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我哪那么倒霉啦!”偏偏还真的就那么倒霉,呜……倪小珂相信自己现在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淑婷露出了解的神情说:“我就说咩,如果真的是妳,那妳一定就深陷在爱河里不可自拔,而且还是抓到那种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镶钻金龟哦!”
“倒霉和陷入爱河又有关系了?”大嘴阿婷还真是能瞎掰。
张淑婷以一种指导的口吻继续对倪小珂说:“哎哟,情场得意才会其它场都失意咩,又不是有人能看见别人在面前跳楼,还买个东西就被枪上电视新闻的呀。”
“其它场?”她能不能多看点征友栏之外的文字呀?倪小珂极力忍住对张淑婷翻白眼的冲动。
“嘿嘿,其实我是在说我啦!”张淑婷五指并珑,手背在倪小珂面前左右摇摆,“妳看看这是什么?”
“妳的手。”
“手指上的啦!”
“戒指?妳要结婚了?”内、外销都被退过货的阿婷?哇!她以前真是太小看她了。倪小珂露出佩服的神情。
“还没啦,我还在考虑啦,嘻嘻。”张淑婷很难控制脸上笑得得意的肌肉。
“阿婷,妳不是才刚交男朋友而已吗?”都戴在手上了,也算还在考虑吗?不过她不敢问她,怕被她修理。
“他说他对我一见就钟情,怕我会被别人抢走,所以想赶快把我娶回家咩,嘻嘻……”她一脸幸福。
“真好,妳一定也很喜欢他吧?”
“虽然他是在夜市卖香鸡排,年纪有点大,但总也是个老板,人又看起来老实——哎呀,以后妳来跟我买香鸡排,我会给妳多洒一点胡椒粉的啦!”
“哦,好,谢谢。”多洒一点胡椒粉?阿婷,妳还真是“大方”呢!倪小珂好气又好笑,但心里仍是替张淑婷感到高兴。
“小珂呀,咱们女人的青春有限,遇到对眼的人就别放过,十根手指头模到了就紧紧逮住,男人呀,也是喜欢女人对他说『我爱你』、『我要和你上床』的啦。妳也该改改妳那在男人面前别别扭扭的个性,错过了才后悔有个屁用,妳说是不是?”张淑婷对着手上的戒指呵了口气,再用衣角小心地擦拭着。
“这种事情,不是该多考虑一点比较好吗?”倪小珂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已经遇上了一个让她“动作比嘴快”的人了。
“都什么时代了,公证结婚都花不了十分钟,老是把时间花在考虑上头?对方都跑去和别的女人生三、四个孩子了啦!”
“我不是说我没办法对别人说『爱』这个字,只是觉得结婚这种事是不能冲动的。”她实话实说。
“去!结婚就是要冲动才结得成,浪费青春七磨八拖谈的长跑恋爱,男朋友的新娘都是别的女人。我呀,当年就是考虑太多、也太久了,那种眼睁睁收到男朋友喜帖的痛,妳都不知道有多心酸!”
闻言,倪小珂低下了头。
吴隶应该不是那种急着结婚的人,这种惨剧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啦!
应该是不会啦……
呃……应该不会吧?
“小珂,这种事妳可别铁齿哦。”张淑婷好心的警告道。
吓!
这大嘴阿婷难不成会读心术?!
“我要坚持我的理念,我要贯彻我的信仰!哼,这种小事动摇不了我的!”倪小珂喃喃地催眠着自己。
看着旧房东寄到公司的喜帖,她很清楚地感受到年关的接近。
她实在是不能平衡,忍不又在心中叨念几句。
这些几百年没通过一通电话、没寄过一张耶诞卡的同学、旧同事、朋友,同时丢了七颗炸弹来给她,还真是够意思的好同学、好同事、好朋友啊!
