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妈妈在多年前就爱赌,小时候妈妈还懂得收敛,然而这几年已不知道节制,越玩越大,最后欠了一的债。
所以不单是她,就连爸爸都得努力的工作,然而这样的辛苦付出还是没有办法应付庞大的经济压力,她还有一个哥哥,所以就算是要念书也是男生的事,至于她这个最终要嫁出去的女儿,根本就不用想太多。
她将店里的服装整齐的排好折好,拿起晚上才到货的最新服饰走到橱窗前,细心的替模特儿换上。
今年冬天流行浪漫的紫色,她小心翼翼的替模特儿换衣服,明天一早开店门,经过的人就可以看到她的搭配,这对她而言是种小小的满足感受。
在这里打工不知不觉的过了两年。
老板娘人很好,不单给她不错的时薪,有时还会给她一些过季的衣服,而最令她高兴的是,老板娘认识了一些设计师,若有机会也会介绍给她认识。
她想,或许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但只要能够接触到服装这块领域,就算只是个服装店的小店员都令她开心。
快到了打烊的时间,看向玻璃窗外,行人少了,街树摇晃着,可见外头的风势不小。
今天应该不会有客人了,树叶被风吹得飘摇,她看着叶子让风托起再缓缓落下,心绪也跟着胡乱兜转,不知不觉中,冬天的脚步近了。
她并不特别喜欢冬天,总觉得冬天多了丝凄凉的味道。
目光无意识的落在远方,学校的同学现在都忙着规划明年毕业之后的未来,而她呢?她的未来又在哪里……
她不知道是什么令她回过神的,或许是那个男人高大的身躯,也或许是他不客气的直视目光。
两人隔着玻璃窗对视,看着他,她忍不住入迷,他的五官深邃,令她不自觉的联想到古罗马的贵族战士,有力而英俊。
聂尔炽也不客气的大胆回视她,在看着她的同时,他的脑海飞快转动着,他以一贯的冷静去分析自己停下脚步的原因。
等着接他离开的车停在对街,他不过是偶尔经过这里,要过马路离开,但不知为什么,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留住了他的脚步。
然后他接触到她的眼神,她很年轻,非常的年轻,看起来就像个学生,且娇小而朴素——
这一点令他困惑,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不是他一向喜欢的典型,他喜欢女人高挑而且光鲜亮丽,而她……一点都不符合他的理想,但他就是忍不住的停下脚步。
微冷的风吹来,今天有点冷,尤其是在入夜之后,气温更是直线下降,他还不太习惯台湾的天气,今早外出时还很温暖,所以他只穿著简单的黑色衬衫和同色系的牛仔裤,他想,他得在感冒之前赶快上车回家。
可是,他发现自己只能像个呆子一样站在这里,跟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女孩隔着玻璃窗对视。
这男人嘴角扬起的弧度令叶梓婧的心一惊,连忙垂下与他相接的目光,有些慌乱的回到柜台。
她更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怎么会这么不客气的盯着一个男人看,丢脸丢到家了,她拿着抹布不自在的擦着桌子。
门口响起的叮当声让她动作一顿。
她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到那个男人走了进来。
不过进门后他的目光并没有停在她的身上,这令她松了口气,又怪异的让她的心头有丝说不出的失望。
他在店里随意的走动着,以飞快的速度挑了几件衣服走到柜台。
她有些紧张的咬着下唇,最后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的身份,上门是顾客,她不能失了分寸。
“你好。”她微笑的看着他。
“你好!”他的声音低沉吸引人,“希望没有延迟你的下班时间。”
“一点都没有。”她有些拘谨的说。“这些衣服是你要的吗?”
聂尔炽点点头。
她头低着,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飞快的替他算帐并将衣服折好包装,看来他应该是有女朋友,甚至是——太太,这个想法莫名的令她觉得不舒服。
然而她不得不称赞,他的眼光很好,他选的衣服都是当季最流行的款式,而且恰好她都很喜欢。
“你几岁?”在付钱时,他的口气像在谈论天气一般的自在。
“下个月满十八!”她根本不需要回答他这个问题,但她压根来不及细思就下意识的老实说了。
“真年轻。”
“你也很年轻啊!”话才说出口,叶梓婧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忍不住笑了笑,“跟你比起来,算是老了。”他拿起装衣服的纸袋,淡淡的说道:“年轻的女孩要开心点。”
他的话令她不服气,“我很开心啊!”
他稍稍弯下腰,好与她的视线平行。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心惊了一下,眼底也闪过惊讶。
“你的眼神很哀伤。”他深思的直视着她,“这样的眼神不该属于你。”
他淡淡的一句话却重重的打击着她的心,她的眼神真的很哀伤吗?
“聂先生!”一个男人从门外推开门,唤道:“有警察在开单,需要我把车子停到停车场去吗?”
“不需要,我要走了。”聂尔炽的手无意识的挥了挥,目光却还是直视着叶梓“。
他的目光好象要把她整个人赤果果的摊在阳光底下似的,她无法承受的躲避他的视线。
“再见!”他淡淡的道别,拿起纸袋转身离开。
直到门口传来的叮当声响确定这个迷人的男人离开之后,叶梓婧才敢再抬起头——想起他,她又忍不住失神了。
“我一定疯了。”她喃喃自语的骂着自己。
不过是个陌生人,她干么把心思花在他身上,而且他买了一堆女装,就算没有结婚也一定有女朋友,更何况,就算没有又怎么样?
转头看看镜子反映出的那个个头娇小、穿著泛白T恤牛仔裤的女孩,她不认为自己会是他所喜欢的典型。
他的穿著虽然简单,但看得出品味非凡,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要自己别再想了。
不过是个客人罢了!她在心中对自己坚决的说道,但是他的身影却总不自觉的浮现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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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斯有个城堡整修的案子你接不接?”陆羽翔看着吃着早餐的聂尔炽问道。
聂尔炽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这阵子的计划表,“先去看看,若是工程可以在短时间结束,应该可以。”
“好。”他闻言尽责的记了下来。
苞在聂尔炽的身边已经迈入第三年,对这个年纪轻轻却享誉国际的新锐设计家,他是由衷的感到佩服。
外人所看到的都是这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待人处世显得高傲的一面,但是只有亲近他的人知道,他热爱设计,设计之于他面言,就如同空气与水一般自在与理所当然。
为了给自己满意的作品,他总是付出全部的心力,全力以赴,这就是聂尔炽,以他独特的设计魅力席卷全球的建筑设计圈。
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聂尔炽的眉头微皱了一下,原本要伸出拿咖啡的手也一顿。
陆羽翔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老板的不悦,他识趣的不发一言,静静的站起身,离开饭厅。
反正聂尔炽跟朱雪琳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聪明人都选择沉默,不对这一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只差了十三岁的继母、继子发表任何意见。
“夫人。”他在经过朱雪琳的身旁时,有礼的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