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尤其是来自自己所爱的人。侧着头,毓慈沉静的看着律爵专注的脸庞。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帮毓慈擦好了药,律爵没有将她的手放开,依然握着她的手问。
毓慈疑惑的摇摇头,“我没有出去啊!我都待在家里。”
“那你的脚怎么会痛?”他早看出了她伪装的牵强。
毓慈闻言,身体微微一僵,她故作不在乎的耸耸肩,“反正,我的脚常常痛。就算不走路,也是一样。”
“我不喜欢这个情況,”律爵强迫毓慈的视线对上他的,“不要用这么不在乎的口气跟我说话。”
毓慈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讶异律爵的反应。
“我没有啊!”毓慈感到无辜的回答。
“你有!尤其是最近。”律爵指出,“你在不自知的情況下,都用这种口气说话,而且都是有关你自己的问题时。”
“是吗?”毓慈有点害羞的耸耸肩,“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律爵要的只是答案,“我要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你以前都好好的。”
“以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毓慈笑了笑,对于以前的她,她自己都已经有点遗忘了。
或许只是在无意识中保护自己吧!她看着律爵心想。因为虽然回到他的身边,但是对于未来,她的心中还是充斥着不安全感,不指望全身而退,至少能使自己少点痛苦。
“对!以前。”律爵看着毓慈的笑容,不知为何感到担心,“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不是!”毓慈摇了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她指了指桌上的牛女乃,“你快点把牛女乃喝了,不然待会儿就冷了。”
皱着眉头,律爵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牛女乃一口喝尽。一个转头,就见毓慈小心翼翼动着脚。
他一个箭步的蹲在她面前,不顾她的抗议,硬是将她宽大的睡裤给往上推。
“你不要──”
“这是怎么一回事?”律爵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嚨中嘶吼出来的,他被她膝盖上的红腫吓住。
“没什么,”硬是将裤子拉下,盖住自己的腿,毓慈才开口说道:“是我不小心跌倒,所以才这样的。”
就算明知道情況没有毓慈说得那么单纯,但是律爵也不忙着追问。
“去看医生了吗?”他关心的问。
“没有。”毓慈微摇了摇头。
“没有!你──”
“你不用担心,”毓慈看着律爵有点激动的脸庞,连忙表示:“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你不要管这种小事。”
“小事?!”律爵感到难以置信的重复毓慈的话。“你说,你受伤了只是一件小事?!”
毓慈有点迟疑的咬着下唇,看出了律爵显然不太满意她的处理方式,所以她不发一言的坐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律爵拧了条热毛巾轻放在毓慈的腿上,“与你大哥有关?”
“跟大哥无关,”毓慈淡淡的开口表示:“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自己来吧!”她接手律爵的动作,压着膝盖上温热的毛巾。
“你──”
“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毓慈轻声的要求:“你也受过伤,应该知道这种青紫很快就会消失,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晓得该用何种话语反駁毓慈的话,律爵沉默的垂下自己的目光,直视着毓慈的脚。
“公司年终有个舞会,”似乎是看出了毓慈不愿多谈,律爵即使不愿,但还是转移了话题,“订在下个月,月中左右。你跟我一起去。”
毓慈闻言,低着颈项不发一言,最后才微摇了下头,“我不想去。”
“为什么?”
“我有事。”感到毛巾已经有点变冷,毓慈站起身,想去换条毛巾,顺便躲过律爵的问题,但律爵显然不让她如愿。
“我去就行了。”律爵的大手压在毓慈的肩上,阻止她的动作,毓慈看得出来律爵心中并不满意她的拒绝。
“若你真的得带伴,你找别人去吧!”毓慈不得不开口建议,“我上次见过你的秘书小姐,长得很漂亮,跟你很登对。”
律爵看着毓慈,他有点怀疑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她这么做就如同把他往别的女人怀中推一般。
看出律爵脸上吃惊的神色,毓慈淡然的一笑。
早就认清了总有一天他会再婚,而这个对象──她觉得那个秘书小姐挺好的,公事上可以帮他,在私下应该也可以照顾律爵才对。
“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算是再也受不了毓慈对待他的方式,律爵失去冷静的问:“如果你真不愿回到我身边,你何必回来?你回来却这么对待我,若想让我难过,你成功了。”
律爵的话语一歇,沉默立刻笼罩着两人。
“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受,只是──”毓慈疲累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不知道……对不起!”
“你要我说几次,”律爵的手背滑过毓慈细致的脸颊,“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啊!”
“但是我只能说抱歉,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律爵叹了口气,情況有点超出控制,他希望自己能够重新控制情況,“或许你能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席年终的舞会。”
“我──”毓慈有点虚弱的笑了笑,“你何必硬要让人知道你有个不正常的女人呢?”
毓慈站起身,缓缓的越过他离去。终于还是说出口,承认了这点,也严重的伤了自己的心。
律爵被毓慈的话听得愣在当场,他站起身,一个箭步的拦在毓慈的面前。
“很晚了,该睡了。”律爵还未开口,毓慈便说道。
“为什么这么貶低自己?”没有理会毓慈的话,律爵气愤的攫住她的手,忿忿地看着她。
毓慈看向律爵气愤的表情,眼睛闪过惊讶,她感到手腕上传来的痛楚,不过她没有任何表示。
“我没有。”毓慈低喃,“我只是重复你说过的话罢了!”
“重复我的话?!”律爵愣愣的放下自己握住毓慈的手,一时之间不能理解毓慈话中的意思。
律爵的手一放开,毓慈便越过他,往楼梯的方向而去。
“等等!”律爵像是如梦初醒似的,转过头,出声阻止毓慈的脚步。
毓慈如他所愿的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律爵,等着他开口。
“我感到荒谬!”律爵露出了毓慈几乎已经遗忘的冷硬表情。
毓慈有一剎那间的疑惑,最后她摇摇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站定在毓慈的面前,律爵伸出手握住毓慈柔若无骨的手,“你将我的话想得太过严重,而且你对我──太不了解。”
毓慈眨了眨眼睛,对于律爵的话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是对他不了解,事实上,她怀疑自己曾经了解过他。
有一度,她认为自己了解他,但经过如此多的是是非非之后,她早就对自己承认,她自始至终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我爱你!”律爵发自內心的看着她说。
“我知道。”不很热中的,毓慈点了点头。“你不用说,除非你赶我,不然我不会走。”
律爵闻言,觉得讽刺的笑了一声。“你说这种话,还说你知道。是我太笨,高估了你的智商吗?”
或许自己可以将之视为侮辱,毓慈无奈的看着律爵。
“爵,我想──”
“我想时光能重来多好。”打断毓慈的话,律爵愤怒的说道:“这将可以改变很多事。”
“时光重来是可以改变很多事,”毓慈也认同的点点头,“或许我不会再傻到到危险的堤防去,我还有一双健康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