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目光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看向她的足踝,她纤骨突出的足踝也同样纤秀而美丽,修长白皙的双腿提醒着他那是多么销魂的滋味。
见她正倚在床上等待着他,逗弄的心情霎时焚烧成熊熊的欲火。这只小白猫今天瞧来,竟比昨日更美更艳了数分。
他以掌盖住自己的双眼,几近申吟地哑着嗓子说:“行行好,躺平再将被子盖密,而且妳的动作最好快点。”
“为……为什么?”经过昨晚,躺平她是晓得的,但盖密了被子他们要怎么那个呢?“别管,妳照着做就是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火气快速上升,需要马上去找帖降火被郁的汤药来喝。
“喔。”“好了?”“好了。”
听见秋淡月在锦被下传来的应答声,钟离奔弓这才将手掌移开,并睁开眼睛,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才语带遗憾地开口道:“方才是同妳说着玩的,妳该好好的睡一觉,我让人送几盅益气养身的补膳来,妳可得乖乖全部吃下。”
闻言,秋淡月轻吁了一口气,觉得钟离奔弓这人除了说话戏谑了点,人倒还算体贴温和,可是她却不得不拒绝他的好意。
“谢谢你,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睡觉,也不能随便乱吃东西。”她语气中含着淡淡的歉意。“不能睡觉、不能随便吃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人累了、身体不适却不能睡觉休息?皇帝老儿御赐相国表舅的长白云参、冰海血燕,是属于随便乱吃的东西项目之列?钟离奔弓在心中无奈地嘀咕着。
“为了让我有最健康的身子,族里的大夫打我出生起,便替我制定何种年龄、何种节令,以及每日该食该饮的膳食种类、分量和时刻。而今晨我醒得较平时晚了些……所以不该再午睡了。”
秋淡月平和地解释着,但想起是因为昨晚与他翻缠一夜的关系才导至今日的晏起,她的小脸不禁又红了红。
“这么刻板的日子不觉得难捱?”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日子?嗟!哪来这种莫名其妙的鬼规矩?
秋淡月有着挺直修长的筋骼四肢,以及紧致结实的肌理肤肉,钟离奔弓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身子的确是被养育得秾纤合度。
“自小习惯了,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言下之意,这般的度日方式非己所愿,只是全因族规难违。
钟离奔弓漆黑的眸底悄悄闪过一丝怜惜,但他仍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我猜,妳一定没吃过那种只要吃了一口,肚子就会饱得吞不进半粒米,既甜又腻得让人就算生病,也非想要一吃再吃的红渍糖?”“红溃糖?那是什么?”
被勾动好奇的如水眼瞳忽地显得晶亮,使得秋淡月一张小脸先前的委靡一扫而空。
“那是一种拿在手里会沾得手指头全张不开,含在嘴里舌齿唇腮也都黏糊在一块,小孩子哭闹三天三夜非得吃着了才肯罢休的糖果子。”他边咽着口水边说明的模样,更是极具引人垂涎的诱惑力。
晶瞳膛得更大了,秋淡月也有股想学小孩子赖在地上踢腿哭闹三日夜的冲动,她可是很想尝尝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不过呢,那种又甜、又腻、又黏牙、又没营养,吃了对身体没半点好处的糖粿子零嘴,想必你们族里的大夫是不许妳吃的吧?”钟离奔弓咧嘴笑出一口洁白的牙,坏心地瞅了她那满脸嘴馋的模样一眼,然后又叹了口长气,佯装着遗憾的神情说:“更别提没人抗拒得了的欢喜临门糖、方角子软糖、红心果子糖、蜜味棉糖、夹酥松糖……”
听着他细数她未曾听过的食物,秋淡月忍不住撇了撇小嘴,心里突然涌上既委屈又难过的情绪。
她心想着:自己再活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临死前竟还让自个儿的日子过得这般可怜,这岂不是太悲惨、太凄凉,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不成!一定要让自己任性一回,至少……也得吃过那种听起来很诱人的糖粿子再死,才不枉此生嘛!
