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真不公平哪,王母娘娘怎么就不说句话呢?!
然而看着一旁紧握着她的手哽咽不已的凡克,还喃喃道歉个不停,实在是有够可怜的(当然也很丟脸),她就什么也骂不出口了,还得裝作没事人般地安慰他。
一旁的护士在窃笑,等着迎接熟蛋的大夫也在偷笑,她只能尽量使力再使力,恨不得早些将这场闹剧给结束掉。
可是当护士小姐将红通通、皱巴巴的宝宝塞进凡克手里时,凡克居然嚎啕大哭起来了,配合着女圭女圭的嚎哭在产房里演出一段感人的父子相逢戏碼。
隐忍万分的紫依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天哪!把这个白痴给我赶出去!”
*****中国人满月请客是炫耀自己有了儿子,而外国人则是炫耀自己美丽的孩子,是男或女都无所谓,在这一点上,外国人实在比中国人要公平多了。
以紫依、凡克受欢迎的程度,几乎所有受邀的人都来了。野餐桌直排到两鄰隔壁的前院,满满的人和满满的食物,还好有鄰居帮他们招呼,否则他们真是要脚底抹油——落跑了。
一整天,凡克的大嘴从来没闔过,始终咧得开开的,把个宝贝儿子像只绝种的恐龙一样抱着到处炫耀。孩子也很配合赏脸,见到每张新面孔总不吝于呵开一张无耻,呃,无齒的嘴。
呵呵呵,爹爹的朋友都好呆呀!
“凡克,孩子该喂女乃啦!”紫依在门廊前大叫着。
“来啦!”凡克应着,謹遵懿旨将儿子送去享受保证新鮮出炉、不加人工色素、非隔夜货,更未曾稀释的百分之百纯母乳。
起居室里,少将和崔特、蓝尼的低声讨论声在凡克进入时嘎然而止。
“你们怎么不去吃呢?”凡克直接走到窗边朝外头探了探。“还有好多烤肉和沙拉。”
“早吃过了,”蓝尼拍拍自己的肚子。“瞧见没有,快胀破啦!”
凡克嘻嘻一笑。“再怎么胀也没有紫依生产前那么胀吧?”
“那倒是,肚子那么大,我还以为她打算生个大人出来咧!”蓝尼揶揄道。
“没想到却只是个超重的胖女圭女圭而已。”
凡克又咧开了大嘴。“好漂亮对不对?大家都说他很像我。”
“是真的很像,”崔特用力点头。“尤其那双灰色眼睛,简直跟你一模一样,还有鼻子、耳朵”
“耳朵?”凡克模模自己的耳朵。“这我倒没有注意到真的很像吗?那我等一下就去看”
“别想去吵他!”起居室口立刻传来紫依的反对声。“我好不容易哄他睡了,你不要又去闹他了。”她一边向其他三人頷首示意,一边警告凡克。
“喔,那我等他醒了再去看好了。”
紫依再警告性地瞪他一眼,才转向少将三人。“你们吃过了吧?要不要来点果汁、檸檬汁什么的?”
少将举举手中的酒杯。“我们有这个就行了。”
“那大家别站着啊,坐下来谈嘛!”
紫依说着就先在窗前的倚榻上坐下,凡克则紧靠着她坐,其他人也各自落座。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
紫依一问,三个人立刻不太自在地互覷一眼。
少将轻咳一声才开口道﹕“暂时还没什么进展,这个我们不能轻易做出什么动作,毕竟双方都很敏感,一个不小心就你知道。”
紫依了解地点点头,但凡克却擅起了眉头紧盯住少将。
“我了解,但是这样拖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呢?我和凡克总是要回台湾的,不能无限期的在这儿等下去啊!凡克真的很想念他妈妈,你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好似无忧无虑的,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别人跟着他难过而已。”
少将无奈地叹息。“我知道,但是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不能莽撞行事的。你们大可安心在这儿住着,研究室需要时,凡克就帮他们做点实验这样吧,薪水再加一点,这样可以吗?”
紫依狐疑地打量他片刻。
“少将,你不是故意要留我们在这儿为研究室做实验的吧?”
“当然不是!”少将忙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紫依立即加以反駁。“据我所知,研究室里一直找不出再次实验的失败原因到底出在哪里,所以他们一直在测试賽门和凡克的脑波,还有研看他们的断层脑剖图,因为他们的能力最高,所以特异处也较明显,对不对?”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他们也想查出为什么所有被实验者个性都如此恶劣,却只有凡克是如此单纯善良,他们估计是刺激脑部时连带着也整个改变了被实验者的某些基因組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只有凡克拥有不只一种超感应力。”
少将稍微窒了窒,随即又辩解道﹕“真的不是这样,或许研究室真的需要凡克的帮忙研究,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会直接和你们说,不会这么拐湾抹角的。”
“是吗?”紫依仍然半信半疑的斜瞟着他。“真的不是这样?”
“真的,我发誓。”少将真的举起了手。
紫依又注视他半晌,终于轻叹一声。“那就是真的没有什么进展嘍?”
“真”
“不!他骗人!”始终紧盯着少将的凡克蓦地跳起来指着少将大叫。“他骗人,美国政府私底下派人去和俄国政府联系,针对这件事研讨合作的可能性,他们已经进行好久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们,难怪他们都不敢再来找我们,是他们心虛”
脸色骤然大变的少将也跳起来大叫。“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这是最机密的事,是谁透露消息给你的?”
崔特和蓝尼也苦着脸喃喃嘀咕。
“该死,又有內奸了!”
“又得来一次大扫除了。”
经他们几句话一说,凡克却突然瑟缩起来。
“不,不是没人没人洩漏机密,你们你们不要乱冤枉别人哪!”
他囁嚅着又坐了回去。
少将一丁点儿也不相信。“那你怎么知道?”
“对啊,”紫依也疑惑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
怎么这样?错在他们不是吗?怎么变成我在受审了?!
凡克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他心虛地看住别处。“我我猜的”
真是有够烂的藉口,连比利都不会相信。
“猜的?”紫依审视着他的侧面。“凡克,看着我!”
凡克的脑袋垂了下去。
“凡克,看着我,否则我要生气了喔!”紫依威胁道。“还有,别又拿你的眼睫毛来向我炫耀。”
好一会儿,凡克才不情不愿地转过来看着她,眸底充满了心慌意乱与无助不安。
“告诉我,凡克,你到底还瞒了我些什么?”紫依平静地问。
“我我”凡克囁嚅着双眼又想垂下。
“看着我!”紫依喝斥。“告诉我!”
凡克哀求地望着她。“妈妈教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你当我是任何人之一吗?”
凡克犹豫了好久,终于暗叹一声道﹕“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吗?”
紫依一声不吭拉着他就走,只在临出去前向少将交代两句。
“请等我一下,待会儿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来到臥室里,紫依将凡克塞在竹制大圈椅里,然后双手抱胸佇立在他面前,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在等你的解释。
凡克凝视她片刻后,突然说﹕“不,我没有和蒂拉上尉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