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你要干嘛?”不自觉的往后缩了子,倪苡沁整个背身贴在沙发椅上,整个人正处于戒备状态中。
好怪!他的笑容看起来好和善,但为什么她却觉得好……虚假?而且,他愈是笑得温文,她的心底就愈是……讨厌?!敝怪,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没什么,应妳所说,我的确该先跟妳谈『赔偿』的事。”见着倪苡沁那有些慌张的不安样,谈孝文不禁觉得好笑。
他有这么可怕吗?说真的,她这样的举动还真是有点小小的伤人。走近沙发椅,谈孝文从容的落坐在倪苡沁正对面。
“呃?哦,那你想要我怎样?”稳住了自己慌乱不定的心绪,倪苡沁强迫自己正面迎视对方。
“我想怎么样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妳想怎么『赔偿』?”听见了她的疑问,谈孝文只是淡淡的笑着响应。
谈孝文往沙发椅背靠去,左脚优雅的交叠至右脚膝头上,十指则在身前轻松交握……这整套动作看下来,只有两个字、一个词足以形容,真的是好--“优雅”!
说真的,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实在太怪了!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呢?一方面能散发出让人着迷的优雅气质,一方面却又让人感到莫名恐慌……到底是他本身就怪,还是她自己脑子有问题?
“有、有没有方案可以选?”不管了,还是先把正事给解决掉吧!强迫白己收回心神,而后众精会神在今日的主题上。
“嗯哼?”没料到会听见这样的响应,谈孝文有些讶然的挑了下眉,片刻后,惊诧的神情被迅速掩盖掉,倾刻间他又回复成原来的自己……那个从容不迫又高贵优雅的谈孝文。
“我并没有特定的方案,或许妳可以自我提议。”向来,他没心思跟人玩游戏,但不晓得为什么……他就是有想要逗弄她的兴致。
他是个生活严谨的人,凡事都依理之规也巡礼之教,该做的事他自然会去做,不该理会的事他也就不会去睬,但她……却是个例外!
事实上,那天的意外,不过是个小小的擦撞,车身其实并无多大的毁损,他根本毋须同他们计较,但他却还是这么做了。
他不单跟他们计较,甚至……还设计了她!为什么?答案是--NoAnswear。
或许是她的出场被特别,也或许是她的出现很合时机,更或许是她的可爱言行让他记忆深刻……总之,不论多少个“或许”,都改变不了他的失常。
“你要让我自己提议?”讶然发问,倪苡沁有些不敢相信。
他这意思该不是说……她可以自我“决定”赔偿的方式吧?拧眉皱鼻,倪苡沁怀疑天下是否真会有如此好康的事。
“请说。”比了个“请”的姿势,谈孝文的神态依旧温文尔雅。
“我……真的要我说?”好生为难,倪苡沁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方案是可行的。
要赔修车费嘛,不可能!她啊--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不过他应该不会想要她的命吧?那,如果是要卖能力嘛……唉,她啥都不专精,谁会想要买个废物?唉--想想,她好象真的很没用耶,那她到底活着干嘛?
小脸猛地皱成一团,倪苡沁愈想愈郁卒。
算了,她放弃!不想了,再这样想下去,她伯自己会得忧郁症。没用就没用吧,她本来就很没用!反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让她继续没用下去吧!倪苡沁决定要彻底的放逐自己。
“我实话实说好了,我没有钱可以赔给你,而且我也什么都不会,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赔你什么……”垂首,倪苡沁满月复的愧疚。
她唯一能给的,约莫就是真心诚意的--道歉!虽然,道歉是没什么实质意义啦,不过……除了这么做之外,她真的不晓得自己能做什么。
“嗯哼。”没钱?还什么都不会?那她还敢来赴这个约?谈孝文直觉她诚实过了头。
不过,他喜欢她这样。浮华的尘世里,已经有太多的诡谲多变,像她这般天真直率的人,已近乎绝种,她……让人不禁想捧在手心呵疼爱怜。
嗯?等等,他在想什么?呵疼爱怜?对她?英眉略皱,谈孝文惊觉思绪竟越出了轨,于是赶忙将心思拉回。
“既然妳如此坦诚,那我也直话直说了。”仅仅一瞬间,纷乱的心绪已统整完毕,现下的谈孝文仍一如往常。“关于这件事,我有个最佳提议,但就要看妳肯不肯接受了。”
“什、什么提议?”怪怪,怎么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直直朝她冲袭而来?是她多心了,还是真有什么不对劲的事要发生?
“跟我交往。”谈孝文的声调相当平稳且真实,脸上的笑容也依旧温文且有礼,但--倪苡沁却是被吓呆了。
“你……你说什么?”用力吞了好几口唾沫,倪苡沁才能把话给完整说完。
太刺激了,这实在太刺激了!他竟然这么直接?通常不都应该要先表白,然后才能有进一步动作?一切都应该要“按部就班”,这才符合正常的程序吧?呃,等等,她跟他又不熟,他干嘛要跟她“交往”?
“只要跟我交往一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是的,这就是他打的如意算盘,她--只是他用来制衡长辈的工具。
“噫?”原来他的交往是“契约式”的?嗯,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实行起来恐怕有点难度吧?“我是很想答应啦,不过……可能会有点困难。”
“哦?这么说,妳情愿赔钱了事?”眉一挑,谈孝文笑脸依旧,眸底却有着淡淡的威胁光彩。
“呃?我说了我没钱嘛……”干嘛威胁她啦?人家她是有后顾之忧嘛,当然没办法答应的很阿莎力啊!
“OK,妳没钱,那请问妳要如何拿出几百万的修车费?”事实上,修车这种小事跟他扯不上关系,而他也不会去记那些小额支出,所以现下他只是随口唬个数罢了。
“什么?几百万?”双眼瞪得好大,倪苡沁被那天文数字给骇住。“有没有搞错,修个车要几百万?你怎么不干脆用抢的算了?”
破百万,对她而言就很可怕了,他竟然是用“几”百万?妈啊,让她死了算,她哪有本事赔得出来?
“嗯?”倪苡沁的回话,教谈孝文险些失声笑出,但他很快便压抑住那笑声。“所以,妳的决定?”
说真的,见她如此激愤,他竞觉得愉快。因为他知道--这场战,他赢定了!
“我……”话哽在喉头,倪苡沁好难作抉择。
他是坏人啦!难怪、难怪她老觉得他的笑脸很假,原来他根本就是一头披了羊皮的坏野狼啦!可恶,竟然威胁她,呜呜……现在她该怎么办?答应了他,她就要有本事骗家里的人一年,而那成功的机率是--微乎其微!
但,不答应他,她要上哪去生钱出来?
苞哥哥们借?行,一定借得到,不过下场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要不被生吞活剥,那就有鬼了……唉,她怎么会这么可怜?
抬起哀怨的眸子,倪苡沁可怜兮兮的盯望住谈孝文……
“知道了啦,我答应你就是了……”嘟着嘴,倪苡沁百般不情愿,却还是只能含泪点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满意的点着头,谈孝文笑笑的起身。“妳等会,我让人送合约书进来,妳签了字就可以先离开。”
“唉?还要签约?”拜托,干嘛搞得这么慎重?倪苡沁直瞪住已经走到办公桌前的谈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