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的?”唐光亚满面疑惑,重复了一次。
“对啊,我失业了。”她眨着大眼睛说。
失业?!这是他始料未及的答案,他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耗,所以伸手推开了车门。
为了避免被车门给撞到,夏静安连忙退了一步。“干么?”
他的头一偏,挪了个位置。“上车。”
“咦?”她一愣。
“快点,”他催促,“若害我上不了飞机,我就对你不客气!”
她不敢再多迟疑一秒,连忙上车。
“开车吧!”一等她坐定,唐光亚立刻交代司机!
车子驶离原地之后,夏静安忍不住怯生生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要我跟着你到机场去吧?”
“对啊!吧么,不行吗?”他斜眼看了她一眼,“有意见?”
她当然有意见,她找不到一个好理由要跟着他去机场,但是现在好像轮不到她提意见!
“你为什么会失业?”他没有花时间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就问,“而且你还说是我害的?”
“对啊!”说到这个,她的精神就来了,“你帮我加班我很感谢,但是你干么叫我用影印的?更过份的是,还擅自作主帮我上了颜色!”
“因为那本来就是要设计成那些颜色,”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所以我就顺手做了,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她惊呼一声,“蒋特助说我自作主张上了颜色,所以我不适任这份工作。如果因为这一点说我不适任的话,那最不适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因为上色的人是你!”
唐光亚沉默地消化着她的话,他一向很欣赏蒋郁珍的工作态度,但今天她的作为却令他大大不以为然,这其中,更夹着一种对蒋郁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不悦感。
“你没告诉她,上色的人是我吗?”
“我怎么会说,我又不是笨蛋,”夏静安得意扬扬的说,“我才不要跟你扯上关系!”
“你说什么?”他猛地大吼了一声。
她瑟缩了一下,“我……”她嗫嚅,送死的又重复了一次!“不要跟你扯上关系!”
他一把抓过她,怒目瞪视,“你、再、说、一、次!”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威胁。
“我……”她越讲越小声,“我不要跟你扯上关系。”
“为什么?”他火了,“跟我扯上关系很丢人吗?”
“不是,”她立刻摇头,“你可是董事长。”
“董事长又怎么样?就不是人吗?”他脾气爆发,“敢跟我划清界线,你找死啊?”
人生很美好,她一点都不想找死!夏静安无辜的看着他,完全不理解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我又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让别人知道你跟我一起加班……”她有些无辜的解释,“我想,总得先问过你的意见才能说吧!”
这女人的智商真的不足,他抿了抿嘴,“白痴!”啐了一声,稍稍消了一点火气。
难不成她不知道,他是最好用的一个挡箭牌,只要将他推出来,就算是蒋郁珍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但她就是笨得可以,只会傻傻的被欺负。
又骂她!偏偏她一向敢怒不敢言,只能扁着嘴扮委屈,没有说话。
“你放心吧,你不会失去这份工作的。”他很快的下了决定,“这件事我会处理!”
“你的意思是,你要帮我?”她倒觉得有些意外。
“虽然我还不太能接受不聪明的人待在我的公司,但你还不至于该为了这点小事丢工作!”
唐光亚愿意帮她,这让她很感动,但是他暗讽她不聪明,这就令人有些不愉快了。
“你不用帮我,工作丢了就丢了!”她嘟起嘴巴,不是很在乎的说:“反正我也不希罕。”
他挑高眉,好不容易火气才稍降,没想到她简单的一句话,又再次将他的怒火点燃。
“你说什么?”她不回去工作无所谓,但是她若说不希罕他公司的工作可是另一回事。
“我本来就不懂得设计,”她大胆的说出内心话,“对于色彩也不够敏锐,所以这份工作根本不适合我!”
“既然不适合,当初为什么要进唐氏?”
“为什么?凡事当然都有原因!”
“什么原因?”
她搔了搔头。“这种事不知道要怎么讲。”
唐光亚瞥了她一眼。“你可以慢慢讲。”
“就是啊,”她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正经八百的开口,“我开始要走十年大运!”
十年大运?这是什么?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上个月,我们家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命理大师,他对我说,我开始要走十年大运,不好好把握的话就太可惜了!”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诈骗集团的手法?唐光亚心中虽然觉得可笑,但还是静静的听下去。
“他告诉我说,我要往北方走,才会找到好的机会!”她绞尽脑汁回忆着那个命理大师说过的话,“所以我就来台北,照他的吩咐在你的公司找到工作,虽然工作内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因为找工作很顺利,所以我本来还在想,那个大师搞不好真的说对了,我开始要走运了!只是谁知道,刚开始很顺利,不过不到三天我就撞了你三次,毁了你两件衬衫外加A你一顿羊排大餐,到最后……我还是丢了工作,很倒霉吧?”
倒霉?!听起来,怎么好像倒霉的人是他才对?!
“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信什么鬼大师的胡言乱语!”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不要说我白痴,”她发出不平之鸣,“刚开始,他说的真的很准,他还说我会遇到我的真命天子!”
听到这个,唐光亚忍不住啐了一声,手还不忘多戳她脑袋几下。“猪脑!”
听到他的批评,她不由得嘟起了嘴,怨他讲话实在很不给面子。
“你不要太过份!”终于,夏静安伸出手把他的手打掉。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你胆子不小。”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她竟然会反抗。
她不满的瞟了他一眼。“谁叫你要说我是白痴,又骂我猪脑!”
“你敢说你不是吗?”他完全没有给她留情面,回嘴嘲弄,“我还觉得侮辱了猪脑两个字,猪可是很聪明的动物。”
真是越说越过份,她闷闷不乐的闭上嘴。
“随便相信什么大师的信口开河,就离乡背景,难道还不够笨吗?”唐光亚继续批评。
“我以前不觉得,但现在深有同感,”她忍不住回嘴,“我是有够笨!早知道就不要相信那个大师的胡言乱语,这样我也不用带着行李孤家寡人上台北,更不会遇到你!”
这种一加一等于二的说法听起来似乎有点像是在抱怨——
“认识我很糟吗?”他勾起她的下巴要她看向自己。
她直视着他的双眸,专注的眼神令她完全没有办法反应。
“干么不说话?”唐光亚的语气有一丝挑衅。
“也不是很糟,只是有点倒霉!”她看到他的脸色一变,立刻哇哇叫,“不要再戳我的头,我只是说实话,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你每次碰上我,也都没什么好事,你自己也不能说是幸运吧?”
“遇上你,我是很背,但是你遇到我,只能说是你前世有烧香,百年修来的福份!”
哪有这种事!夏静安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他是人,她就不是人吗?
“明白吗?”他捏着她的后颈质问。
“明白。”怕他会一个不小心掐死她,所以她罩子放很亮。“遇上你是我的福气!”
唐光亚闻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关于你以后要做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不用了,”她找不到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说服自己继续留在台北,“我要回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