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口吐鲜血昏厥过去的瞬间,她还开口要他快逃,他才知道错怪了她。
费尽了心思,他半年来一直找人追查她的下落,但是黎湘山庄似乎将黎芷儿给藏起来了,让他连找都找不着,好不容易今日祈圣终于查到她的下落了。
“可是……”
“可是什么?”
“黎姑娘似乎不太记得属下了。”祈圣的用字十分婉转,在盛怒的覃韬面前,他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会记得我的!”覃韬自信满满的回道。
黎芷儿记不得祈圣,一定会记得他的,因为他是她用生命去爱的人,他记得她告诉过他,她会用自己的一切来爱他!
“这……恐怕……”
“恐怕什么?”
“宫主,属下还是带您去看吧!”
???
“这里吗?”
当覃韬的眼望进了这杂草丛生,似乎早已没人居住的地方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在这里?这里已荒芜成一片了,而且只要有黎芷儿在的地方,就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记得她常告诉她,他的寝宫太过于冰冷了,看起来压根就没什么人气……为此,她还亲自到花园摘了许多花来帮他装饰寝宫,因为她觉得这样才有一些生气。
而现在……这里的一切,在他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是的!”
“芷儿不会在这里的。”
“宫主,你错了!黎姑娘就在这里,当初黎邑霸就是将她送到这里,还让两个道姑看守着她。”
“是吗?”覃韬注视着不远处的小茅屋,“那芷儿是住在里头吗?”
“是。”
覃韬迈开了脚步,缓缓的走到了茅屋旁。
透过窗子,他见着了案桌上放着几碟小菜,但味道却难闻无比,他站在这都已嗅闻到了,一看便晓得那些饭菜早已经馊掉了,而他惦记的人儿则是捧着一个碗,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被剪的凌乱不堪,头上还插着几朵野花。
“芷……”覃韬看到这个情形,心痛的就像是有人拿着利刃在剜割着一般,难受无比。
砰的一声,碗打破了,一旁穿着道袍的女尼一见到这个情形,便一巴掌掴向了她。
顿时,她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浮起了一个鲜明的红手印。
“不……不要打我……不要……不要……”她小小的身子不停的往床榻里头缩,无神的大眼中净是恐惧及无助。
“哼!要不是收了你爹的银两,我们才不要来照顾你这个疯子!”另一名道姑用脚大力地踹着黎芷儿。
“是啊,谁不知道黎邑霸将女儿送来时,黎芷儿早就昏厥过去了!据说是失忆草的药下太重了,而且他们还要人拿了她月复部的一块肉……”
“呵呵……是啊,这可是黎湘山庄的耻辱,黎庄主可是尽力要掩盖住这个事实呢!”
“反正我们也收了他的银两,只好帮他照顾这个失心疯的女儿了。”道姑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破碗及发馊的饭,“给我吃下去!”
“不……不要……”黎芷儿不停的摇着头,恐惧的看着她们,“饭……臭臭,我……我不要……”
“要照顾你这个疯子我们已经很勉强了,你竟然还敢嫌我们的饭,我叫你吃,你就给我吃下去!”说完,道姑拿着馊饭便往黎芷儿的口中硬塞。
“唔……不……唔……”黎芷儿不停的挥舞着小手、摇着头,企图挥开那两个道姑。
“小贱人,你竟然敢反抗!”
她动手又给了黎芷儿一个耳光,打得黎芷儿的嘴角泛出了血丝。
“宫主……”祈圣看到这个情形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望向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的覃韬。“是不是要——”
覃韬依旧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脑海中浮现道姑的话——
是啊,谁不知道黎巴霸将女儿送来时,黎芷儿早就昏厥过去了!据说是失忆草的药下太重了,而且他们还要人拿了她月复部的一块肉……
要照顾你这个疯子我已经很勉强了,你竟然还敢嫌我们的饭,我叫你吃,你就给我吃下去!
霍地——
“你们两个该死,黎湘山庄的人我也会让他们一个都不留!”覃韬冷冷的开口说道。
如鬼魅的冰冷音调惊动了两个道姑,两人将视线望向声音来源,这才发觉离她们几尺处,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陌生男子。
“你……你们是什么人?”两个道姑见着了杀气腾腾,俊美却带着七分邪气的覃韬,全都说不出话来。
他……她们刚才转头之时,他还在茅草屋外头的,而现在竟然已经在她们两人面前了。
“要你们命的人,呵……敢这么对待我的女人,你们两个是死定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她们两人瑟缩在一旁发着抖。“我们只是照顾她而已……”
“有什么话你们两个就去和阎王说吧!”说完,眨眼间,覃韬已弹出了两颗如红豆大的小石子,分别印在两人的眉心,“就当我好心,让我送你们一程吧……”他冷笑着。
两人在被小石子击中眉心之时,全身颤抖了下,随后缓缓的倒下,嘴角淌出了鲜血。
看到这种情形,黎芷儿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只见她放声的大叫、大喊着。
“啊……不要……不要过来……韬……韬……”她不停的叫着覃韬的名字,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溺水之人想找到一块浮木一般。
“芷儿,我来接你了。”覃韬走到她的面前,却发觉她越来越往床榻内缩去,“你不记得我了吗?”他痛彻心肺的问道。
“不……不要……”黎芷儿仍是不停的摇着头,“韬……”
覃韬沉痛的闭上了眼,手点了黎芷儿的穴道。
“睡吧,等你醒来后,你就什么事情都会忘了。”
黎芷儿闭上了眼,覃韬抱着她走出了茅屋。
???
火正在黎湘山庄里头熊熊的燃烧着,在一夕之间黎湘山庄的男子皆死在残忍至极的刀法之下。
黎邑霸一家全躺在黎湘山庄的大厅里,一旁则是瑟缩着黎湘山庄的几名女眷,没有人敢对眼前这几十个黑衣人说什么,她们只是不停的发着抖。
“谁是黎姑娘的娘亲?”一名黑衣人突然问道,他的目光扫过了一群女眷,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影站起了身子。
经过半年了,章绣娘显得苍老了许多,她因为思念黎芷儿成疾,也因话内疚及自责,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
“我就是……”她有气无力的说。
“我是天阙宫的右护法祈圣。”祈圣拉下了覆面的布巾,一张俊逸的脸庞在众人面前呈现出来。
一听到是天阙宫,喜鹊从最角落的地方爬了出来。
“你们是天阙宫的人吗?那你们知道小姐在哪里吗?我是喜鹊啊……从小与小姐一同长大的喜鹊,我好想见小姐啊……”她隐隐啜泣着。
那日当黎理商要将失忆草的菜汁灌入黎芷儿的口中时,她曾在一旁奋力阻止,要求他们不要这么做,但却无用,且也因为这逾矩的举动,让她挨了二十大板,但是她不后悔啊……
在挨了板子后,她从黎芷儿的厢房外爬进去,怎料只见着了疯疯癫癫的黎芷儿。
她不知道庄主及少爷们究竟对小姐下了多重的毒手,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抱着黎芷儿痛哭。
没多久……她最钟爱的小姐便被送到了道观,至今她也有半年没见到小姐了。
“只要你们可以让我见小姐一面,喜鹊就算死,也心甘情愿啊……”说到这里,她已泪流满面了。
“你是黎姑娘的女婢吗?”
“是的!”喜鹊不停的拭着泪水,并且猛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