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笑。”傅意湖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在她们俩面前,傅意湖因为这事感受到了左廷蔚对她的爱护而心生激荡,故毫无笑意,但在男主角面前,这事就成了笑话一桩了。
“那时我的心情很差。”
“咦?”傅意湖纳闷的望著他。
“我以为你心中有人,所以心情很差,刚好那时接了雷骥写真集的工作,所以想趁离开你的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那……你的结论是……”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搬离你家,回到我原来的生活。”
她有了可以照顾她的人,这表示他将可卸下看护者的身分,回到他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生活,灵感一来,就可拿著摄影器材四处跑,捕捉令他感动的时节、情感、生气……或深入战地,忠实的将社会百态透过照片告知天下人。他的舞台在全世界,而不是整天绑在这个屋子里,看顾著她的心情。
他该因此感到轻松与快活,但事实却是相反。
她的存在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要素了。
“但雪蓁其实是女的。”
“所以我改变心意。”大手勾住她的颈子,将她拥进他的怀里。“你愿意跟著我吗?”
“嗯。”她红著脸点头。
“如果我希望你大学毕业之后,跟著我云游四海,愿意吗?”
他要她放弃她一开始的平稳人生规画?
“我……我不知道!”她是个重承诺的人,一旦应允,就表示了她的决心。
可他的要求攸关未来,虽然她也曾经想过是否要跟随著他,但抉择的时间到来,她反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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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医生之后,车子并未往家里方向前进,反而进入一家五星级饭店。
“我们来这里干嘛?”博意湖一头雾水。
“我们家暂时回不去了。”左廷蔚自后座拿出行李,“到处都是记者与要求采访的人,烦死了。”
不会吧?那种被记者包围的事不是只会发生在艺人或政府要员身上吗?
“因为雷骥的写真集吗?”
左廷蔚顿了一会儿才点头,“我也帮你收拾了一些衣物,不足的在饭店里的商店买即可。”
左廷蔚一手拖著行李,一手牵著博意湖至柜枱CHECKIN。
“可是他们要采访的人是你,我可以回家啊!”反正同栋的大楼住户有那么多,记者们应该不会联想到她跟他住在一块。
她只是个平凡小老百姓而已呀。
“嗯……”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
“喔。”傅意湖闻言低下头去,双颊浮起红晕。
电梯直上十五楼的景观套房。白与深灰为主调设计的套房简约高雅,视野良好的落地窗将饭店景色与远方山林尽纳入眼底。
帮忙将行李收拾好后,傅意湖与左廷蔚分据办公桌的两端,一人拿著书本准备期末考,另一人开启笔记型电脑,使用饭店里的宽频上网设施,在网路世界搜寻资料。
饼了好一会儿,左廷慰问:“你下个礼拜考完试要不要跟我出国一趟?”
“去哪?”
“日本。”
考完试就开始放寒假了。“可以啊,要去日本的哪?”她还没看过日本的雪景,所以兴致勃勃。
“东京。”
“东京我去过了,我们去北海道好吗?”若时间算得准,说不定可以去参加雪祭。
“我去东京有事要办。”
“喔。”她有点小失望,“什么事?”
左廷蔚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转到某个新闻台。
暗意湖纳闷的将视线移到电视上。新闻主播对著麦克风报导新闻,萤幕下方有一串标题——
自由摄影师左廷蔚获得日本KIA摄影大奖。
博意湖诧异的转回头来,左廷蔚又比了手势要她继续看下去。
“……左廷蔚作品繁多、获奖无数,连国际偶像明星雷骥都因为他的声名而不惜斥资请他为此次的写真集掌镜。擅长人物与情境的左廷蔚这次的参赛作品仍以他拿手的项目做为主题。”主播身后插入了一张黑白照片,“这是这次主题『恸』的其中一张照片。我们可以看到照片里的女孩拚命强忍眼中泪水的模样十分令人心疼,对照背后的灵堂布置,以及参加葬礼的人们……”
那个女的……那个灵堂……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那是……我?!”博意湖指著电视大叫。
左廷蔚点头。
“你什么时候拍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主播身后的照片陆续替换,主题都在她身上。有她面对亡父照片的伫立背影,静静的揪人心疼;抱著遗照,表情空洞的她似乎泪水已经流乾,教人好生不忍……
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拍了照片,更未经她允许拿去参加比赛,而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这样……”她气得咬牙,“这样很过分耶!”
“对不起。”她悲痛的表情紧紧揪住他的心,撼动了他,他无法不拿起相机将其捕捉。
他只拍摄让他感动的人事物,这也是他拍摄出来的照片始终能攫住人心的原因之一。
她终於知道为什么他不让她回家的原因,因为她是照片里的主角,她一回去,眼尖的记者就会将她包围。
他利用她的感情将自己的声势推到更高的境界,完全无视她内心的想法。
“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一意孤行,拍写真集如此,参赛的事也是如此,你有把我放在眼里过吗?”她气愤的击桌大骂。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一个人习惯了,一向自己下决定,不询问他人的意见。但我以后会先照会你。”
“你是真的这么想吗?”她闪躲他伸过来的手,“你原本以为我看到自己成为你照片中的主角会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吧?”
他忍著气回道:“我没有。”在送件之前,他一样经过天人交战。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只想到你自己……”双唇忽地被封,她气恼的推开。“你亲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暗处摆放相机?”
“够了!”他怒吼,“在你心里,我是这种卑劣的人吗?”
她瞪他,咬唇不语。
“随便你!”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左廷蔚转身离开房间。
被利用的人是她,他凭什么生气?!
暗意湖忿忿不平的一坐在沙发上。电视里仍播放著以她为主角的照片,看得好刺眼。她起身踩著重重的脚步至办公桌拿起遥控器,正准备用力按下红色电源键,却见电视里的主播突然按著耳机,表情有了变化。
“紧急插播一则消息,左廷蔚拒领这次奖项。他说明这次的参展照片所表现出来的全是他个人的情感,不符KIA的摄影精神……”
拒领?傅意湖愕然张大嘴。这又是为了什么?
“……据猜测,照片上的这名女子有可能是左廷蔚的情人,顾及这是女子的心情,所以临时向KIA摄影协会提出拒领的意思……”
遥控器砰然落地,傅意湖转身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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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饭店里四处寻找,他却是像平空消失一般,不见踪影。
“请问,有没有看到……看到一名叫左廷蔚的男人?”靠在一楼饭店柜枱,博意湖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他身高大概一八五,高高壮壮的,头发长度及肩,下巴还留有胡子。”
她将二、三楼的公共区域全都搜寻过了,甚至公用的男生厕所都找过,还是找不著他。
“左廷蔚吗?”外型清丽的柜枱接待人员脸上进著光辉,“我来换班的时候有在电梯里看到他,他还帮我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