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被挖起来做事,车琼玲其实是有些哀怨的。
所以,撑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她非常埋怨的盯着单勍。但后者却是浑然未觉,犹自开心的添了一碗又一碗。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锅早快见底,所以她的拒绝正合他意。
呃?先声明,他不是贪吃!是她的手艺真的太好,才会让他忍不住食指大动。不过,对于她有这项才能,他其实是很讶异的。
“妳怎么会这些?”边吃,他边问。
她有太多令人好奇的事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一一挖掘,因为--池想要懂她。当然,他也会让她懂他。
“想做,自然就会。”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她心里其实也觉得高兴。所以,怨念渐渐消退,她不自觉的笑了。
“哦?照妳这么说,我妈跟我姊一定是不想做。”因为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人能吃的。
“呃?”他的话,让她很尴尬,因为她怎么回都不对。
“对了,妳会包饺子吗?”没发觉她的为难,他忙着吞进最后一口粥,然后脑子里想的是今天的午餐。
“嗯。”他的话题跳得可真快,不过她还是点头回应。
“那我中午吃得到吗?”露出牙齿,他笑得很谄媚。
相信所有认识他的人,看到这幕都会觉得不齿!竟为了吃而露出此等神情?不过,他才不在意他人的想法,重要的是--他开心就好。
“啊?”瞠大眼,车琼玲皱紧了眉。“你不是真的要我送午餐过去吧?”
“对,没错,我等妳。好啦,该去上工了,那就这样说定了,Bye!”愉快的做了结论,他老兄开心的一手拿西装外套,一手拎公事包,退场去。
而被遗留下来的人,只能愕然的瞪住那道远去的伟岸背影。
春风满面?有没有看错啊,那个冷到不行的单大经理,竟然春风满面的来上班?
九点整,当单勍踩入自己的部门时,所有RD部的人员全数诧异不已,而后统一抬眼瞟向办公室的大片落地窗……天色正常,不像有异象啊!
再调眼,望向步伐轻快且唇边带笑的单大经理,众人更是呈现出全然的痴傻阿呆样。
他们一定是看错人了吧?愣愣看着那人走进经理室,再愣愣的看着他合上办公室的门,大伙这才不得不相信那人真的是单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门扉一合上,外头旋即陷入一阵恐慌。
怎么了?通常出现怪现象时,就表示有大事要发生,那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啊啊啊--众人抱紧脑袋,心底崩溃的闷声尖侧了起来。
但结论却是--大家想太多了。因为单勍一直维持着大好心情,就连开会时,也没送免费冷气给大家吹。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老大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真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大伙开始忍不住咬起耳朵来。
当然,在大家努力的咬耳朵跟闲谈之余,单勍的“改头换面”很快就成了单扬的奇闻。
而他本人始终不知其事。因为他现在满心只期待着午休的到来,脑子里牵牵念念的只有她,跟她的饺子!,
单扬科技
进去,她该怎么说?直接说她是来找单勍?可人家会问她的身分吗?但单家又尚未公布婚讯……愈想愈多,就愈心烦。
好麻烦,为什么要叫她来呢?车琼玲来来回回走了数趟,就是没勇气走进那气派的办公大楼。
她怕,是的,她承认自己真的害怕!她怕人家问她是谁、是什么身分?而更怕的是,回答之后,他人将会投来的鄙夷视线。
终究,她只是金钱交易下的产物;终究,她只是被用钱买进的单家二媳妇;虽然婚约尚未公布,但相信父亲找上单家这事,该有不少人知晓吧?
她其实从来就不够坚强,冷淡、无所谓只是倔强,实则上根本做不来全然的不在意。
矛盾?那又如何,她从来不否认。
她可以不在意被出卖,却不代表能不在意外人看她的眼光;她可以漠然面对买卖她的人,却不见得也能用同样的默然去面对外人……她想,是因为还想保有些许尊严吧,虽然微薄自尊其实早已被践踏得不成形。
唉--那,现下该怎么办?走不能走,进不敢进,总不能就这么犹豫不决下去吧?
车琼玲很是苦恼,也由于苦恼的太过认真,根本没发觉自己已被当成不良分子……
警卫管理室
面对这样的景况,车琼玲不知该哭或笑。
原本,她是在大楼外踌躇不前,没想到现下非但被领进大楼,甚至还被当成是居心不良的危险分子?老实说,这种事还真是头一遭遇上,而她却只觉得十分地好笑。
“小、小姐,妳妳妳……”
警卫伯伯看来有些紧张,哦,不,口吃得这般严重,应用非常紧张来形容才恰当,只是……为什么?车琼玲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透缘由。
难道,她长得有那么可怕?应当不至于吧,虽说她并非为国色天香之姿,可也不至于丑恶到会骇住人吧!那,为什么他要这么紧张?
“嗯咳!呃,那个,小姐,麻烦妳让我检查一下那个……”
警卫伯伯抖着食指,然后点了点她抱在怀中的米黄色环保袋。
“这个?为什么?”不是她不肯合作,她只是觉得这要求很莫名其妙。
“因……因为我怀疑里头可能是危险物品!”肥嘟嘟的手指还在抖啊抖,看得出来这上了年纪的警卫伯伯真的很害怕。
“什么?”不能怪她傻住,因为那话真的让人颇为错愕。
“接待处的小姐说,妳一直大楼外徘徊,神色不定、行迹古怪,还念念有诃……”唉,近些年来,恐怖分子特别多,什么汽油弹、土制炸弹,泼硫酸等等的,数人实在不得不提防吶!
忍不住伸手模了模自己脸皮,车琼玲不知该觉得深受侮辱,还是要放声狂笑。
原来她也可以把人吓成这样?那真是可惜了,为什么就吓不到她家那些人?
“小姐啊,妳也不要这样,其实妳长得也粉端庄,干嘛要这样偏激呢?人啊,不要这么想不开啦,去做那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真的不好啦,妳……”
怕归怕,可警卫伯伯终究有副好心肠,所以忍不住开始劝说起来,就盼这样貌清秀的女孩能快快“改过向善”。
警卫愈说愈长串,车琼玲却愈听愈无奈。
怎么说得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似的?这位伯伯也太……算了,她不想批评老人家,就当他是爱心泛滥吧!
不过,抬手,她看了下腕表--十二点过十五分。这下好了,她还没把东西给送到,不晓得他会不会生气?
说时迟,那时快,才刚这么想着,背袋里便传出了音乐声。
不用猜,肯定是他打来的。
“对不起,接个电话。”送给警卫一抹抱歉的笑,她连忙掏出手机来。
“喂……”问号还没落下,那头却已经先传出质问。
“妳在哪?”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对方便又爆出一长串怨言。
“我快饿死了,妳知不知道?说,妳现在到底在哪?不会是忘了帮我弄午餐吧?妳……”
天!他一说就这么一长串,那到底是要不要她回答?叹了口气,她无奈道:“我早就到了,你要的东西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