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处女又如何?只要不再伤害到他人就好了,孤独一生就孤独一生吧。只要她心理有准备,认命一点,什么样的寂寞痛苦都熬得过去的。
“小可怜!”
沈怜怜猛然转身朝声音来处大吼:“你敢再叫一声小可怜试试看!”
真悲哀!连怒吼声都显得那么可怜兮兮的,一点儿也没办法表现出它主人真正的怒意。
所以对方当然丝毫没被吓着。
“好吧,那么……小媳妇儿。”
“我宰了你!”沈怜怜高高举起手上的厚重英文原版书,完全不顾女性形象的迈开大步往前冲杀过去。
“不要跑!好胆留下来和我决斗!”
绝顶惹人怜爱的脸蛋却配上一副欲杀人而后快的凶狠神色,不但百分之百的不搭轧,而且矛盾至极。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诱人的小嘴里吐出一连串穷凶极恶的威胁。
矛盾,而且——可惜!
暑期前最后一堂课上完后,三个小女生在校园里某个僻静的角落吃枝仔冰边讨论暑期的去处。
“我要到我爸爸的公司去打工,他已经安排了。”倪爱玉说。
朱幼如长叹一声了“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工读的地方呢。”
三个女孩全属于不富裕的小康家境,假期都得打工赚取学费或贴补家用。
“我的应征还没有回音,”怜怜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冰。
倪爱玉轻嗤一声。
“有没有回音不都一样!你只要把你这副尊容往前一摆,人家就差点把老板都让给你做啦!”
怜怜的回答是往倪爱玉的冰捧上狠很咬了一大口,倪爱玉尖叫一声赶忙抢救,却已来不及。
“你——你——”
“名誉补偿,”怜怜得意快活地咀嚼嘴里的冰。
“强盗。”倪爱玉咕浓一声,三口两口把手上的冰解决掉,免得待会儿又说错话。
朱幼如在一旁边吃冰边看戏,唇边笑意连连。她们三人表面上总是你损我毁、吵闹不休,事实上却是衷心相待的至交好友。
小嘴一口吞掉最后一小块冰,怜怜边还意犹末尽地舌忝着冰棒棍。
“老天!怜怜,你几岁啊?居然这么……恶心!”倪爱玉受不了地叫道。
怜怜淡淡地瞥她一眼。
“你知道我上次吃冰是什么时候吗?去年!再上一次是前年。我一年才吃一次冰,为什么不该仔细品尝?”
“品尝?”朱幼如喃喃道:“你就差点连冰捧棍都要吞下去了。”
怜怜撇撇嘴。“你管我!”
倪爱玉把手上的冰棒棍递给她。
“喏,这也给你舌忝吧。”
“神经病!有爱滋病的我才不要!”
“你才有爱滋病!”
“好了,好了!先帮我想想我的工读怎么办再继续吵好不好?”朱幼如叫道。
“我自己的都还没着落呢,”怜怜想想后又说:“要不,我那边要是有回音了,你就和我一道去,咱们俩也好有个伴。”
“哪儿?做什么的?”
“淡水……。”
“行了!”朱幼如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淡水太远了,回来时一定很晚,我爸妈一定不准。”
怜怜耸耸肩。“那我也没辙了,暑假明天就开始了,临时到哪儿变出个合你意的工读给你啊。”
倪爱玉关心地问:“你爸妈同意了吗?”
“我不会瞒着他们吗?”
倪爱玉皱眉,“这样好吗?”
“我可以要求店家让我睡在店里头,一方面帮他们顾店,一方面也可以省下来回的车钱和避免太晚回家的危险。”
怜怜精打细算地解释给她们听。
“那是什么工作啊?薪水高不高?”朱幼如好奇地问道。
“海产店招待生,薪水嘛……。”怜怜想了想。“马马虎虎,还算可以啦。”
倪爱玉点点头。“那么,”她转向朱幼如——“就剩下你喽。”
朱幼如叹了声。
“好,那我们现在……”
“唷!是我们的小媳妇儿在这儿说悄悄话耶!”
