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戎坐在仙儿的床沿,一脸心茹在无理取闹似的表情,“又不是女人,碰一下会怎么样吗?”
“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心茹的脚一蹬,站起身,双手叉腰,瞪着封戎怒道,想她的手、身躯岂有被男人碰触过?这个臭男人碰了她,还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看得她怒气冲天。
仙儿半卧在床上,皱起眉头看着心茹的举动,奇怪怎么……她突然抬起手模着额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姊姊?!”封戎察觉到仙儿的不对劲,放弃跟心茹吵嘴,急切的弯,“你怎么了?”
得不到仙儿的回应,封戎更急,他抬起头,连忙站起身冲到房门口,派人去找大夫。
心茹被仙儿蓦然变得惨白的脸色给吓得愣在当场,她忘了自己的男装身分,急切的拉住仙儿的手,“你……你没事吧?!”
“没事。”仙儿摇摇头,“突然有点晕眩。”仙儿睁开眼睛,抬起头,仔细的梭巡着眼前的面孔,最后才道:“好多了,谢谢……相公。”
心茹接触到仙儿疑惑的目光,连忙把手一松,退了一步,强迫自己不要抬手模自己的脸颊。
她到现在还没让人怀疑她是女扮男装,连封戎她都瞒过了,怎么有可能瞒不过一个终日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真对不住,我的模样吓坏你了吧!”仙儿柔柔的开口说道。
“没有。”心茹摇头表示,“你如此柔弱,怎么会吓到我?”
仙儿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有些疲累的深吸了口气,“相公,妾身累了,可否请你……”
“当然、当然。”心茹巴不得赶快离开,现在仙儿开口,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她微点了个头,连忙转身离去。
“对了!”仙儿突然开口。
心茹身体先是一僵,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转过身,“还有何事吗?”
似乎意识到了心茹的紧张,仙儿连忙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只希望你若看到封戎,就请叫他别忙了,我身体已经好多了,不用再请大夫了,谢谢你。”
“哦!”心茹闻言,不敢迟疑,连忙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而去,没看到仙儿疑惑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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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心茹站在封戎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做什么?”封戎皱起眉头看着心茹,“我要去给我姊姊请大夫,你别挡路。”
“你姊姊现在已经睡了。”心茹说道,“她叫你别忙了,她只要休息一下就成了。”
“是吗?”封戎拿着怀疑的目光瞅着她看。
“信不信随便你。”这根死木头,竟然敢质疑她的话,真是胆大包天,心茹气愤的转头离去。
“生气?!”封戎深感荒谬,这个未来姊夫脾气跟个女人一样,“你等等,你知道你住哪个厢房吗?”
心茹闻言,脚步一顿,不过随即转过头,理直气壮的大嚷:“我不要住这,我要回我的客栈。”
“我想,这可能由不得你。”封戎几个大步便来到她的面前,手一伸,便拉着她,半强迫似的将她往西厢房的方向带。
“喂!你放手!”心茹气急败坏的要摆月兑封戎的手,但封戎握得死紧,打定主意不让她给挣月兑。
“就是这里。”封戎将心茹轻推进一个小院中,“你自己找间中意的寝房住下吧!”
封戎双手抱胸,像是门神似的站在心茹的身后,一方面是防止她像呆子似的乱跑,另一方面是等着心茹接下来的动作。
“我说过我不要住这,”心茹转过身,双手叉腰,一脸坚决的面对封戎,“我要回我原本住得好好的客栈。”
封戎低头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我也说过你得住在这里,这事儿没得商量,所以自己挑间中意的寝房吧!”
“喂!你未免显得太过霸……”
“封戎!”
“啊?”心茹一时不能理解封戎突如其来冒出的话语。
“我不叫喂,我姓封,单名一个戎字,”封戎轻推着心茹,带她进入小院中,一边打开一向就打扫得十分洁净的客房。
“封戎。”
封戎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哥单名震,嫂嫂闺名宣梦寒,还有个小侄子单名烈,刚满两岁,小小的人儿可好玩了!不过,”他顿了一下,“若他是个女娃儿,可就更臻完美了。”
“你的想法还真怪,”心茹被封戎低沉的嗓音所吸引,没注意到封戎正在擅作主张帮她挑选寝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然这无后是指男儿,你竟然喜欢小女娃,不觉有些荒谬吗?”
封戎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我也深知不娶无子,绝先祖祀是不孝中最重大,但我封家已有烈儿,不会无后,那也就更别说绝先祖祀,所以若当真娶妻生子,生个小女娃也无可厚非。”
“古怪的人。”心茹看到他的笑容,无意识的也轻扯嘴角,“果然有古怪的想法。”
封戎推开最靠庭院深处的宽敞客房,看着房里的格局,满意的点点头。虽说是久未住人,但定期有下人打扫,环境还算清洁,远处还能远眺封府他最喜爱的一隅——荷风四面亭,怎么看这环境都是居住的上上之选。
“好!就决定这里。”封戎决定了。
“你是什么意思?”才刚营造出的和善气氛霎时被打得烟消云散,心茹的脸色丕变,“什么就决定这里?”
“意思就是我帮你挑好寝房,就是这里,”封戎举目将房里给扫视了一遍,“这间客房最为宽敞,你的小厮可以睡在对房,就近照顾。而这里远离前堂,环境也较为清幽,若你不愿有过多人打扰,我可以下命令,不经传唤,不得擅入,你认为如何!”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
“嘘!”封戎将食指放在唇中央,“我一向没什么耐心的,我也不若南方的众多文人雅士一般懂得进退之道,所以不要惹火我,不然我若动怒,你也不会好过的,不是吗?”
心茹皱起眉头,不甚满意封戎的口气。
“喂!封戎!”心茹抬起头,双眼微眯,“难道你的夫子没有教过你尊重之道吗?”
“当然教过。”封戎将窗户给推开,使空气流通,一边淡淡的回答,“不过我夫子说我生性顽劣、资质驽钝,不受教,所以纵使他虽教过,但我没学进脑子里。这‘尊重之道’四字,常听人道,但做到的我也看不到几个,所以,尊重之道太难,我学不来,还请你包涵了。”
心茹闻言,不晓得该用何言以对,她还真没见过有人当着她的面,承认自己生性顽劣、不受教的,她忍不住啐道:“你这个莽夫!”
“莽夫?”封戎在窗户前转过身,惊讶的说道,“莽夫,这词儿挺不错的,似乎适合我。”
她快晕倒了!心茹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呆子似的在与封戎对话,这个男人的口才当真一流,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说不过他。
“公……”小兰闯进大开的房门,看到窗前的人影,立刻将到口的话给吞回肚子里,“公子,奴才回来了。”
心茹无精打釆的瞥了小兰一眼,小兰见了,不由担心的问道:“公子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该不会是身体不适吧?!”
“不是。”心茹用手撑着头,“我好得很,更何况有封二少爷的细心陪伴,开心都来不及,怎会身体不适?”
封戎看着心茹明明恨他恨得牙痒痒,却能说着违心之论,脸不红、气不喘的,不由一笑。
“既然你的小厮已回,我便不打扰了。”封戎缓缓走向房门,“等会儿我会请总管派些人到你房里来,你就休息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