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还是很惊讶,但他似乎也只能接受了。于是,他离开办公桌,转往他们落坐的方位走去。
好啦,大伙都就定位啦,那就--“开动!”
两掌互击,她一马当先,但烤鸡翅才刚要进嘴,柏家两父子却没有动作,只是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呃?”现在是怎样?这样很尴尬耶!好吧,放下烤鸡翅,她端正上身。“干嘛这样看我?”
懊高兴吗?难得这两父子这么有默契,可她现在真的高兴不起来,因为她非常不喜欢他们现在看她的眼神。
“妳……”
“怎样?”真的很奇怪耶!吧嘛一副看怪物的表情啊?
“妳吃东西的方式不能优雅点吗?”终于,柏煜说出了心里话。
“什么什么?你现在是觉得我吃相难看啰?”偏头,她瞪住柏钧。“你说,有很难看吗?”
“嗯。”点头点头,用力点头,柏钧真的也这么想。
“喂喂喂,什么态度啊你们?”瞠大眼,她可不高兴了。“这是烤鸡翅,不这样吃,还能怎样吃?难道我还要拿餐刀来切块啊?”
“妳动作可以轻一点、慢一点,嘴巴也可以不用张得这么大,然后……”柏煜竟然还真的想告诉她该怎么吃。
“够了!”可惜,她没耐心听。“麻烦一下,我们只是在吃平价速食,不是在吃名贵餐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会计较啊?”
“老师,爸爸是在教妳……”柏钧是想为父亲作解释。
“不用,吃你的东西!”抓起一块炸鸡,她直接往柏钧嘴里塞。然后,再抓过一块,塞进柏煜嘴里。“你也快点吃啦!”
说来也奇怪,她的喝令没让人感到不快,反倒教人觉得甘心也情愿。
扶住塞在嘴里的鸡块,两父子无奈的对看了一眼,相似的瞳眸底都隐藏着淡淡笑意。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如此贴近彼此的心灵。而她,是最大功臣。
是夜。
“老师,谢谢妳。”平躺在床上,柏钧看着正为他整被的宁艾艾。
“谢什么?”顿下动作,她笑看他。
“谢谢妳让爸爸变得不一样。”今天中午,爸爸有对他笑哦!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笑容,可是他就觉得好高兴好高兴了。
“有吗?他还是原来那样子啊!”挑挑眉,她倒没小孩子那么细心。
事实上,她仍然觉得他很闷。不过,没关系,她已经有了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也就是说,她会尽心尽力的教他们父子俩,让他们能够摆月兑过往的沉闷,变得开朗无比。
“有啦,爸爸有比较不一样了,妳看他今天有对我笑呢……”抓住被子,柏钧笑得好开心。
“才这样你就高兴了?”有没搞错,这小子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嗯。”童颜上有着真实不假的笑,看得宁艾艾只想翻白眼。
“笨蛋,你的志向太小了啦!”捏了捏他鼻子,她低声轻斥。
“可是我这样就很高兴了……”拨开她手,他揉揉被抓疼的鼻。
“不可以!版诉你,老师要的可不只是这样。”皱皱鼻,她换捏他脸颊。
“会痛耶。”抓住她两只手,柏钧想拯救自己正受虐的两颊,可惜人小力小的他,连自救都办不到。
“你会得到更好的。”松开手,她不再笑闹,转而认真严肃。
“老师?”眨着眼,柏钧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能做到多少,但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不再让你只能羡慕别人……”轻抚着他脸颊,她给着最温柔也最温暖的承诺。
“老师……”倏地,眼眶泛红,柏钧好感动。
“好了,乖,快睡了,明天还要上课。”俯身,她亲吻他额头,等待他合上眼。
“谢谢妳……”
“我知道了,你快点闭上眼睛。”拨顺他发丝,她笑得好温柔。
“老师,妳会一直在这吗?”不肯闭上眼,因为小小的心有了贪婪奢求。
“当然不可能,老师也要睡觉的,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陪你?”她又不是神!
“不是啦,我是说一直留在『这』啦!”
“嗯?”偏头,她想了想,大概想明白了,但却觉得不好回答,所以只能使用敷衍法。“这要再看看啰,如果你一直都乖乖听话,或许我就会留很久很久。”
“好,打勾勾。”抬高手,他伸出小指。“我一定听话,所以妳要留很久很久哦!”
这……看着认真童颜,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乖乖伸出手指相交。
没办法,她拒绝不了他那认真的恳切模样,所以只好乖乖伸出手跟他对盖印章啰!
立在虚掩的门房外,柏煜并不是有意偷窥,只是刚巧经过,所以忍不住停留,然后,就这么再也舍不得移开双脚。
她总是这样,轻易勾动他的心。她的温柔,总在不经意中展露,不只暖了柏钧,也暖了他的心。
她是如此特别,明明强悍却又如此温柔,教人忍不住的喜爱上她,甚至想将她永远留在身旁。
是的,柏钧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其实也想将她永远留在身旁!不想她只是家教,不想再只是主雇关系,他想的……是要她成为他的妻,以及柏钧的母亲。
“你怎么杵在这?”
突然,听见了她的声音,他才察觉自己失神了。
“你啊,躲在一旁关心没有用啦,要就要大方点的表现出来嘛!”不在意他有没回答,她继续发表高见。
“嗯?”挑挑眉,他实在服了她的跳跃性思想。她总爱自顾自地说话、接话,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能力?
“嗯什么嗯?真不知该说你这家伙是笨还怎地,怎么表达能力会这么差呢?”拉上房门,她不想吵到刚睡着的孩子。
“……”还是没说话,因为很清楚她还有后文。
“关心他就要让他知道,不要在他睡着后才表现出来,你……”
“妳看见了?”这回,他打断了她,因为没想到秘密会被发现,他有种被看透的尴尬跟难堪。
“呃?”偷看人家好像是不好,但……看都看了啊!“对啦,不小心撞见的。”
瞬间,沉默降临,因为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能说什么。生气吗?不,他并没有那种情绪,只是单纯觉得困窘。
“喂,我都说了是不小心,你不会这样也要生气吧?”真糟糕!他不说话又面无表情,她实在很难捉模他的情绪。
“没有,我没生气。”摇头,他回答。
“真的没有?”偷窥是种罪,所以她没敢大声,只能问得小心翼翼。
“不说那个。妳的答复呢?”不想再忆及那令人不自在的事,于是他选择转移开话题。
“啊?”怔住,她有点搞不清状况。
“我先前提议的事,妳考虑得如何了?”
“你先前提议的事?”不能怪她一直复读,因为她现在真的是茫茫然。
“妳真忘了?”她是想装傻带过,还是压根没记在心上?前者,他可以不计较,也无所谓,但若是后者可就真的恼人了。
“呃?很重要的事?”抓抓后脑,她终于发觉气氛有点不大对。
虽然,他仍然端着那张没表情的脸,但那双眼嘛……嗯,正冒着点点火光,而且还是气恼的那种火,
“妳!”一口气冲上,他是当真被气到,但却仍记着压低声量,不想吵醒已入睡的人们。“妳忘了有来找我谈柏钧课程的事。”
“嗯?”偏头,她认真思忖,然后--
“啊!”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