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交换条件吗?”
他的肩一耸,“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
她叹了口气,坐到他的身边,手依然让他握著,她考虑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著要怎么说。“小永的父亲喜欢画画,我跟他认识在我高中毕业那一年,他到基隆去玩。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
听到她轻柔的语气,他的心一阵翻滚,她的语气透露了一股让人可以轻易察觉的爱恋。
“你爱他?”
看到他嫉妒的表情,要不是情况特殊,她真的想要大笑出声,她是大可跟他将实情全盘托出,但不行。
若他对与她之间的事,只当成一段平常的露水姻缘的话,她可不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
“不知道。”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不相信她,顿了顿又问:“他人呢?”
“走了。”她嘲讽的说,“他说他要回去跟他父亲说我们的事,处理一些事情,然后他会回来娶我。”
“结果呢?”
“显而易见不是吗?”她深深的看著他,“他没有回来,我生下小永,自己带著他。”
他在心中消化著她的话。
“真是个该死的男人!”他嘶哑著声音说道。
自己骂自己,还真是骂得好!她露出一个浅笑。
“你说,我们以前认识,”维斯往后靠在沙发上,顺势搂抱著她,“我们怎么认识的?”
“因为你的画。”
“画?!”他不解的重复了一次,在他失明之前,他是喜欢画画,他最喜欢一边游玩一边画图,但失明之后,这个兴趣早被他遗忘。
突然他的太阳穴一阵刺痛……他忍不住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
她挣扎著,还是不太习惯跟他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只要一想到他有未婚妻,她就觉得有疙瘩。
但他不让她躲,手微微用力,她便撞进了他的胸膛,她被紧锁在他的怀抱之中,吸入一股属于他的特有味道。
只要静下心,她便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跃跳之间,好像能舒缓人心似的。
“你还没跟我谈你的未婚妻。”她把玩著他衬衫上的扣子,淡淡的说。
“她叫廖碧君,是我大学的学妹,她是个华裔,她家跟我们查普顿家在生意上一向合作往来密切。在求学阶段,我没有交女朋友,在我身边的女人一直只有她一个,自然而然我们成了一对,每个人都认为我们该结婚。”
“然后呢?”
“然后在我考上研究所之后,我们就订婚了,毕竟我耽误了她多年,是该负起责任。”
这真是她听来最可笑的事!责任?!就因为这两个字,所以他要结婚!真是不可思议。
“爱呢?”她抬头看著他问。
“爱?!”他耸肩,“爱情只是一时冲动下的产物,终究会过去,最后留下的,只有适合与不适合的问题。”
这种现实的回答,一点都不像她在基隆初识的那个维斯,她挣扎著要离开他的怀抱。
发现她的挣扎,他的手微微施力。“你做什么?”
“放开我!”她闷闷不乐的说。
“不放。”他不顾她的拒绝,硬是吻著她。
直到她在他的怀里软化,他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蓝眸不自觉的放柔了下来。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抚模她柔软的浑圆。不知为何,他十分眷恋她的身子,无法抗拒。
他热切的吻著她,她忍不住申吟,脸上泛著红晕,笼罩双眸。
“比尔……”她挣扎在他的吻之中,怕突然有人进来。
“没有命令,他不会进来的。”
他压著她娇软的身子,狂炽激情几乎让她的血液沸腾起来。
在维斯霸道的命令之下,小永开始学著独立”。
自己吃饭、自己睡觉、自己洗澡……
柳初秋用力的将房门推开,一点也不顾正念信给维斯听的比尔,她直接走到维斯面前。
“他还只是个孩子。”
维斯不用想也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四岁了,不能称之为孩子了。”他神色自若的说。
“才四岁!”
“已经四岁!”他纠正道。
比尔站在两人中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柳初秋看比尔这么大个人挡著,忍不住将他轻推开,她低头瞪著维斯。
“我不准你这么绝情的对待小永。”
“这不是绝情,我也很疼他,只不过他已经四岁,该是时候学习照顾自己了。”
“你少一副你很懂的样子。”
“记住一句话,慈母手下多败儿。”
听出他的暗示,她真是怒火中烧。
“而且,小永有抱怨吗?”
她一楞,的确,这倒没有,小永还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沉默告诉他答案,维斯头微摇,“若小永有什么不满,叫他直接来找我谈。”
听到他的话,她差点吐血,他似乎忘了他们现在谈论的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她火大的用力扩踢他的脚。
“你去死!”她啐了声,然后掉头就走。
小腿传来的痛楚使维斯的眉头皱了一下,但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说道:“比尔,继续。”
比尔听到他的指示,连忙回过神。
这算什么?!
一物克一物吗?
比尔可以说是看著维斯长大,但从来没看过维斯能够忍受一个女人这么不客气的对他动手动脚。
就算维斯不明说,比尔也看得出柳初秋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原本以为维斯未来的另一半会是廖碧君,现在看来查普顿家族的女主人之位属于谁,似乎还是未定之数啊!
睡梦之中,维斯翻了个身,将身旁的娇躯往自己的怀里带,他低头闻著她的发香,但陌生的气味使他一惊,他蓦然睁开眼睛。
这个味道……冶艳的不像初秋……
第7章(2)
“喂!懊起床了!我一大早就跑去市场买了蚵仔面线,你快起来趁热吃吧!”
门从外头被推了开来,柳初秋有朝气的声音传来,她小心翼翼的将面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没有听到床上有任何的声响,她双手擦腰走向大床,但床上的景象却令她僵在原地。
“可以解释吗?”她的声音冷得可以让地狱结冰。
“比尔难道没有教你,进门要先敲门吗?”廖碧君从床上坐了起来,瞄了她一眼。
其貌不扬的寻常打扮,她一下就把柳初秋打入佣人之列。
柳初秋咬了咬牙,压下自己的怒气,“不好意思,我忘了。”
“下次记得就好。”廖碧君顺了顺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我很累,你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
“好。”她怒气冲冲的转过身。
“等一下。”维斯冷淡的声音响起。
可柳初秋像是没听到似的,迳自拉开门。
“初秋!”他听到开门声,急唤了句。
她停下脚步,缓缓的从一数到十,然后猛然一个回头,挤出一个笑容,“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过来。”就算看不见,他也知道她生气了。
廖碧君闻言一惊,“维斯,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不用。”他推开她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著他拉开被子站起身,窗外晨光洒进来照在他身上,他优美得就如同太阳神一般。
看到廖碧君一副像花痴的样子,柳初秋心中狂暴的妒火已经快要形成熊熊大火了。
她拿起睡袍,用最快的速度将维斯的给包了起来。
廖碧君看著她的黑眸有些不快。
她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你怎么不说话?”接过柳初秋拿给他的手杖,维斯在她的扶持下走到沙发上坐下。
若是以往,他根本不可能让别人把他真当成一个瞎子般照顾,但现在不了,他很乐意初秋当他的眼睛;说到底,他就是赖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