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的确也习惯了,每到年底总会收到几颗炸掉她部分薪水的红色炸弹,尤其是同一间公司同事的喜宴更是跑不掉,倘若有一年年底没被炸到,她或许还会觉得奇怪呢!
以往心里、身边没人,还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但今年冬天对倪小珂而言有着很不同的意义,所以张张喜帖上那种放肆的艳红,硬是刺痛了她的眼。
瞟了一眼停在马路对面骑楼的年迈机车,她哀叹着自己又失去存钱将它换掉的机会了。
绿灯了,该过马路了。就在倪小珂举步要走过马路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
叽--叽--
砰!
“喂?吴隶……”
“小珂?妳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我担心的打电话去你们公司,你们公司已经没有人接电话了。”
“你来接我好不好?”
“妳还好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祸。”
“啊!车祸!妳人有没有受伤?妳现在在哪里?”
“不是我出车祸啦,是有人在我过马路的时候出车祸。”
“妳……妳有没有受伤?”
“就跟你说不是我出车祸了,我没事,只是留在现场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协助警察做笔录,才会拖到这么晚没回家,而且我现在有点被吓得手脚发软,所以想要你来接我。”
“妳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第九章
啊……
这是天谴吗?
再来还要遇到什么事情呢?
方圆几公里内的所有警察,大概都已经认识她了吧?
一想到这里倪小珂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珂,妳有没有宗教信仰?佛教?道教?天主教?基督教?”将杯里装着热可可的马克杯递给倪小珂,吴隶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为什么问?”她双手接过,捧箸温热的马克杯,双腿盘坐在沙发上。
“如果妳有宗教信仰,要不要到常去的寺庙或教堂走走?”吴隶既心疼又感到有些好笑,他还没见过有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去警察局做那么多次非关己事的笔录。
吹去杯里蒸上的热气,倪小珂讷讷地回答:“小时候跟着爸爸住时,礼拜天上过主日学,跟妈妈住时,初一、十五帮忙焚香拜拜烧纸钱,现在,我也不晓得要求哪个神来照顾我比较好。”
喝了一大口热可可,她接着说:“不过我也真该去庙里或教堂去去霉运,不然运气老是这么差也很讨厌。”
呵呵一笑,吴隶在她身旁坐下并揽着她缩起的肩,“我倒不觉得妳的运气差。”
“怎么说?”将杯子交给手长的吴隶摆到茶几上,她顺势地靠进他的肩窝。
“虽然妳常遇上意外,但每次却都能毫发无伤,所以妳应该是个运气非常好的人才对。”
“咦?你这么说也对呢,像这次在眼前发生的车祸,那辆大卡车撞到机车,骑车的人在我面前拖行十几公尺,就只差一公分那么近的滑过去,都没有刮到我耶。”
只差一公分?
揽着倪小珂的手臂紧了紧,吴隶发觉自己的手心,好象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他喜欢她的陪伴,是一种没有经过比较的喜欢——他没有在心里和以往的女伴们比较过。
并不是因为小珂比其它女性美丽、赏心悦目,也不是因为她比他以前交往过的女性温柔体贴,更不是因为两人亲昵时她那笨拙的调情技巧,仅仅是因为她具有一种恰好会将他吸引到她身边的磁性特质。
闭上双眼、搂紧倪小珂,吴隶默默地感谢上天让她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
“吴隶,你曾经有过很想结婚的冲动吗?”原本不想试探的话,当窝在他温暖胸膛时便自然地问了出口,但倪小珂随即又酸溜溜地想起,那个让他有过结婚冲动的女人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妳有过吗?”吴隶不答反问推敲着她真正的含意。
“满二十岁那年,失业和空空的银行存款,让我有过那种想找张饭票的冲动,但那时候男朋友的妈妈不喜欢我,导致我们交往了两个礼拜就分手,所以一时冲动也只是一时冲动。”她回想起来,好象有几个专科同学都是刚踏入社会时撞了壁,然后很快就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