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素然脸颊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地将眼光栘开,这才看见屋子里乱得像是刚遭窃贼洗劫过。
她想屋里这么乱,和她要说的话气氛一点都不搭,便将巧克力和玫瑰花先摆在一旁,卷起袖子开始整理屋子。
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展鸿竟忽然感到愧疚,也将他计画好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连忙凑上前去帮忙收拾。
都是他不好,耍什孩子脾气嘛!素然上了一天班,那么累、那么可怜,一回来还要忙着整理……他暗怪自己。
“暂时这样就好了,其余的待会再收拾。”觉得环境勉强还算顺眼,尤素然便停下手里的动作,要展鸿也别再忙。“展鸿,我有话要对你说。”她笑得有点腼腆,然后小跑步地跑开。
她笑得越是可爱,越是教展鸿自责,他开口想道歉,“素然,其实是我——”
“送给你。”她递给他一只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礼盒。
“送给我?”展鸿受宠若惊地接过礼盒。
“我知道你喜欢吃巧克力。”尤素然笑眯着眼,双手握住玫瑰花束举在胸前。
其实是因为她喜欢吃,所以他才常买。展鸿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只是晕陶陶地沉醉在感动中。
“还有这个……”她害羞地将头垂下,把手里的花束朝他举高。
“花也是送我的?”他不敢相信,她竟买花送给他!她有时天外飞来一笔的可爱举动,总让他为她痴狂不已。
“还有……请你……请你……”尤素然嗫嚅地说着,头越垂越低,耳根也越来越红。
展鸿感到不对劲,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劲,他抢先一步地问:“素然,你该不会是想向我求婚吧?”不会吧?她吃错什么东西了?
“……嗯。”她回答的声音极小,垂着的头轻微地点着。
“不要!”展鸿大声吼叫。
尤素然猛地抬起头望着他,眼底盛满受伤的神色。
“你开什么玩笑!”他恶狠狠地瞪她。
“我……我没有开玩笑呀……”她的眼眶刺痛,水气蒙住她的眼,心里满是酸楚。
他……他为什么……呜……他不再爱她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觉得心脏紧缩的力道好疼痛,胸口有种致命的窒息感。
展鸿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花束,力道很猛,“你发什么疯,竟敢抢我的台词!”
呃?
尤素然的心脏恢复正常,呼吸也恢复顺畅,她吸吸鼻子,释怀地笑了。
沉默弥漫在他们之间,她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等待那奇妙一刻的来临。
展鸿深吸一口气,将花举在胸前,然后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间:“亲爱的,请你嫁给我好吗?”
“好。”尤素然害羞地点点头。
“我永远爱你,请你也永远爱我,好吗?”
“好……”她笑得无限甜蜜。
在将尤素然揽进怀里的同时,展鸿决定暂时不去计较她是不是受了吴悉恬的影响,才会兴起和他结婚的念头。
反正他爱她,她也爱他,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况且……
后记
迸离
写这篇后记时,已开始进行下一个故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想写个开头有一点灰色感觉的故事,可是呢,设定与结果通常是不会一致的,主角的演出也绝不会按照我的安排,那么,情节究竟会如何发展呢?真是让我好奇呀!
这时,朋友拍拍我的肩说:“新的一年才刚开始,还是别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快快乐乐、欢欢喜喜比较好喔!”
呃,好吧,虽然我是个悲观但开朗(说来真有点矛盾)的人,但欢乐不嫌多,想办法让自己开心点总没错。
朋友们,如果没先偷看后记的话,应该记得书中女主角尤素然作过的那个梦吧(别刚刚才看完内文,现在就忘了喔,那我会很伤心的)?那个梦是我作过的,那时的我很累、很疲倦,然后那位灰抹抹的小姐还一直来拜访我,而且是连续几晚,所以我终于受不了的大叫,然后就变出把大剪刀“喀擦”一声,把它给……换来平稳的睡眠,醒来后,自己觉得又害怕又好笑。
我大概是个恶人,所以胆子比米粒还小,平时很怕怪力乱神之类的事,别说灵异节目绝不看了,就连有人要说鬼故事,我都会立刻跳离现场(真的是以极不优雅的姿势跳着离开)。可是,我又下小心做过吓到人的事情,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好意思。
有一回,和两位女性朋友趁夜去土鸡城大啖美食,天晓得土鸡城为什么都要开在半山腰?朋友负责开车,我负责晕车;她们到山路的对面熄灯停车,我则蹲在山路的这边吹山风止头昏。那时的我很瘦、很瘦(啊,“很瘦、很瘦”,多么美妙的字眼),头发长度到达大腿,穿了一件白洋装,脸色也青青白白(恐怕还快翻白眼了呢),夜晚的山风吹呀穿,我的长发和白裙也跟着飘呀飘。
远远的,有两个驻守当地的阿兵哥步行夜巡,我以为他们应该会好心地停下来问我一声:需不需要帮助?结果,他们原本还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脚步缓缓地“喀——喀——喀——』拖着,但距离我越近,他们聊天的声音像突然梗住一样停止了,脚步声也变成“喀、喀、喀、喀”的快速行进,经过我身边时甚至是小跑步的离开。
炳,后来我猜想,他们一定是把我当成离地三寸飘的那类了……阿兵哥,不小心吓到你们,在此说声抱歉啦!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上本书和这本书的男女主角浓情蜜意的场景,都是在一阵紧接一阵的噪音下进行的。上一回是邻居房屋翻修,电钻击墙的刺耳声,吵得让人尖叫;这一回是“有坏的机车要卖吗?”的扩音器播音持续放送。主角们沉浸在爱河里根本听不见其它声音,很幸福,但身为作者的我,就真的是可怜到无法形容。
因为我没有听音乐瞪电脑的习惯,所以只好一边听着电钻钻墙声和“有坏的机车要卖吗?”的声音,一边让主角们尽职地火热缠绵,呃……那真是挺诡异的一种状态。我不是主角,不能不顾一切地让眼里、耳里只存有爱人的影音,只能噙着泪水、敲着键盘,在心中大声回答:我没有坏的机车要卖!
(此时,外面正传来国台语“修理纱门、修理玻璃门”的扩音器放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