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情,骂是爱,今天你对我又打又骂,我真是高兴!”
眼观鼻,鼻观心……
“不过就是浪费那些午餐了,那两千元我会加在你的酬劳里。”
眼观鼻,鼻观心……
“其实那个服务生挺逗的,你觉不觉得?”
眼观鼻,鼻观心……
“……你究竟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受够了独白,被人忽视一整个下午的荆忍,看著眼前无论他怎么逗弄都不理他的女人,颓丧的扒了扒头发。
将视线从窗外抽了回来,苗水净看都不看荆忍一眼,兀自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荆忍跟著走进厨房。“下午的事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你不要生气了。”
将耳边的声音当作空气,苗水净将水杯用水冲了冲,然后又走回客厅里。
“到底要怎样你才会消气?”荆忍自然一路跟著。“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吻你,是我的错,汽车旅馆那个问题也是我嘴贱,全部都是我的错,要我说几次对不起我都说,就是拜托你别一直生气。”
懊死的!当初他怎么会以为用一个巴掌就能换到一个吻?结果呢,自作孽真的是不可活呀!被她冷落的滋味好苦。
冷哼一声,苗水净打开客厅的大门,走到门外,开始绕著屋子巡视。
“从餐厅回来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八个小时了,你到底还要气多久?”他照样跟在她身后当跟屁虫,并放慢脚步,完全配合她的速度。“你已经八个小时都没开口说话了,你至少也出点声音,就算骂我也没关系,好不好?”
不理人就是不理人,藉著月光,苗水净仔细检查屋子周围,确定有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彻底被人冷落,荆忍除了后悔还是后侮!
早知道一个吻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当初就该吻久一点,这样还比较划算,不过这个念头在心里想想就好,要真的说出来,恐伯今生今世他别妄想再跟她说到一句话了。
只不过他一直以为她的脾气应该很好,没想到生起气来这么倔,以后他得注意一点,别又惹她生气,否则再来一次冷战,他可吃不消。
模模鼻子,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继续低声下气的对她说:“好吧好吧,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但至少也吃些东西吧?午餐你根本没吃,要是连晚餐都不吃,你会胃痛的。”
基于怜惜和歉意,自餐厅一回来,他马上下厨煮了碗面献到她面前,结果她甩都不甩,就连晚餐他精心烘培的海鲜局烤饭也没得到她的宠幸。
回到大门前,苗水净望向外头的大马路,再次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后,她才返回屋里,而荆忍自然也跟著走进屋子里。
在客厅里,摊开沙发上的被子,苗水净缓缓的躺到沙发上。
“水净……”
“麻烦你别吵我。”她终于开口,不过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逐客令。“我累了,想睡觉。”说完,裹著被子躺到沙发上。
明白她只是想赶他走,但是看著她那假寐的安详表情,他的心瞬间浮起一股柔情。
他没有观察过她的作息,但是他知道每次当他熬夜工作时,她一定不会休息,可是到了隔日早晨,她一定比他早起,只要他走出房门,就可以透过客厅的窗户看到她在前院练拳。
一个多礼拜以来,她的睡眠时间永远比他短,她一定累积了很多的疲劳,今晚他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蹲在沙发旁,凝视著那张如秋水般静谧的芙蓉脸,他压低声音对尚未入睡的她说话。
“沙发不好睡,楼上有客房,你去楼上睡,恩?”这是他第四次要她上楼去睡,但是他知道她一定不肯。
他知道保镳需要待在最能保护雇主的地方,即使休息的时候依然,但是他实在不想让她这么委屈。
“……”她沉默的翻过身,背对他。
丙然。
见她沉默拒绝的姿态,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吵她。“好吧,那就睡这吧,我帮你开冷气。”
拿起冷气遥控器打开冷气,他体贴的把温度调到最适合睡眠的二十六度。
回头,又看了她一眼,他迈开轻巧的步伐走向书房门口,不愿自己的脚步声打扰到她。
第八章
进入书房,看著书柜上某个红色文件夹,荆忍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仿佛是看到什么肮脏的垃圾。
拿起文件摊开,里头赫然是遗嘱的影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印著许多字,但是当他看到文字中自己的名字后,一股怒气倏地自心头冒出,大手一挥,红色文件夹再度被合上。
紧皱著眉头,荆忍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照片,看著照片里那笑容灿烂的女人好一会儿,眉间的紧皱才缓缓松开。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懂“那个人”为何会将大半的财产留给他?当初明明心狠手辣将他怀有身孕的母亲赶出家门,如今却把他的名字写入遗嘱里,简直可笑至极!
他以为这么做就能保住他的钱财不被他那一双不孝子女败掉?还是以为这么做就能减少愧疚感?
他不懂、也不想懂“那个人”这么做的意义,不过他却非常清楚“那个人”的儿女为了这笔遗产可是费尽思量、花招百出。
对于他们的小动作,他本是懒得搭理,可偏偏他陷入了爱河。
想起苗水净,荆忍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但是想起她稍早的冷淡,嘴角又迅速的往下掉……
唉,患得患失,标准的恋爱中毒症状,看来他真的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名叫“苗水净”的病毒了。
她是他遇过最难搞的女人,要是不把“那些人”处理掉,他永远都别妄想跟她撇清雇主和保镳的关系。
他可不想一整天都只能看到她的职业笑容,因为他想看的是更真实、更诱人的她!想到这里,荆忍想也不想的迅速拿起一旁的电话拨打——
“庄律师,是我荆忍,关于遗产的问题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如何?”
“当然好啊,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约好后天见面了吗?不用你出门,我会亲自到访,这样‘忙碌’的你不是比较方便吗?”庄伯勋在电话另一头调侃道。
“后天我会很忙,我只有明天有空!”这个令人讨厌的死老头!
“好好好,那么生气做什么?我又没说不好,而且话说回来,你就快要得到一大笔钱了,你应该要高兴才对。”
“我从没想过要继承那笔钱。”荆忍冷声道。
“不想继承哪……”一点也不讶异,仿佛知道许多内幕。“你确定?如果你办理抛弃继承的话,法律上你阿姨他们自然就会继承属于你的那笔遗产喔。”
“这点子听起来很不错。”之前他就是因为心理障碍,完全不理会遗嘱内容,所以才会让他们那些人误以为他想继承遗产,进而骚扰他。但是他从来就不在乎是谁拿到那笔钱,所以只要能还他清静,他不介意双手把钱奉上。
“应该是大错特错吧。”电话另一头的庄伯勋忍不住嘀咕。“你有没有想过你外公为何会指定由你继承一半的财产?他甚至为了顾及你的安全,还特地在遗嘱里加注假如你在继承前死亡,属于你的那笔遗产则会自动全数转让给慈善机构,他对你的苦心难道你都没感受到?”
“他的事我懒得用头脑。”绝心绝情。
“唉……我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之间的事多说无益,但是抛弃继承的事我劝你慎重考虑一下,毕竟那都是你外公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与其把钱留给不适合的人,不如由你继承那笔遗产,然后再捐出去心。你也晓得,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