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不下去了,好无聊。"
何母被她气得一时结巴,"我……我不管你无不无聊,至少要待到结束!"
"妈,不要这样。"
"乖乖回去,在这边拉扯不好看。"何母拉着女儿的手,不由分说直往餐厅走去。
何维希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她拖着,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一抬,先前引起她注意的男子刚好转过头,墨镜下的眼瞳与她四目相对。男子明显一楞,嘴角微微一扬,那朵惊喜的笑容明显的是因她绽开。又是一个自以为风流潇洒的无聊男子。何维希收回目光,认命的跟着母亲走回餐厅。
她甫坐回位子上,媒婆便笑着说:"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其他人一走,侯恩齐显得有些窘迫,似乎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
何维希漫不经心的打量只会傻笑的他,"你的领带不错。"
"呃……谢谢!你也长得很漂亮。"
"谢谢。"她敷衍的应了声,"我想走了。"
"啊?"
"我想回家了,你也回去吧。"她不顾他的愕然,再次起身走出餐厅。
这一次应该没有人会阻挡她了吧。何维希暗忖。
"嗨!"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不识相男人挡住她的去路,她不耐烦的抬起头。伟岸的身材,嘴角那一抹邪气笑容……是那个自以为潇洒的无聊男子!她闪过他打招呼的手,从他身旁走过。
"打算去哪里?"那名男子紧跟在她身旁,侯恩齐也跟了过来。
何维希没有理他,男子猛然拉住她的手,"忘了我?"
"我不认识你!"这种搭讪的老手法,何维希司空见惯了。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握得死紧。"请放手。"
"装傻?"
"没那个必要。"她以一贯懒懒的音调回答,"如果你想找我相亲,请找我妈,她是我的经纪人。"
"请你放开她!"候恩齐挺身仗义执言,可惜没有人搭理他。
"你的锐气呢?"男子脸上有着玩味,"藏到哪儿去了?"
"你认识我吗?"他的话引起她的注意,不过那只是一下子而已。"但我不认识你,所以你就别为难我了。"
"你不记得我?那这个你总该记得吧!"男子手一扯,将她拉进怀里,接着他的唇覆上她的唇,在大庭广众下吻了她。
"不……要!"在挣月兑的同时,何维希的巴掌狠狠的落在他脸上,他的墨镜随着她的动作甩落到地上。
饶桀毫不在意的笑了,"果然一样的狠劲。"
"你到底是谁?"何维希突然感到恐惧。不!她不要知道他是谁,她不想知道!"我要走了。"她要离开这个带着危险气息的男子远远的。
饶桀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你还不能走。"
"请你不要骚扰她好吗?"侯恩齐再次挺身仗义执言。
饶桀瞟了他一眼,将他当成空气般视着无睹,注意力全在何维希身上。
"至少要想起来我是谁,你才能走。"他的语气轻松,眼中却闪着不容反抗的光芒。
"你认错人了。"
"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这次例外!"何维希暗中使劲,他却不动分毫。除非饶桀愿意放手,否则她不可能挣月兑开他的箝制。她终于放弃挣扎,"你说吧,你到底是谁?"
"当真想不起来了""我不想跟你玩这种无聊游戏,要嘛,你就说,要不然就放开我。"
"我会唤醒你的记忆。"饶桀松开手,以手背拂过她的脸颊,转身走回正等着他的人群里。
"何小姐认识那位先生吗?"候恩齐好奇的问。
"我不认识。"她心里隐隐约约有答案浮现,但何维希拒绝面对。她不要再回首难堪的过去。
"那他为什么对你纠缠不休呢?"
"这跟你没关系吧。"她对他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
"是没关系,可是——"
她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要回家了,再见。"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说着何维希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那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侯恩齐在车门关上的前一刻急急忙忙的问。
何维希给了他一个"最好不要"的笑容打断他的话,"我要一家了,再见。"
翌日早上八点,何维希被母亲硬拖下床。
"我不要吃早餐!"她甩开母亲的手,爬回床上。她昨晚上线直到今晨六点,不过睡了两个钟头便被吵醒,此刻她最需要的是睡眠而不是早餐。
昨晚她开了三间聊天室的视窗,一言不发地看着别人聊天、吵架、谈心事,任谁跟她打招呼,她都相应不理,就这样对着萤幕发呆了将近八个小时。
"有人送东西来要你签收。"
"谁?"她已经跟外界隔绝很久了,信箱里连寄给她的宣传单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人送东西给她。
"我没问,我一看到一大把玫瑰就冲进来叫你了。"何母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昨天跟你相亲的候先生?"
"我怎么知道。"她的眼睛酸涩得张不开,脑子一片浑沌。
"想不到第一次相亲人家就看上你,不愧是我的女儿。"笑逐颜开的何母再次把女儿拉下床,"快点去签收。"
"你帮我代签就可以了。"要她为了那一束玫瑰起床?想都不要想!
"我可以代签吗?"
"绝对可以。"何维希挥了挥手,"快去吧。"
饼没多久,何母回来了,手上抱着一大束白色玫瑰,边走边念着花束上所附的小卡片。
"纯白玫瑰,如你!饶。"她翻到背面,确定上头只写了这几个字。"不是那位侯先生。你有姓饶的朋友吗?"
何维希想了想,"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送这么一大束玫瑰给你?听送花的小弟说有九十九朵,一定不少钱。"
"八成是送错的。"
"送错?那不就糟了?"
"他有署名送给谁吗?"
"没有。"
"那应该是送错的,你就收下来吧。"她现在只想打发她妈妈出去,好让她睡回笼觉。
"这不好吧。"嘴上虽这么说,但看着一大把含苞待放的雪白玫瑰,何母心里想着,如果是送给自己的,不知道有多好。
"很好,很好,非常好!"
"那我拿去插在客厅里。"何母高高兴兴的抱着玫瑰走了。
才安静不过片刻,何母又兴匆匆的跑进来。"有你的电话。"
"谁啊?"
"侯先生。"何母的语气满是兴奋。
"不认识。"说完,何维希又把头埋进枕头里,"什么不认识,就是你昨天相亲的侯先生啊!"
"不接。"
"你一定要接。"何母不由分说的拿起床头上的分机,硬凑到她耳朵旁。
"喂!"何维希烦躁的应了一声。
"何小姐吗?"侯恩齐还是那副文文弱弱的感觉,说话毫无力道。
"我是。"她不客气的打了一声呵欠,清楚地告诉一早打电话来的不识相家伙,她还在睡觉。
"你还在睡觉吗?"
废话!"对。"
"很抱歉打扰你。我……我只想中午约你吃午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侯恩齐略显迟疑的问道。
"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是礼拜天。"
"我要上班,所以没空,Bye-bye!"
"你目前不是没工作吗?"
"我找到了,Bye-bye!"何维希不待他开口就挂上电话。
"他跟你说了什么?"何母一直站在一旁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没什么。"
"那你怎么跟他说你要上班?"
"妈!"何维希求饶的申吟,"我好困,有事等我醒来再说好不好?"
妈妈这一问下去一定没完没了,她的头痛得要死,眼晴酸涩得快报不开,她急需要睡眠,非常需要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