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哪些书是你需要的,我房间还有。我去准备些点心来吃,你慢慢找。”说完,傅意湖就下楼去了。
怎么?她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在左廷蔚身上吗?汪雪蓁不是个很敏感的人,却也感觉到了。
虽然她们三个人是好朋友,常同进同出,一块玩乐、一块嘻笑,可是她跟元之瑶都看不进去她的内心。即使是心情不好,她也不会告诉她们原因,明明眼里就写著心事,却只淡笑著说没事。
是个性使然吧!如果心情不好是因为她哥哥的关系,那能解开的也应该只有他了吧!汪雪蓁耸耸肩,专心在书架上浏览。
饼了一会儿,腰间的手机响起铃声,是她男朋友打来的。
“喂?”平常大剌刺的她一遇到男友也显露小女儿娇态。“你想我呀?”
“傻瓜。”牧紫聿沉沉的浅笑声自话筒传出,“你在哪?”
“在意湖家。我跟她借一些书来看。”
“借好了吗?我过去接你。”
“大概再半个小时。”
“那半小时后见。”
半小时后,牧紫聿准时出现在傅家大楼楼下。汪雪蓁抱著满手书,开心的跟傅意湖道再见,搭电梯下楼。
“有没有等很久?”汪雪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倚立车旁的牧紫聿面前。
“你动作一向很快。”
“怕你等太久啊!”
牧紫聿笑著接过她手上的书,在她唇上浅啄了一口。
“你要……”肩上突然一股压力传来,她被迫转了身,亲眼目睹拳头朝她的颜面袭来。
她完全来不及反应,但她身边的牧紫聿及时帮她挡下。
牧紫聿手臂一个落势,将攻击的手扣在车上。“你是谁?”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脸色阴沉的男子。
男子昂高下巴,露出渔夫帽下的五官,凶狠的目光瞪视著一旁的汪雪蓁。
是傅意湖的哥哥!汪雪蓁惊讶的张大嘴。傅意湖的哥哥为什么要揍她?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了吗?
“我找他,不关你的事!”左廷蔚另一只手肘猛地一撞,撞开牧紫聿,直接冲上前,双手扯住汪雪蓁的领子,将她用力往上一提,愤怒的嗓音自喉间窜出,“你是双性恋?”
双……双性恋?汪雪蓁眨巴著眼,愕愣住了。
她从小到大被取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绰号,也有不少无聊的形容词加诸她身上,但说她是双性恋,左廷蔚还真是第一个。
“放开她!”牧紫聿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惊愕於他的文风下动。
他是练过武术的人,没道理会在力气上输给穿著怪异、浑身包得密不透风、突然出现来胁迫人的怪人。难道他真的跟汪雪蓁结下了什么梁子?
“你知道我是谁?”
汪雪蓁艰难的点头,“意湖的……哥哥……”
“知道就好!”他怒目厉声威胁道:“我警告你,如果敢让她伤心,我会要你的命!”
等等!他在说什么啊?她会伤谁的心?汪雪蓁脑袋一团浆糊。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以长年的经验来推断,牧紫聿大概心里有些底了。“你说她会伤谁的心?”
“我……”左廷蔚一咬牙,“妹妹!”
妹妹?!汪雪蓁脑中灵光一闪。“我是……咳……我是……”
“你妹妹跟她有什么关系?”牧紫聿也猜到原因了,嘴角忍不住扭曲,松了手劲。
“管好你的男伴,别让他去招惹女人!”
丙然!汪雪蓁申吟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左廷蔚呆住了。
他第一次这么近的与汪雪蓁面对面接触,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长得实在是娘了些,连脸型都是偏长的鹅蛋脸。拉著领子的手往上栘,模索著汪雪蓁的脸部轮廓。
“不要乱模!”牧紫聿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
靠……“你是女人!”一个五官突出,长相俊秀的“女人”!
