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一样!尹潼心想,但她没有说出来。
“这是你哪找来的?”杜品萱瞄了瞄床上的男人。
“我哥朋友的店里。”她老实的回答。
尹家在台湾企业界算是小有名气,她哥哥更是个情场浪子,交的朋友是三教九流都有,她不过一通电话,就请动了她哥找来这个牛郎。
“他为什么一直睡?”杜品萱不解的问。
“不知道。”尹潼根本也不在乎,“或许他也喝了点酒,毕竟他是第一天上班,可能也需要一点勇气。”
“拜托!”她哼了一声。男人干这种事需要什么“勇气”?!
“走吧!”尹潼越过她,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葛思晴的脸颊,“我在隔壁订了一间房,我们去喝酒,喝个痛快。”
“你不是要留我在这里庆祝吗?”站在床边,杜品萱指了指床上显然昏死过去的男人。
“你别说笑了,”尹潼终于把葛思晴给唤醒,“这可是个牛郎,我不过是请他来博君一笑的。”
“博君一笑?!”杜品萱露出一个浅笑,“你确实做得成功。”
“当然!”她的口气有著骄傲,这个精神奕奕的杜品萱才是她所认识的挚友。“凭我的智慧要逗你开心还不容易,若我是男人就好了,你一定会飞也似的黏到我身上对不对?”
杜品萱没好气的看著她一脸得意。
这个时候,她应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但奇异的,她好奇的瞄了那个男人一眼,看到他的睫毛动了动,她一惊,不自觉的退了一大步,以为他要醒了,但没有,他只是眨了下茫然的眼,然后再次闭上。
蓝色的,好像天空一样的眼睛,她动也不动的站在床边,侧著头打量著他,想要再看一次美丽的双眸,但他没有再睁开。
她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意外发现他有张好看的脸。露出床单外的肌肤不像绝大部份的外国男人一般几近病态的透明,而是健康的小麦肤色。
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她伸出手,模了下他的手臂。
很强壮,不像是那种只会坐在办公室里不会运动的上班族,她近似著迷的模著他漂亮的身体,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苞这个牛郎过一夜会怎么样,就让自己在二十三岁生日时,来场冒险的之旅吧!
“我想留在这里。”突然,她轻喃了声。
杜品萱的话使尹潼震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缓缓的抬起头,看著她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留在这里。”这次她的声音笃定多了。
“小姐,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尹潼看到她眼底的坚持,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他是个牛郎。”
“那又如何?难道你没找过牛郎吗?”她反问,“而且是你说的,这个牛郎是你找给我的。”
她的反问使她哑口无言,看到杜品萱正经八百的模样,尹潼觉得大事不妙,她可不是真的要好友跟牛郎搞什么一夜的。
她找牛郎来只是开个玩笑,让杜品萱轻松一下。她要哥哥找这个“单纯”的牛郎,也是不希望对方太油条,哄得杜品萱团团转,搞到最后弄假成真。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男人根本连话都没说,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就有能耐把杜品萱给迷惑住吗?
“萱萱,别闹了,他是长得不错,但他是牛郎。”尹潼压根没打算让好友用这种方式来度过生日。
“我才没有闹,我也知道他是牛郎,”杜品萱沉下了脸,“我今晚就是要他陪我上床!”
听到她的话,尹潼差点昏倒,而刚醒的葛思晴则更干脆,直接再次倒进沙发里,不省人事。
“你们走吧!”杜品萱催著两名好友离开。“我会照顾自己。”
尹潼瞪大了眼,“你不是当真的吧?”
“我再认真不过。”仗著自己喝了点酒,壮了胆,她讲话大声了起来,“反正我决定用他来度过我的生日。”
尹潼瞠目结舌的看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杜品萱几时变得那么豪放?看来十次失恋的打击使她的脑筋开始不正常了。
她的头皮发麻,硬是开口,“萱萱,你别因为失恋就这么放纵自己,你要冷静点,这种事情可要好好的想清楚!”
“我很冷静!”杜品萱瞪著她,自己的恋情被提到她一股气就往上直冒,“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这是被我丢出去?”
看来自己是没得选择了。叹了口气,尹潼扶起葛思晴垂头丧气的离开。
打开门,她不死心的回头再喊,“萱──”
“别再说了,反正我受够了男人,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变成是我玩男人,而不是男人玩我。”
这种话出自杜品萱的嘴巴里真会吓死人了,尹潼再看了杜品萱一眼后才不得不死心的离开。
或许萱萱只是一时的冲动,待会儿就会吓得夺门而出吧?她内心是这么期望的。
还没睁开眼蓝斯.霍恩.尤金尼亚三世就觉得自己的头发胀,有女子争执的声音吵醒了他。
他动了子,才发现全身都没什么力气,他摇了下头,想使自己清醒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但他压根想不起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只记得他瞒著媒体来到台湾,跟几个台湾友人一起喝酒庆祝自己二十八岁生日,然后……后来的事一片空白。
耳里听到两名女子的争执,其中一个柔软却坚持的声音不自觉的吸引著他,他张开眼,打量著她。
她很漂亮,细致的五官,白女敕的皮肤仿佛可以掐出水似的,清雅的模样就如同水仙一般。她就站在床边,与另一个坐在沙发上、神色不安而全身火红的艳丽女子争论。
而看来似乎自己是她们争论的焦点,最后──水仙胜出,就见艳丽女子如同战败公鸡似的,扶著一个显然昏了过去的女子离开。
然后室内一片寂静──
尹潼她们一离开,房里面安静得吓人,杜品萱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
她觉得身后似乎有道灼热的视线,不过不可能,那个男人睡死了。
她走向冰箱,拿出啤酒,打开后灌了一大口,不行!她又喝了一口,一瓶啤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她给喝完了。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开了第二瓶喝第一口。
“你打算要站在那里喝多久?”
杜品萱听到身后的声音,冷不防被口中冰冷的啤酒给呛到,她猛一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床上原本闭著双眼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一双漂亮得如同晴朗天空的蓝眸困惑的注视著她。
她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他这样如同孩童般天真的神情实在不像个牛郎,不过牛郎该是什么样子,她也没什么概念,毕竟她也没叫过“鸭”。
蓝斯审视的眼神扫过了她,她不自在的模样全然落入了他的眼里,他怎么会跟这么一个可爱的东方女人在同一个房问里呢?
杜品萱的脑袋不能思考,她只知道自己被看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从没有过这种经验,打有记忆以来,她就没被男人吓倒过,但这次……这个陌生的蓝眼男人,竟奇异的使她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过来。”他的语气带了点命令的口吻。
她一楞,缓缓的走向他,不过她才踏出第一步,便回过了神!
“为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她仰起了下巴,提醒自己,这个男人的眼神纵使再怎么吸引人,也不过就是个花钱买来的牛郎,凭什么她要受制于他,相反的,他应该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