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不留下来喝杯茶吗?”
“谢了,我一向都只喝咖啡,不喝茶的。”错,她是不喝咖啡,爱喝茶,但是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全都不对,要是在家里她喝个十几二十杯都没有问题。
“可是我想和‘你’好好的喝一杯,‘你’说怎么样?”
“我可能没空,晚上还有个小约会,不然这样好了……我帮你打电话约别人好吗?呵呵……呵呵……”她讪笑了几声。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抓着藜藜去下油锅。
“可是我想请‘你’喝茶,‘你’不肯赏光吗?”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觉得呢?”
“没有!”她摇头。
“看来‘你’还挺识相的。”
“谢谢,我这个人还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你’听我的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在‘你’的右手边有一个按钮,那是书房电力的总开关,‘你’按下它。”
“为什么要我做?”他不是正当的商人吗?怎么会有枪呢?伍缇芫心里头顿时起了一个小小的疑问。
不过……谁说正当的商人不能有枪呢?
在这种年头,不是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吗?
所以有钱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吧!
伍缇芫没有去怀疑他手中的“枪”是真是假,乖乖的照做了。
在她的手指按下了那个按钮之后,顿时室内灯火通明。
“很好,现在拿下‘你’脸上的头套,慢慢的转过来……”韶觐苍的话停顿了下,“记得,别耍花招!不然枪枝要是走火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你’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伍缇芫用力的点点头。
现在,她哪敢耍什么花招啊,小命都快没了耶……
人家说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才不要小命就这样没了耶……
“我的手什么都没有拿,你的枪要拿好,千万不要乱扣板机。”她连忙伸出了双手让韶觐苍知道她没有玩什么花招。
拿下了头套,她缓缓的转过身来。
当韶觐苍看到她一头长发被泄而下时,他有些愣住了。
女的吗?
他瞬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一想到早上那个疯子,他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整个人面对他之后,伍缇芫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脸。
“你好……初次见面,呃……不对,我们不算是初次见面,早上我们就见过了,我扒走了你的皮夹子,要是你愿意放过我的话,我可以将皮夹子还给你……”这个条件还不错吧?他没吃亏,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放了她吧!求求他放了她吧!
虽然她曾经想过去坐牢也没什么关系,里头还有免费的饭菜可以吃,偶尔加菜还可以有鸡腿,但是她还不要啊……
人家她这么年轻,也没有好好的谈过恋爱,初吻严格算来也没有给过别的男人,唯一给过的是老家养的那条公狗小胖而已,所以她不要去坐牢啊……
“你……是女的!”而且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我是女的。”她点头,很诚实的承认了,“虽然我的胸部没有到波涛汹涌的地步,但是也没有像荷包蛋这么小,你用力的看还是可以看出那么一点起伏的。”
“我现在可以接受你是女人的事实。”
“你可以把枪拿远一点吗?”
伍缇芫一心以为现在抵在她肚子上的是把枪,根本不敢低下头来看。
“这是拆信刀。”见到伍缇芫一听到是拆信刀就想落跑,韶觐苍很好心的补了一句,“你要走也可以,不过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对女人动手。”
“好吧,我投降!我不逃跑了……”她认命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人就在这里,要杀要剐全都随你,不过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在你杀死我之前,可不可以帮我注射大量的麻醉剂或是笑气,让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
她最怕痛了,别让她痛……呜呜……不然她可是会哭的。
“可以,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我还可以做到!现在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你走在我的前方,我们到客厅去谈。”
“嗯……”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般。
她打算等一下要是还有命回家的话,再和藜藜好好的算帐。
第五章
“我和你有仇吗?不然你为何谁不偷,却将目标对准我!”
韶觐苍从客厅的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在高脚杯里斟满酒,递给了伍缇芫。
伍缇芫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
“这没有什么原因的。”她很诚实的说道。
其实,伍缇芫也知道要韶觐苍相信,她找上他没有特别的原因是挺困难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不就是在翻杂志时见到他的脸之后,就决定是他了吗?
就只有这样子而已咩!
“是吗?”韶觐苍不置可否的点了头,“不过你的精神算是可嘉,很少有胆子像你这么大的贼敢偷同一个人。”
那是因为她找不到目标,好吗?
“你觉得我应该要怎么处置你?”韶觐苍缓缓的说道,眼神则是紧盯着她白皙的脸庞。
“毕竟你现在应该算是失风被捕,你觉得我是要放你走,还是要请警察来将你带走?”他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而很可惜的,伍缇芫并不会感激他。
若是让她选的话,她会选第一种。
但,她也知道韶觐苍不是笨蛋,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可以放我走吗?”机会是不容错过的,她还是试试看好了。
伍缇芫勉强挤出了两滴泪水,想扮可怜、扮无辜。
“我也不想这样,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
妻儿?好像不对耶……
“不不……是中风的老公和嗷嗷待哺的婴儿。我的命真的很苦啊,想我十岁的时候就家破人亡,嗜酒如命的老爸狠心的将我推入火坑,拿着卖掉我的钱又去买了几瓶酒,让我在那种地方一待就是十年,我真的很命苦啊……”
说到这里,她还不忘啜泣了几声。
“你也知道的,那种地方哪是人待的呢?我在那里真的只差没有从顶楼跳下来而已,每天、每夜做着相同的工作,就待在那个小房间里头,等着客人上门来,呜呜呜……好不容易有一个大我三十岁的老芋仔,愿意拿出四、五十万将我给赎了并娶了我。
结婚后,我不但要照顾他那个弱智的儿子,同时也要照顾我刚出生的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他两个月前中风了,我们一家的生活因此陷入了困境,我只好来偷了……”她将脸埋在脚上哭泣着。
“这一切全都是我那个狠心的老爸做的好事,要不是他的话,我的人生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国小还没有毕业就被卖了啊……”她就像在唱大戏一般,边唱边哭着,还不忘在心里头和她阿爸道歉。
她不是故意要将她阿爸说成这么坏的!
她只不过是没有法子可想了,只好让她老爸当坏人了。
阿爸……女儿、女儿不孝,对不起你……呜呜……
“还有呢?”韶觐苍根本不为所动。
虽然伍缇芫哭得像什么一样,但他又不是那种初出社会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被这种戏码给蒙骗过去!
“还有……还有……那个弱智的儿子罹患紫斑症,很难医的……得花一大笔钱才医得好,我们一家大小的健保费已经很久没有缴了……”她说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是吗?”韶觐苍冷哼一声。
“我们家很可怜的。”伍缇芫又重申道。
“重点呢?”
韶觐苍觉得听她说这么多,似乎在听她的家族血泪史,不……也许比一本小说更来得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