“我是意湖的同班同学,叫汪雪蓁。”汪雪蓁笑著握住悬在半空中指著她的鼻子的手,“旁边这位是我男朋友,叫牧紫聿。”
懊死的,他竟然会错看!擅长人物摄影的他是鬼迷心窍了吗?这个女人的背影跟行为举止虽然像极了男孩子,眉宇之间也扬著一股英气,一般人很容易在乍见之时误以为她是个五官秀气的大男孩,但这样的错误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抱歉。”左廷蔚挣月兑她的手,平声道了歉,随即转过身快步进入大楼。
“要不要紧?”牧紫聿采看她的颈间。
“没事。”汪雪蓁眨眨眼,“他抓我的领子时,我就做好防护了。”
牧紫聿这才放心的笑了笑,“他就是意湖的摄影师哥哥?”
“对。”汪雪蓁笑著摇头,“他是打从心底关心意湖的,看他刚刚想把我做掉的眼神就知道了。真是个好哥哥!”
好哥哥?牧紫聿扬起的唇角写著不以为然。
他的举动一定还掺杂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他感觉得出来。
“先上车吧!”牧紫聿打开了车门。
“好!”
瓦斯炉上煮著水,旁边流理枱上放置著空碗与被剪下的泡面袋边条。
暗意湖两手抓著泡面袋,边等著水滚边发著呆。
玄关处传来的开门声唤回她一些神智,她心不在焉的问:“忘了什么东西吗?”
穿著拖鞋的脚步声咱达咱达由远而近,进入厨房,立於她身后,淡淡的古龙水味侵袭鼻间。
她一愣,察觉身后的人不是汪雪蓁时,那几乎让她热泪盈眶的声音再次在她耳旁响起。
“你不会吃了两星期的泡面吧?”
她转身的速度是那么的快,快得几乎撞著了他厚实的胸膛。
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有好多不满与怨怒想狠狠骂他一顿,但出口的却是冷冷的一句——
“我以为你搬走了。”
左廷蔚扬高单眉,“你还没毕业我怎么走?”
“什么毕业?”学校?还是……
“能照顾自己。”他抽走她手上的泡面袋,“只有厨艺白痴才会一天到晚吃泡面。”
他待在她旁边的理由依然不变,她只是父亲生前的一项托付,也是……他的包袱。
热烈的心温度略降,她语带不爽的说:“用不著你的毕业证书,有人会照顾我。”
“哪个人那么倒楣?”他吊儿郎当的问。
“我姑姑!”
他脸色微变,“你要跟你姑姑走?”
“这不是你的希望吗?”她屏气凝神等著他的回应。
左廷蔚敛眉思考了一会儿,“我好像是有说过……”应该又是他意气用事时说出的话。
“这样你就不用再照顾我,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不告而别也无所谓!”她想把泡面抢回来,他却是抓得紧紧的。
“你生气我不告而别?”盯著她的眼有著玩味,唇边的笑隐含戏谵。
“废……废话,任谁也会生气,如果你不是住在这个房于里,谁管你的死活!”她踢他的小腿,转移注意力,“泡面还我!”
这女人跟以前一样狠!他离家两个礼拜,她似乎也没什么改变。老是说一些违心之论,殊不知表情早就泄漏了一切。
他将泡面塞回她手中,“我走了,这次不是不告而别了。”说完,转身朝房间方向走去。
她果然如他所预期的追了上来。
“你又要去哪?写真集还没弄好吗?”他又要放她一个人?
从不看电视,报纸一向只看财经版的她竟然会知道他现在帮一位偶像明星拍摄写真集,真是了不得的大跃进啊!
这样的进步,让生了三个礼拜闷气的左廷蔚心情瞬间转换。
“对。”
“这次要忙多久?”
“不清楚。”他打开衣柜门,将剩下的衣服塞进旅行箱。
难不成他又要两个星期,甚至更久的时间丢著她一个人,毫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