看来,他的心里正在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她正拒绝他——为了可笑的金钱?!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的声音阴沉而缓慢。
看到他山雨欲来的表情,她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一切!”他的一句话隐含了许多意义。
她感到热气冲上了她的眼眶,她相信他一定可以说到做到。因为他可以为她放弃所有。
“人要有自知之明!”她颤抖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开口,“我知道你有心,但是……事实胜于雄辩!那个男人很有钱——”她的脑袋浮现山田喜树的身影,她几乎忍不住嘲笑,“不过很老,还秃头、自私、自大、不礼貌,但就算他有一大堆的缺点,只要我照着他说的,我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这之中也包括让他离开,从此走出她的生命,但是他却可以因此而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你疯了!”他发怒的黑眸牢牢的盯着她的双眼。
抗议的话语塞在她的喉中吐不出来,她呼了口气,“老实说,继续跟你一起守着这间小店,我才是疯了。”
她很清楚自己在伤害他,偏偏她无能为力,她只能被迫的在他心中种下仇视她的种子。
“你会后悔!”他用力的捉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手捏着她的手臂,使她痛得眯起眼睛。
“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他逼问,嘴唇痛苦的抿成一条线,“快说,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扭断你的脖子!相信我,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不然方才的那些话都付诸东流了。
“对不起!”
他的手突然猛一用力,痛楚使她惊呼出声,但是他随即将她的手给甩开。
“我必须离你远一点,冷静下来,不然我真的会失控!”他咬牙切齿的说:“结婚?!你竟然放弃我,因为金钱而选择另一个男人——”
这真是荒谬,他走到房间的另一侧,离她最远的距离。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换个角度想,”她说出口的话,听在自己耳朵里感觉好遥远,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像我这样的女人,跟你这个没有钱但是英俊的男人玩玩可以,但是要过一辈子,我又不是笨蛋!我才不会傻到相信爱情比面包重要,我虽然年轻,但还不至于天真到以为这世上真的有白马王子。电视、小说里的结局总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才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的神色转冷,体内正酝酿风暴。她的话令他气愤不已,他不能继续面对她,不然他会忍不住动手伤害她,他愤然转身离去。
她楞楞的看着他的背,所有的感觉都离她而去。她想——如果她是打算把他推开的话,她成功了!
她听到门被砰然关上,心弦也随之一断!
她紧闭了下眼睛,要自己不要有任何的感觉,接着没有半刻迟疑的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和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
老实说,此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这么一走,只会令他更不谅解,以为她巴不得快点逃开,但是她还是得做。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她一定得走。因为她没有把握,如果再见到他,她是否可以像现在一样放手让他走!
不经意的,一颗泪水沿着眼角滑落,她用手擦掉它。她衷心希望他能够有更好的生活,如果他能不要恨她……就更好了!
第十章
他把她当成他的整个世界,最后这一切换来的却只是愚蠢的嘲弄。
黑冢辰拾起球,用力的打向墙壁,球因强劲的力道反弹回来,他依然用力一挥。
石川仁透过玻璃观察着黑冢辰,他这个样子根本不像在打球,反而像是在泄恨。
他从台湾回到日本这一阵子,外表看来似乎一切都好,但实际上石川仁很明白——黑冢辰变了!
他冷眼旁观的看着黑冢辰走出来,弯腰从椅子上拿起白色的大毛巾,擦拭着自己前额的汗水。
“你的心情依然没有办法平复吗?”石川仁轻声的问。
黑冢辰不带任何情感的瞄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很多嘴。”石川仁无辜的说:“我只是关心你。”
“不需要!”黑冢辰走向更衣室,打算清洗一下再回家。
石川仁缓缓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
一切发展就如同山田喜树所预期,黑冢辰在冷静过后回去找孔博雅,想再好好和她谈谈时,发现她已经收拾行李离开,极度的愤怒和失望使他放弃了她,跟着他们回到日本,表面上看来似乎都很好,但是每天与他共事的石川仁却察觉了他的转变,若说以前的黑冢辰不苟言笑的话,现在的他更是生硬得令人看到他就下意识的退避三舍。
“刚才社长打电话给你,要你回去吃晚餐。”石川仁一看到清洗出来的黑冢辰便说道。
黑冢辰反应冷淡的收拾东西。
“辰君,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听到了。”黑冢辰拉起拉链,站直身子,“跟我去喝一杯。”
“可是社长……”石川仁因为看到黑冢辰的眼神而闭上了嘴。
黑冢辰率先走出去,他很清楚自己在球场上的表现像在泄恨,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是种发泄。
随着距离与时间,他对孔博雅的愤怒并未消失,但是他也很清楚明白自己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她,除了愤怒之外,有另一种更深刻的情感在他的心中发酵。
他在酒吧里大醉了一场,而且找了一个女人,随便的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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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举动让山田喜树气得几乎疯掉。
山田喜树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任何事。
瞪着坐在面前的黑冢辰,他感到自己的怒火不停的往上冒。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就算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但是狂欢一夜、一大早就到公司上班的黑冢辰,还是掩不住一身的酒气。
黑冢辰轻靠着椅背,手里拿着等会儿开会的资料。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同意让那个女人进门吗?”山田喜树哼了一声,“想都别想!”
黑冢辰知道山田喜树口中所谓的女人指的是孔博雅,他的目光一垂,没有任何反应。
“我可不是慈善家,花了大把的钞票帮她家度过难关,最后还收她做我的孙媳妇!她是不错,但她不是这世上唯一的女人。”
山田喜树的话终于激起了黑冢辰的反应,他微抬起头,轻声问道:“社长,你说什么?”
山田喜树被他锐利的眸光一看,微吃了一惊,但尽力保持冷静,他当然不会让个晚辈给吓住。
“我说的还不清楚吗?我帮孔家度过了难关,而她离开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最好给我争气一点,别再把心思浪费在那种女人身上,听到没有?”
黑冢辰的脸色一沉,他记得很清楚,孔博雅说——她要结婚,对象是一个可以帮她家度过难关的一个人,而那个人很老、秃头、自私、自大还不懂礼貌,这些形容山田喜树真是太贴切不过,不过他肯定山田喜树不可能会娶孔博雅,这代表着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