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父亲一定很生气。”艾尔的口气有着遗憾。
“没错!”罗森点点头,“但是,你可别忘了,这是我的人生,理当由我自己决定。”
“人不能太自私的,罗森。”艾尔劝道。
“容我提醒你,全格罗皇室最自私的人是那只老狐狸。”
艾尔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么说父亲的。”
罗森站起身,疾步的离去,连声再见都没说。几个王子很少去在意进退方面的礼节。
“基曼,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大门被罗森用力的甩上,艾尔沉默了好一会,才问着站在一旁的侍卫长。
“这要由你自己的智能决定,王子。”基曼爱莫能助的声音响起。
艾尔模了模下巴,银眸闪闪发亮,他是个外貌出众的男人,格罗皇室这一代的七个王子皆拥有令人称羡的俊美五官和高大的身躯。
他们身旁总是不乏女伴,除了他以外!
他总是独自来去,虽然不乏心怡于他,甚至投怀送抱的女子,但他的目光却显少留在女人的身上。
他不是和尚,他也有需求,但他总选择最简单的方式,若问他是否有对女人心动过……应该有吧!
他想起大学时代喜欢的一个学妹,但是两人最后还是没有结果,至于原因,他已经忘了。
事实上,他连那个学妹长什么样子,都已经不复记忆了。
艾尔站起身,决定去冲个澡,然后上床睡觉。今天对他而言,显得有些无奈与漫长。
男人实在应该用脑子去挑选妻子,可是最后男人反而会因此而使自己烦恼连连。
他算是幸运的,至少不用他动脑子烦恼,自然有人替他挑未来的伴侣。他在心中自我安慰。
艾尔脸上的疲累,说明了他一夜无眠。
基曼看着他的目光有着怜悯。就连他的厨娘——蕾蒂也在忙完厨房的事后担忧的站在一旁。
看来父亲所下达的命令已经在他的下属之间广为流传,成了公开的秘密。
今天早上,天气晴朗,但有些许的微风,带来一股清凉,所以艾尔选择在泳池畔用早餐。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想,我是个可怜虫吧!蕾蒂。”
“王子拥有一切,怎么会是可怜虫呢!”在艾尔的示意之下,蕾蒂将手在白色围裙上擦了擦,坐了下来。
五十开外的她,可以说是看着艾尔从小长大,与他之间的关系比他的亲生母亲,格罗的长皇后——齐湘雅还要来得亲密。
当年齐湘雅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长子,也就是艾尔的兄弟——渥斯的身上,所以照顾艾尔的责任就落在她身上。
“蕾蒂,你看着我长大,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耀眼的阳光斜射下,艾尔的银眸微瞇,“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蕾蒂笑了出声,圆圆的脸蛋可爱极了,“亲爱的,你是我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不过外貌并不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你是个温柔而又有教养的绅士,而且你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艾尔因她的话而微微一笑,但最后他却轻摇了下头,“我想,你并不了解我,蕾蒂。”
蕾蒂不解的望着他。
艾尔的银眸低垂,昨夜他意外的失眠,看来父亲的决定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引起他内心深处的担忧。
“我似乎该去选择自己的王子妃,而非由他人所选择。”他若有所思的说。
蕾蒂闻言,立刻点头。
“你也赞成?”
“当然!你该自己去找个老婆,然后你要爱她,爱是婚姻之中最重要的一环。”
艾尔抚着下巴,思索着好一会儿,“爱?!听来似乎是个很难解的习题!我的父亲爱我的母亲,最后还是因为子嗣而再迎娶了苏菲娜皇后,所以爱应该摆在孩子的后面吧!”
“这么说并不公平!”蕾蒂不安的在一旁表示。
当年与克里斯泰结离七年的齐湘雅皇后生了两个女儿,却未替格罗带来未来的继承人,最后克里斯泰才迎娶了二皇后苏非娜。
虽然在苏菲娜产下皇子之前,齐湘雅早了一个月生下了渥斯,克里斯泰梦寐以求的继承人,更大喜的立了渥斯为未来的王储。
但在多年之后,却因为命运的安排,渥斯的王子妃不孕,所以未来的格罗国王还是苏菲娜所产下的长子——休瓦。
艾尔心中明白,虽然自己的母亲表面上平心静气的接受了这个事情,祝福未来的格罗国王休瓦,但心底深处,却有着遗憾,更因这几年,渥斯带着自己的王子妃远离格罗,使得她郁郁寡欢。
“是吗?”艾尔微微一笑。
案亲要他娶妻的用意十分明显,他希望他与罗森的后代都能早日诞生,但若只是为了生孩子而娶妻,他似乎娶谁都不重要,只要那个女人有能力生得出孩子就好了。
“我想出去走走。”艾尔说道。“或许我该学罗森离开格罗,到海外去旅行一段时间。”
“当然!”蕾蒂看着他的目光有着不舍,看到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如此为难,她也感到难过,“你可以到东方去,然后,你可能会认识跟皇后一样的好女孩,你可以娶她。”
听起来就如同童话故事一般的美妙,艾尔的嘴角带着笑容,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这个平淡无奇的人身上,他低下头,无语的吃着早餐。
拋开烦人的一切,艾尔趁着推展观光的名义离开格罗,在前往德国的途中停留在香港。
他住的酒店就位在维多利亚海旁,一大清早便可以看到海中的船只忙碌的穿梭。
站在落地窗前,他优闲的轻啜着咖啡,一个疯狂的念头闯进他的脑海之中,他唤来酒店的服务生,在耳际低喃了几句。
服务生离去之后,他又走到窗前,低头看着底下穿流的人群,先前的酒店服务生再次进来,悄悄的留下一个纸袋。
艾尔将身旁的侍卫赶出房间,然后将熨得平整的衬衫和笔直的长裤月兑掉,他的头发总是一丝不苟的服贴着,他随意的一拨,让它们有些纷乱。
他套上他叫服务生替他找来的普通白衬衫和牛仔裤,镜子里的他看起来,跟个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少了昂贵的装束,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对镜子里的人影撇了撇嘴。
当然,他还指望些什么,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就连是乞丐打扮起来,也可以被当成皇帝一般,意识到自己想法中的愤世嫉俗,他不由的猛一摇头。
他总是活在格罗皇室的光环之中,这替他带来方便,却也使他丧失了什么。
就如同这三十年来,他来过香港不下十次,但他从来没有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从没去过观光客必去的海洋公园,更别提什么黄大仙庙,他的行程总是来去匆匆。
他将袖子卷起,使自己看起来粗犷一些,他满意的看着自己。
他留了张字条,独自一人离开酒店,他想要好好的逛逛这颗所谓的东方之珠。
而他的第一站就由维多利亚港的天星小轮开始……
他戴起太阳眼镜,将自己惹人注目的银眸给遮去,除了引人侧目的高大身躯,他看起来像个东方人。
他挑了个窗边的位子坐下来,随着海浪的浮沉,他就像个乡巴佬似的兴奋的左顾右盼。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航程结束,他随着人群往出口的方向移动,一个女人——他注意到了她裙子长度及膝,露出一双足以迷死人的双腿,她硬从他的身边挤过,冷淡的丢下“借过”。
艾尔好脾气的退了一步,她的穿著打扮不适合这里。
他眼尖的注意到她有一头光亮的黑发,整齐的披在她身后,白色高雅的套装完美的穿在她的身上,加上昂贵的高跟鞋……再再都说明了一点——她不是个属于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