“钟离少爷,没关系的,我……我是可以吃你刚刚说的那些糖粿子的。”她以充满期盼的神情小小声地开口要求着。
此刻即便是给她再贵重、再价值连城的宝玉珠环,她也不要,她现在满心只想尝尝那种对身子没啥好处的糖粿子。“奔弓。”
都有过亲密关系了,还喊他“钟离少爷”?钟离奔弓板起脸极是不悦地闷声纠正。
“呃,奔……奔弓,我可以吃你刚刚说的那些糖吗?”秋淡月没有节操地马上改口。
为了能吃到那种诱人心痒难耐的糖粿子,现下要她喊他什么大富大贵的名字,她都二话不说的愿意。可以吗?
她选择将心中习惯性浮出的疑虑忽略,反正族理的大夫也没跟着她来到飘郁苑,好日夜监视着她吃些什么,现在只要想办法填住圆圆的嘴,要她帮忙保密,别让族理的人知道就行了。
钟离奔弓咧出一抹愉悦的嘉许笑容;嘉许她对自己改了称谓,也嘉许她勇敢的尝试以往被禁止的行为。
***
沾满糖水、糖粉、糖膏、糖胶、糖蜜、糖霜的干果、鲜果、甜瓜、蜜饯、糕饼,以及各式各样软的、硬的、烤的、烘的、蒸的、煮的、煨的、炸的、拔丝的零食甜点。此外,当然还有许多种类的糖,糖水、糖膏、糖丝、糖绵、糖片、糖珠、糖块、糖串,以又圆又大又深的大皿、大盘摆满了一桌,而且还临时移来了几张几子继续摆满。
秋淡月被整室的糖香味,给沁得全身毛孔一个个全都张了开来,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喜欢甜味的东西呢!
“小姐,钟离少爷交代过圆圆了,说是让小姐放心大胆的吃,即是吃到吐,吃到拉,都没关系。钟离少爷还说小姐一定没吃东西吃到肚子撑到吐过、拉过,而有点新鲜体验也是件有趣的事。反正钟离少爷特意自城里请来好几位大夫在飘郁苑住下,等着要替小姐诊治肚疼不适的毛病呢!”
圆圆瞠着一双大圆眼,死命盯着左边几上的那盘糖霜惹桔饼。
“哎呀,他那人也真是的,口无遮拦的跟妳胡说些什么呀!”秋淡月难为情的红了红脸颊。
她是既羞又气,可是一双眼睛亮灿灿的,同样忍不住直直盯着桌上那盘奇巧可爱的香药蒸枣。
“好小姐,妳瞧瞧那盆花蜜里麻绳卷儿好似很可口呢!香荷梭子糖晶亮亮的看来真是漂亮,啊!还有还有,布满白芝麻粒的核芒盒子也顶不错的,冰糖糯米甜藕直教人淌口水哩!百香蜜饯更是……”圆圆边说边忍不住直咽口水。
“圆圆,别再说了!”
抿抿粉唇,秋淡月娇瞪了圆圆那双看起来好象又更圆了些的圆眼一记,等圆圆终于停止了对糖点的叨念后,她才看着眼前那一大碗满满的冰糖腌醉梨,叹了口气道:“与其让妳那张嘴说个不停,咱们还不如将眼里看到的,全都搁进嘴里尝一尝吧!”
“对对对!吃到吐出来才算数!”
***
圆圆和秋淡月都吐了。
而且也真的都犯月复疼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在飘郁苑里候着的大夫们立时派上用场,隔着薄绢诊脉、开药方、抓药、煎药。“钟离奔弓,你好可恶!”
虽然月复胀得像有块大石头塞在肚子里,但秋淡月仍是忍不住气怒地斥着那个一脸似笑非笑的坐在她床沿的男子。
“咦,妳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千方百计找来好几个驰名大厨,要他们做了那么多好看又好吃的点心给妳吃,这不正证明我有多么疼妳吗?妳要模着良心说,我这样好心好意待妳,究竟是哪里可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