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她要跟她说什么?”忍不住好奇的心,何思丞开口问。
展靖宇沉默的抽着烟,就在何思丞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淡淡的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何思丞的声调忍不住拉高,“你找了她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展靖宇没有回答他。
在他心中,想对她说的话太多,这会压根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着手中的履历,上面写明——未婚,这是否代表着他还有机会?
不过就算她结婚了又如何?他找了她那么多年,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开她,就算她有丈夫或男朋友,对他而言也不会是什么阻力。
可是——他看了看四周,这一点都不像是她会居住的环境。
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应该是住豪宅,而这附近都是些老旧的公寓,连电梯都没有。
但这上面的住址写得清清楚楚,她是住在这里没有错。
“有人过来了!”
何思丞的话打断了展靖宇的思绪。
展靖宇立刻将手中的香烟捻熄。他还记得,她不喜欢他抽烟,他转过头,看着远处的人慢慢走近。
李贞萓缓缓的走向自己的小窝。
丛公司到她家要转两班车,每次上下班都大约要花她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这里的租金便宜,所以多花点时间,她还觉得可以接受。
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她抬头看了一眼,她没有带伞,不如用跑的回家,趁着雨还未下大前。
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停在阴暗处的车子。
而在何思丞的阻止还没出口前,展靖宇已经迫不及待的下了车,走向朝思暮想的身影。
她的头发长了,原本的清汤挂面头,现在如同黑瀑一般的披散在她的背后……她变了,变得更加成熟而女性化。
李贞萓敏感的注意到身后接近的脚步声,她心中的警铃大响。
这里虽然租金便宜,但有一点不好,就是路灯不亮,前几天,她还听说有个夜归的小姐被抢了皮包。
一想到这里,她脚下的速度立刻加快,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连头都不回的赶快闪进房子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开门!”展靖宇用力的拍打着木门,“贞萓,开门,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对方知道她的名字,这个语调似曾相识,李贞萓皱起了眉头,十多年了……她僵住了身躯,有可能吗?
“你开开门,我是靖宇,你一定还记得我!我是宋靖宇!”
“靖宇?!”她慢慢的站在门后,听着门外有些陌生的声音。
“是我!宋靖宇,你开门好吗?”
她像是被附身似的,茫然的转过身,打开了们。
真的是他,但又好像不是他——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以前那个高瘦的大男孩不见了。
这是个如假包换的成熟男人,身材高大,具有吸引人的漂亮五官,尤其那一双令人无法抗拒的美丽跟随。
她记得这一双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没变。
他对她伸出了手,她也是,不过她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展靖宇错愕的眼神对上她的。
她的手很痛,这告诉了她,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李贞萓一双小手紧握成拳,“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平稳的问。
“这不是很明显吗?”展靖宇温柔的回答,“我来找你!”
“为什么?”她忍不住喉头哽咽的问,“在这么多年后,你才想到要找我?”
“我一直找不到你——”
“骗人!”
“我没有骗你!”他伸手想抱她,但被她闪开,“贞萓,你不开心见到我吗?”
她摇头,“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我,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贞萓,我——”
“你怕事,所以才会在我出了车祸之后,快快搬走让我找不到你,对不对?”
看到他,让她的坚强在一瞬间崩裂,这么多年来,她都是孤单一人,扛起家计,照顾母亲,一切的辛苦,她以为自己早认命了,但看到他,一股幽怨涌上心头
“当然不是,我没有……”
“你没有吗?”她气愤的瞪着他,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滑落眼眶,“我爸都跟我说了,他去求你来看我,你却告诉他说,要他放过你,你一辈子都不再见我。”
“没有、我——”
“你走!我不想见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她砰地一声,再次关上了两人之间的门。
展靖宇震惊莫名的看着眼前紧闭的红色木门,耳里听到的是她急促上楼的脚步声。
雨越下越大,但他毫无所觉,就连脸颊上泛开的痛楚,他都不在乎,事情的演变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们走吧!”何思丞撑了把伞,来到展靖宇的身旁。
“为什么?”他难以置信的低声自问,“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么多年了,他满心以为她会如同他一般,万分开心的见到他,却万万没料到,她竟然是不理他。
“你们毕竟已经十多年不见了,她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作心理难备吧!”何思丞婉转的说。
“准备?”展靖宇不悦的转过身看着他嚷道:“十多年了,这十多年还不够让她准备吗?”
“别激动!”何思丞见他的情绪失控,连忙安抚,“我们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你可以改天——”
“我不要改天!”他疯狂的按着门铃,要她下来跟他说清楚,“我要现在、现在。”
“别这样!”何思丞用力拉住他。
“不要碰我!”他甩开他的手,径自按着电铃。
“靖宇,你这样会吓坏人家的!”
展靖宇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死按着电铃不放。附近的住户听到声音开始有人探头出来观望。
“别再这样了!”何思丞拉了拉他,“有人在看。”
“不要拉我!”展靖宇压根不在乎自己成了焦点,一心只想要李贞萓下来跟他说清楚。
没多久,李贞萓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我已经报警了,识相的话,就快走吧!”
“贞萓你下来,听我——”展靖宇的叫唤只换得对讲机挂上的声响,他火大的一捶电铃。
“走吧!”何思丞使力拖着他离开,“我们等她冷静一点再来,不然待会儿警察来了,我们就有麻烦。”
“我———”
“走吧!”
何思丞把展靖宇塞进车子,便立刻驱车离去。
***
私人俱乐部的包厢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展靖宇一脸阴郁的坐着,周遭尽是散落的玻璃碎片。
“干嘛那么急着找我来?”杜冠儒只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就出现在俱乐部里。
他原本在高尔夫练习场苞他父亲练习打球,一接到电话,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跑了出来。
“找到了!”何思丞坐在离展靖宇远远的角落里,淡淡的说。
“找到?找到什么?”杜冠儒一头雾水。
“那个女人!”温尚亚跟何思丞坐在一起,同时开口回答了杜冠儒的问题。
“真的吗?”杜冠儒不怕死的拍了拍展靖宇的肩膀,“恭喜你了,小子——还真是应了那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展靖宇闻言,火大的将手中的酒杯用力往墙壁砸去。
杜冠儒见状,吓了一大跳,刚才那酒杯险些擦上他的脸颊,他连忙一闪。
这下,他终于知道,温尚亚和何思丞为什么要坐那么远了,他连忙去跟两人挤在一起。
展靖宇面无表情的要侍者再送酒杯来。
“我看送塑胶杯好了!你觉得怎么样?”何思丞想缓和僵硬的气氛,“虽然俱乐部是咱们两个开的,但酒杯也是要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