怜怜转头瞪着打断她的话的女孩,“大骚包。”她低声咕哝。
那是个明艳亮丽的女孩,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容。
“在讨论暑假到哪儿去玩吗?……啊,啊,我差点忘了,你们暑期都要工读,要不然下学期可能就看不到你们了。”
她虚情假意的叹了一声。
“真可怜!我还想邀你们一起到欧洲去呢,今年我要和我的男朋友,加上她们两个,”她朝身边两位同伴抬抬下巴。“还有几位亲戚一起到欧洲去玩,如果时间够的话,也许会顺道到澳洲去逛逛呢,啧啧!真可惜,不过也没办法,”她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们只好等下辈子喽。”
倪爱玉冷笑,朱幼如不耐烦地翻翻白眼,怜怜可忍不住了。
“苏梅,你看着好了!总有一大我也会到世界各地去玩,你玩过的地方我一定会去,你没去过的地方我也会去,你看看好了!”
苏梅做作地掩口笑道:“什么时候啊?等你老得走不动时吗?”
怜怜咬咬下唇。“不会太久,你看看好了,不会太久的!”
“算了吧!”苏梅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家里连到南部旅游一趟的能力都没有,还想出国呢!还是你想让你未来老公带你出国度蜜月什么的?”
她摇摇头。“别笑死人了!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扫把星,从小到大被你克死的男孩数都数不清了,谁敢娶你啊?听说只要敢向你表示要和你结婚或意图染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看你还是看开点吧,追你的人是不少,但是真正敢碰你的人我敢保证没有半个。认命吧,老处女你是当定喽!”
“苏梅!”朱幼如和倪爱玉跳起来齐声怒吼。
怜怜反而平静下来了,她拍拍两位好友的肩头安抚她们:“我从没有打算要嫁人,我出国会靠我自己的能力。”
“是吗?”苏梅嘲笑一声。“好吧,那我就等着了,你要是真有办法出国,无论是什么办法,到时候我一定免费招待其他两位一起去。OK?”她留下轻蔑的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怜怜不在意地耸耸肩,随即回过身对两位怒容满面、愤慨不已的好友绽开一个开朗轻快的笑容。
“好了,她走了,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问题讨论。刚刚说到哪儿了?……喔,对了,我们刚刚说……,”
黑圣伦站在畸岖的山丘上,俯瞰着广阔的海洋和隐密的海湾。
突来的一阵风,吹得他的黑衬衫贴在胸膛上。一道猛烈冲击岩壁的浪,激起一阵浪花,涌上来的海水溅入他的双眼,他却眨也不眨地凝观看灰蒙蒙的天际。日落照亮了从南边不断涌入的云团,他知道这意味着猛烈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在黑圣伦右后方五步远处站立着另一位高大的男子,浓密的灰发和琥珀色的眼珠,修长有力的身体和严峻的五官相得益彰;他是黑圣伦的贴身护卫之一——海奇。
海奇以又敬又畏的眼光崇拜地凝视着主子。
黑圣伦浓密乌黑的及腰长发闪烁着微微的蓝光随风飘扬着,冷酷俊美的脸庞如玉质雕刻般精致细腻,宛若向小女孩借来的浓密长睫毛,如玛瑙般深邃的翡翠双眸有着慑人的寒意,时而闪着恶魔般的邪诡绿光。不寻常的高颧骨把他贵族般的鼻子衬托得更完美,且使他线条美好的嘴唇更显性感。
他的身躯颀长俊拔,宽阔的肩膀强壮健硕,合身的黑长裤包裹下的双腿修长、结实有力,而他的移动敏捷优雅,散发着一种柔和的韧性和强健的优雅。冷漠无情的气质既蛊惑人又令人害怕,具有一种诡魅危险的迷人。
海奇暗叹:主人实在美得出奇。美得令人屏息,美得足以令所有自称为漂亮的生物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