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民宿对我和依玲意义重大。”陆奕凡郑重声明。
“可以想见,”丹尼斯点头,“但我确实也需要这土地发展度假村,所以对于我的意义也很重大。”
陆奕凡的嘴巴一撇。不发展度假村当然对公司有损失,但是这笔损失根本就不会影响到瑞斯集团,所以他很肯定父亲是针对自己,毕竟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竞争对手还来得贴切。
两人一向是站在同样的地位,关于这点丹尼斯颇有微词,不管怎么说当老子当成他那样子是有点颜面无光,只是陆奕凡就是拽得不理会他。
丹尼斯早就想找机会整治儿子,父亲的想法,陆奕凡也不是不明白,所以从他成年,进入集团工作之后,他总是很小心不让父亲有机会抓他的小辫子,怎么也没料到,他偏偏遇到孙依玲那个白痴女人,让他终归不得不跟父亲低声下气,不过,看在她拿一生赔给他的份上,他就大人大量的原谅她了。
“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丹尼斯闻言,嘴角扬起一道讽刺的弧度,“儿子,你该明白,我比你有钱。”
这种话听了真是会吐血!陆奕凡瞪着他。
“有求于人的时候,要谦卑。”丹尼斯有些得意的提点。
“我已经很谦卑了,”陆奕凡强调,“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表达出我的诚意。”
丹尼斯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的是什么?”陆奕凡有些不耐烦。
“如果我同意了,你是不是就要留在这里经营这间小民宿,不跟我们回美国了?”
陆奕凡听到父亲的话心头一震。他是这么打算没错,但是他也很明白在美国有属于他的责任。
“那你要我如何同意?”丹尼斯淡淡的反问。
“我会想到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丹尼斯摇着头,“依玲有可能跟着你到纽约去吗?”
那样的大城市一点都不适合她,不单陆奕凡明白,就连丹尼斯也看穿这点。
陆奕凡朝他看一眼,静静的说:“我与依玲会达成共识,现在我只想拿回她的民宿,希望你能同意。”顿了下,他继续请求,“拜托!”
丹尼斯沉默了。
海儿当然也舍不得儿子离她如此的遥远,但是黛娜的事让她看开许多事。
“就给他吧!”她轻声说道:“孩子大了,我们不该再左右他,难不成,还要像以前一样逼他去走我们安排的路吗?”
丹尼斯摇着头。他从来没有打算逼儿子做什么,他只不过以为自己为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儿子大了,好不容易找到真爱,他其实也不愿意去拆散。
“五百万美金。”丹尼斯目光沉稳的看着儿子,“如果你愿意付的话,我就将民宿卖给你!”
海儿闻言忍不住惊呼。这可是购买这间民宿六倍以上的价钱。
“好!”陆奕凡也没多考虑,“我给。”
丹尼斯忍不住扬起嘴角,“不再考虑一下吗?你爷爷留给你的信托基金根本不够支付,你可能还得卖掉你名下的资产,这真是你要的吗?”
他肯定的点头。没什么比替依玲留下她所想要的东西重要。
丹尼斯点头,“好,民宿还给你们。”
“天啊!”海儿难以置信,“他是你儿子啊。”
“但这也是生意!”丹尼斯微笑的安抚妻子,“他也同意,这就成了。”
海儿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爱上一个女人本来就要付出代价。”丹尼斯有些得意的看着儿子,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依玲一辈子都会是你的死穴,你明白吗?”
“明白!”陆奕凡没好气的回答,“拿我爱的女人来逼我,算你行。”
“我当然行。”丹尼斯骄傲的说:“我可是你的爸爸。”
陆奕凡对天一翻白眼,“要不要喝茶?”解决这件事之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
虽然被狠狠的剥了层皮,但他可以想见知道这件事之后,孙依玲会有多么的高兴。
“好啊!”丹尼斯拉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妻子走向桧木桌。
陆奕凡坐在主位上,不过他看不到任何的茶具。
他转头朝屋外唤了声,“阿福婶,你在吗?”
听到声音,阿福婶走了过来,一看到他,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陆奕凡很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于是笑道:“阿福婶,你不用担心了,这里还是会照往常一样的营业,你不用再打包,我会留下来,陪着依玲一起经营民宿。”
阿福婶闻言,双眼一亮,“这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这个老人家。”
“不会的,”他语气肯定,“我跟她要结婚,结婚后会住在这里,以后还是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阿福婶眼眶一红,忙不迭的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令人雀跃的。
“对了,”他看着四周,“阿福婶,我的茶具呢?”
“你的茶具?!”她一楞。
“对啊!”他离开位子,开始在散落四周的纸箱里寻找,“被收起来了吗?”
阿福婶有点迟疑。
“放在哪个箱子里?”陆奕凡问。
“别找了,你找不到的。”阿福婶终于说了。
他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因为卖掉了!”
陆奕凡傻了,“什么?”
“卖掉了。”她重复了一遍,“因为民宿要结束营业,能卖的东西就先卖掉,还没卖掉的就先搬到我家仓库。”
那女人竟然卖掉他最喜欢的茶具……
“事实上,就连这个桧木桌也被村长买走了,好像……”阿福婶侧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明天就会派人来搬。”
连桌子都卖了!
“孙依玲!”他忍不住朝楼上大吼。
罢换好衣服踏出房门的孙依玲听到他的吼叫声不禁吓一跳,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她想不起来自己做错什么事,可是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唤她的声音好像要把她杀了似的。
然后她听到重重的脚步声上楼来,她连忙想要缩回房间里。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一把就被他给抓住。
“你卖房子就卖房子,”他抱起她,她的脚立刻悬空,两人的目光平视,“干么把我的茶具也卖掉?”
茶具?!孙依玲想起他细心养的那只茶壶——
“对不起,”她嗫嚅的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管你的!”他瞪着她,“现在我回来了,所以你得去把我的茶具找回来。”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她嘟起嘴。
“不行吗?”他对她挑眉。
“你叫我要离赖智清三十公尺以上!”她嘟囔着。
“对啊!”他皱起眉头,“有问题吗?”
“当然有啊!”她动了动身体。
意会到自己的手劲太大,他微微一松。
趁他掌握稍松,孙依玲小心翼翼的走出他伸手可及的范围,“你要我离开他三十公尺以上,现在又要我去把茶具找回来!”
很快的他就抓到她话中的重点——
“你把我的茶具卖给赖智清?!”他声音大如洪钟。
“对。”匆匆丢下这个字,她就赶紧跑了。
“你这个女人,真的该死了。”他走向她,伸手要抓住她。
但她的行动比他更快,而四周的纸箱也帮助了她。
他因为没有注意,踢到一只装满书的箱子,忍不住发出诅咒。
他快要疯了,离开她没有几天,她竟然可以闯出这么多的祸,他决定以后不管到哪里,都要紧紧的把她栓在身边。
“楼上好吵。”海儿有些担忧的说。
“小俩口打打闹闹,没关系。”因为没有乌龙茶,阿福婶泡了壶桔茶给他们,丹尼斯正心满意足的享受着。
“可是……依玲不会怎么样吧?”虽然知道儿子不会使用暴力,但是他那么高大,未来媳妇那么娇小,她难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