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李?”她不解。
“我不可能放妳一个人住外头,”他将车驶向自己在市中心外围的房子,“妳得搬过来。”
“我不要!”方豆豆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准说不要。”他没有分心看她一眼,“妳任性太久了。”
“你比我任性吧!”她忍不住的嚷道,“随随便便决定我的未来,把我当个白痴耍!”
此时此刻他不想跟她争辩这些事,他有些乱,但他势必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厘清一切。
“不好意思,现在情况有些改变。”将公事谈完之后,杨颐关对坐在对面的季雅各说道。
季雅各微一挑眉,表情有些不解,“合约有问题吗?”
他思索了好一会儿,缓缓的开口,“老实说,我想跟你谈的不是合约的问题。”
现在在这里,只有他跟季雅各,少了凯文和丝琪这两个人在旁边敲边鼓,他相信事情会容易点说出口。
“什么问题?”季雅各轻靠在沙发椅背上,看着杨颐关问。
这是间位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饭店,也是季雅各留在台湾这几天的下榻之处。
原本照着他们谈好的原定计画,他是该去一趟杨颐关的公司谈合约的细节,但一大早,杨颐关却打电话来,表明希望将地点改定在他下榻的饭店,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依照了他的要求,反正今天他们要谈的细节到哪里都能谈,地点并不重要。
“我也直接挑明了讲,”他和季雅各部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我想跟你谈有关豆豆的事。”
季雅各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月兑下戴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微倾身将眼镜给搁在桌上,然后侧着头专注的看着杨颐关。
季雅各有着一个令人一见难忘,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令人最着迷的地方,就是他的双眼,美丽有神不说,更奇特的是他的双瞳颜色不同-一绿一蓝,在灯光照射之下闪闪发亮。
“你想跟我谈--”他顿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下,“我的未婚妻?”
杨颐关听到他的形容词,深吸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下巴,看来他有些自以为是了,他原本以为豆豆的事会很容易解决,但看着季雅各的表情,似乎不如他所预期。
“原本该是如此。”他斟酌着自己说出口的字句,“但现在--很抱歉,她是我的妻子。”
“她本来是,这我很清楚。”季雅各有些装傻的表示,“不过你打算要跟她离婚了。”
杨颐关现在有股作茧自缚的窒息感袭上身。
“不好意思,豆豆不愿意。”
季雅各修长的十指相握,“她说的吗?”
“她的意思是如此。”他有些僵硬的表示。
季雅各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起伏,“这句话就代表着--她并没有亲口说,她不想跟我在一起,是吗?”
他无法否认。杨颐关的黑眸直视着他。“你说这句话所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她是个迷人的女人,”季雅各轻抚着自己的下巴,“或许,我们会处得很好,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的话。”
“雅各--”
“颐关,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任,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季雅各打断了他的话,口气十足十的公事化,“我们之间有交易,而你得完成这个交易。”
杨颐关不得下承认自己理亏在先,但是现在……只能说他是自作孽!
“豆豆是个人,”他面无表情的说,“她不是个货品。”
“我知道,但我们之间的协议还是个交易。”季雅各不留情的说,“只是这次的交易是两个人、两颗真心。”
“别告诉我,你对她一见钟情!”他瞇起了双眼。
“为何不可?”季雅各站起身,倒了杯威士忌,对他微微举杯,“难道你不相信吗?”
杨颐关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若不是这次的事情与他有关,他可能会因为听到季雅各的理论而大笑出声。
平心而论,他确实是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一见钟情,而他也认定像季雅各这种冷静自制的人,更不会去相信这不切实际的四个字。
“豆豆爱我!”
季雅各俊美的五官听到这几个字而柔和了些许,“我们就让豆豆小姐自己选择吧!看她想要选择一个爱她的男人,或是一个--她爱的男人。”他轻啜了一口酒,表情一派的怡然自得。
杨颐关叹了口气,他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看着季雅各,他轻摇着头,不过这不能责怪任何一个人,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方豆豆啊方豆豆--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若是她想要为他以前对他的冷淡而责罚他的话,她已经成功了,他从不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过,而对她的决定,却令他此刻后悔懊恼不已。
季雅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世上最难缠的家伙之一,自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妳可以原谅他,但不用太快。”季丝琪拿了一块饼干咬了一口,有些口齿不清的说。
这间厨房里飘动着诱人的糕饼香味,方豆豆蹲下来专注的看着烤箱的温度,确定没问题才站起来。
“妳做的饼干好好吃!”季丝琪吃完之后,忍不住又拿了一块。
“对啊!”孔毓慈柔和的笑道,“一个内外皆美的女人。”
“我哪有这么好。”方豆豆坐了下来,被她们赞美得有些害羞。“只是会做些小点心而已。”
“这点就比我好多了,我连烤箱都不会用,小豆豆,”季丝琪看着眼前娇小的女人,异想天开的问:“说真的,妳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哥哥?我哥哥也不比杨颐关差啊!当我大嫂很不错的。”
“丝琪,别胡说八道!”段云忍不住拿了块饼干塞进她的手,“吃妳的饼干啦!”
“我知道,”季丝琪看着自己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怎么样,妳们都是站在杨颐关那边。”
“我们不是站在他那边,”段云忍不住笑道,“我们是站在小豆豆这边!”她揽着自己干妹妹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因为她爱他嘛!”季丝琪也很明白这点。
老实说,同为女人,她很能体会也很同情方豆豆的遭遇,一如自己,纵使凯文一向对她很好,但他还是做了一件该死的错事,就是跟她结婚之后就落跑,让她足足独守一年的空闺,其实独守空闺并不是太了不得的事,只不过她却为了结婚当天新郎落跑一事受尽嘲弄。等了一年,他才回家。
而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豆豆这个传统的东方女人竟然等了六年--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现代的女人实在少有人会相信等待可以换来爱情这一套。
“或许可以揍他一顿!”季丝琪吃着饼干,自觉给了一个好建议。
“我没像妳一样,有空手道二段的级数。”方豆豆忍不住笑了出来,“打他?!小心最后被他一掌给打死!”
“他们只会打男人的。”季丝琪挥了挥手,“不过我也只是说说,并不是真的要妳打他,我想,他现在也很难过吧!”
闻言,在场的三个女人同时看着她,等着她解释。
“我们的老公耍他也就算了,现在连我哥都在耍他。”她露齿一笑,“他若真的栽了也得认了,我哥从小到大都冷得像个怪物一样,要他要人根本不可能,没想到这次,他比任何人都热中。我觉得他真的是个怪胎,我实在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哥哥,其实如果妳若真的选择我哥也挺惨的,他真的一点情趣都不懂,只会赚钱,赚那么多钱要做什么?有钱没命花,那还不等于零,超级大白--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