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连咏雯好心的退了一步,“我可以给你点时间想想,我不会主动告诉杨浩筑些什么,但这不代表你可以继续瞒著五年前的事实,因为就算你想瞒,我也不会让你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明月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头。
“你现在住在哪里?”她拿出纸笔想要抄下她的联络方式。
“我待会儿要回乌来。”
连咏雯拿笔的动作一顿,“你在说笑吧!”
唐明月露出一个浅笑。
不用说了,她很正经。连咏雯对天一翻白眼——
“你住我家吧!”
唐明月一脸惊讶。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不要被我爸妈吓到。”她开口警告。“他们开口闭口都是什么上天注定、前世因后世果的,你只要把握一个原则,不要理他们就好。”
啊?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庭关系?唐明月被动的看著连咏雯关灯、关门,硬逼著她上了她的小绵羊机车,然后到了连家。
丙然,连家的老父、老母跟连咏雯一样,都是令人觉得难解的人物。
两老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只不过当他们说出,连家顶多留她一晚这话时,连咏雯气得要带她离家出走。
最后还是唐明月拉住了气冲冲的连咏雯。
她想连家两老看来并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
或许正如连咏雯所说,他们是知天命的人,或许他们也看出了她不该留在台北这个多事之地吧?
第四章
又是她!
杨浩筑看到连咏雯的身影,想也不想的退回电梯里。
他的速度快,不过连咏雯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以跑百米的冲刺速度,硬是挤进了电梯里。
“你——”他无奈的将头一摇,“请问几楼?”
她瞄了他一眼,“你几楼我就几楼。”
他瞪著她。
她也大方的让他瞪。
要耗,她多得是时间。倒是他这个大医师,可能没多少时间跟她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我只有一个小时半的休息时间。”
“我要说的话也花不到你一个小时半。”她俏皮的说,“走吧!找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他没好气的看著她,最后按下楼层钮。
当电梯门一开,杨浩筑冷著一张脸率先走了出去。
连咏雯忙不迭的跟在他的身后,以他走路的速度,唐明月要追上他的脚步可能挺吃力的,她心想。
他转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头还有座通往另一栋大楼的电梯。
“哇!”她进入另一座电梯里,不由得叹道:“干么?这年头医院里头也搞神秘啊!”
他不想回答她,只是带她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不要以为我喜欢来医院,”她不以为然的说,“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根本懒得来找你。”
杨浩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皱趄了眉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语,是谁要你来整我?”
连咏雯笑了,反过来问道:“怎么?你仇人很多吗?”
“我没时间跟你打哈哈!”冷著一张脸,他压下脾气,“说出你来找我的原因。”
是否当医师就要这么死板板的?
她皱起眉头,看来唐明月的眼光也不怎么样,不然怎么会挑上一个大木头呢?
“我是为了明月来的。”
原本平静的五官听到这个名字显得有些波动,但他随即隐去。“她人呢?”
“在我家。”她也直言不讳,“我要你挪个病床给明月的妈妈。”
“凭什么?”
“凭明月跟你有过一段情啊!”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而且她妈妈还这么看得起你,坚持要你替她开刀,你该感动了。”
这个女人果然脑袋不正常!杨浩筑在心中啐道。
“我跟她没有关系了。”
“难说!”连咏雯简短的说道:“根据我这个神奇婚友社社长的直觉告诉我,你们可不见得真是缘浅难白头。”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其实你一定得帮我,不然我会叫霍腾雅跟你开口。”
“腾雅?!”提到好友的名字,他立刻瞄了她一眼,“是他叫你来整我的?”
“当然不是,那小子还请不动我出马,”她哼了一声,“我是他阿姨,你知不知道?”
老实说,他不知道。
“我跟他妈妈是结拜姊妹,那个死囝仔要叫我一声阿姨。”
真是乱七八糟!杨浩筑不想理会她跟霍腾雅是什么样的关系,他根本不想搞清楚。
“叫她来找我。”
“谁?”
“唐明月。”他不是很情愿的说出这个名字。他听得出来连咏雯语气中的刻一思。
“为什么?”
“我会给她妈妈一个病房,但她要先来见我一面。”
连咏雯双手抱胸的打量著他,猜测这家伙心中的想法。老实说,她并不相信在误会还未解开之前,他会给明月什么好脸色看。
“我还是不知道你的目的。”
“你不用知道。”他冷默的说,“你只要转达我的意思就好,要来下来随便她,今天晚上七点在医院门口等我。你……”连咏雯的嘴巴一开,他立刻接著说:“不准跟来。”
“为什么?”
“现在是你们有求於我,所以照著我的规炬走,听懂了吗?”杨浩筑不近人情的说:“你没有问问题的权利。”
好家伙,竟然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连咏雯气呼呼的看著他,再次相信唐明月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爱上这个死木头。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出去了。”
她楞了一下,看著杨浩筑,这个死人头……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看多了,”她冷冷的说,“你以后一定缓筢悔这么对待我。”
对於她的话,他没有太大的回应,只是阴沉的看著她。
连咏雯也不跟他多废话,站起身,乾脆的离开。
她将会将他的话给带到,但他最好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不然她会要他好看。
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唐明月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
下午的台北下了场雨,这使她的脚更痛了,她想要进医院大厅去等,但又想到杨浩筑的交代是在大门口,她忍著不适等待著。
她想不通他突然要求与她单独见面的目的,她忐忑不安的想著,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房车停在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车窗降下,杨浩筑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上车。”
没有迟疑,她打开车门,坐进车子里。
几乎在她关上车门的同时,车子便又移动,他冷著一张脸将车给开进川流不息的车阵里。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也没有开口问。
曾经很熟悉的两个人,现在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不久后,他将车停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的门口。
“下车,我订了位。”杨浩筑的口气依然平静没有起伏,“我去停车,你先进去。”
她垂下目光,“为什么这么麻烦?你有什么事,现在说一说就好,何必……”
“我要吃晚餐。”他打断了她的话,“进去,听到了吗?”
她咬著下唇,原本动也不动的跟他坚持著,最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毕竟还是无法反驳他。
下了车,她看著车灯消失在停车场的方向,才缓缓的走进餐厅里。
她端坐在日本料理店的包厢里,等著他的到来。
杨浩筑没有多久便定了进来,看到他与服务生的交谈,让她明白,他是这里的常客。
他点了许多菜,还要人送来清酒。
平时他并不喝酒,毕竟他是个医师,时刻都有突发状况,若碰上紧急情况而他又喝了酒,那就麻烦了,但最近,他似乎因为唐明月的出现而破例了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