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办公桌后的展鸢点点头,便离开沙发往门口走,她知道展鸿一定会送她走到门口。
展鸿默默地与她走进电梯,待电梯门合上后才嗫嚅地问:“真的不是因为我堂弟说的那些话……”
“不是。”尤素然回答得很笃定,她甚至踮起脚尖、仰首亲吻他的唇,以行动化解他的猜疑。
“谢谢你。”展鸿满心欢喜的搂抱住她,手臂圈得很紧。
他的身体处于非常疲累的状态,心里却因她简洁的回答、亲昵的行为而异常快乐,她是他的电源供应器。
“公司警卫在监视器里一定都看到了。”尤素然现在才想起她该害羞。
她不好意思地抬头望了眼电梯顶部的四个角落,猜想隐藏式摄影机会以哪个角度拍摄到他们的举动?电梯门已开,展鸿仍不肯松手,将脸埋在她颈侧,边轻吻她,边问:“我送你去你二哥家?”他不舍与她片刻分离。
“不用了,我搭计程车去就好。你处理完公事,记得早点休息。”她不得不先移动脚步,半拖半拉的诱他与她一起跨出电梯门。她觉得他现在的表现,比小容、小宇还像小孩子。
“嗯……”他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停地将轻吻洒在她颈上。
“会被看到的……”她怀疑电梯口也设有多部隐藏式监视器。
“再让我多抱你一会儿。”他说的话和他的行为不尽相符,因为他不仅让她背抵大理石墙地抱紧她,更将自己的身体抵住她全身,激烈且火热地吻住她微启的红唇。
尤素然为他突来的热情感到吃惊,愣愣地接受他的亲吻,心想他应该很快就会放开她。
片刻之后,她发现自己错了,他的吻非但没有停止的趋势,反倒是越发热烈,他的躯体不住地摩蹭她,令她陷入像是高烧不止的昏眩中。
“唔……”他的体温和气味令她意乱神迷,双臂不由自主地向上攀住他的颈项,她明白自己已陷入从未发生过的热恋里。
他们的身躯密合得毫无一丝缝隙,他的冲动极明显地压迫着她,她有些害怕,却又不能自己的回应着他,令他更是全然丧失理智,不断地以全身力量试图揉碎她。她背后的那片大理石壁已被他们的体热温热,尤其是他的手掌由她大腿处抚上她的臀部,捧着她朝他身上用力迫靠时。
她的膝盖在发抖,不,应该说是她全身都在颤抖。她踩不着地面,整个人有点像是往下沉,又有点像是往上飘。
她允许他对她做任何事,甚至她也想对他做任何事!
他对她的影响力,让她无比震撼,她对现在的自己感到非常陌生。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激动地回应他的那个女人是谁?真的是她吗?她耳朵听见的剧烈喘息声是谁发出的?是他?还是她?她失去理智地希望他对她做出更多……
“我要吃掉你,吃得一干二净,就连你的每一根骨头我都要吞进肚里去。”他突然咬住她已红肿的唇,带着既是懊恼又是愤恨的气息,“可恨,现在还不能,地点不对,下次绝不放过你。”他总算留住最后一丝理智。
他血腥味十足的情话,并没有引起她毛骨悚然的恐惧,只惹来她背脊上窜动不休的酥麻电流,“哦……好……”她不晓得她下意识回答了些什么。
她全身上下都在抗议他此时的温柔,她觉得自己无处不发痛,紧搂住他的双手丝毫不肯放松。
可是他却放松揽住她的力道,搂着她猛然旋身,让她轻靠在他怀里,而他的背贴靠在冰冷大理石壁上,藉以降低体温,以及兽性。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搭计程车。”他闭着眼,开始说话,转移某项他快控制不了的注意力。“我陪你回去,再原车回公司。”
“好……”她仍不住喘息,心脏跳动的频率与他一般快,她头昏脚软的趴在他胸一刚。
明白他做得对、说得对,但她心底有一个角落却发出埋怨的声音。她再度因为他的关系,而放弃去二哥家探望两个孩子,她抓回一丝理智,在心里嘲笑自己,她实在是个非常失职的保母。
展鸿张开眼睛,看着公司大厅里的梁柱,嘱咐她道:“到家后,我会站在走道栏杆边看你进门,你要记得跨过门槛就马上把门关上、锁上,千万别让我跟你进屋里去,否则我恐怕会强暴你。”他不相信自己,因为他对她的克制力即将告罄。
“好。”他不是在开玩笑,她知道。但她想,如果是她想强暴他呢?好象很好笑,但她明白自己真存有几分认真。
“你自己站得住了吗?”他问,声音里满是痛苦。
“嗯,应该可以了。”其实她想回答的是“不”,更想一直赖在他怀里。她先以手撑住他胸膛,再慢慢地将支力点移到一旁墙上,将身体栘开他身上。
“离我远一点。”他的语气粗鲁,为了防止自己不就地占有她,这已是他最大的体贴极限。
尤素然突然有点恨他。
***
计程车司机一定以为他们是一对冷战中的情侣。
一路上他们不只没有交谈一句,就连彼此衣角都没有碰触到的分坐后座两侧,尤其是展鸿,他一脸避如蛇蝎的拚命将自己缩靠在车门边。
下车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一人一角地站在上升的电梯里,当尤素然从口袋中拿出钥匙开门,两人依然默不作声。
“进去,把门关上。”
展鸿站在走道靠近可远眺街景的栏杆边,皱眉看着已站在门槛里,应该立即转身将门关上却迟迟没有动作的尤素然。
尤素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说话,也没有将门关上。
“素然,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寒冷的夜风袭向展鸿,但他却是一身热汗,因为尤素然对他投注的眼神,具有某种暧昧的缠绵。
“展鸿……”
尤素然的声音是一种引人注意的声音,非常好听的女低音。她不再唤他“江鸟”,而改唤他的全名,但却显得更亲昵。
“你快把门关上……”展鸿沙哑的语调里充满挫败,近乎是哀求。
他猛然转过身不再看她,将视线调往远处街道上流动的车灯。他再继续看着她的眼睛,他会死于全身血管爆裂。
喀!
展鸿听见身后门被合上的声音,心头纷乱得厘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难道她不懂吗?他越是珍惜她,便越舍不得轻率对她。
远处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像是卷着水流在空气中滑动,他双掌握住栏杆,知道自己该快点离开。
喀!
门传来被开启的声响。
展鸿没有回头,胸口因被那个声音狠狠撞击而惊怔住。
“你不该再开门的。”他望向远方,轻轻地说。
“不该吗?”她的声音离他很近,就在他身后那么近。她懂得他的心意,但就是因为她懂……
他没有回答她。
***
“周鸟,我需要你的授权。”展鸢再度与展鸥通讯。
“哪件事?”
“很多件,明天……嗯,或许该说是近几天公司内部的各项议程、还有与C公司会同律师的签约仪式……”展鸢边查询电脑内的行事历,边继续与展鹏商议。
萤幕里的展鹏皱紧浓眉,“江鸟死了吗?”他所使用的字眼毫不忌讳。
“哈!”展鸢大笑一声,“或许。”
“思?”展鸢的反应,令展鸥眉头皱得更紧。“他人呢?还在睡?捶他两拳打醒他。”其实他并不认为展鸿仍处于睡眠状态。
“我现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捶他。”展鸢叹了口气,“他刚才跟那个女人跑了。”之前展鸿踏出办公室,展鸢就知道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