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恨恨的说:“不论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或者不想和我继续来往,你直说无妨,我自认不是个缠人的女孩,只要你说了,我立刻走人,但我无法忍
受你的无理对待。”她不想让他瞧见即将滑落的泪水,别开了头。
这一转头,恰好和黎言漩的视线对上,只见她双手托腮,绕富兴味的注视着她。
黎言漩眯着眼,以嘴型无声的说:“骂他!骂死他。”谁教他竟敢朝她丢杯子……
靖泉愕然。她早就觉得黎言中的妹妹个性怪怪的,现在看来,她好像十分高兴看到黎言中陷入困境。
“为什么?”?她同样无声回问。
“因为他欠骂!”黎言漩唇边浮起一朵微笑。
黎言中所站的方位瞧不见她俩的动作,否则若被他瞧见黎言漩竟在一旁煽风点火,那么等靖泉平安下树,她就难逃他的严厉惩罚了。
黎言中急得要命,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尽速将靖泉带离已摇摇欲裂的枝芽,而不是在这向她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乖泉泉,”他近乎哀求的语气。“等你下去后,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不要理他!”黎言漩无声的说。
靖泉也不想理他。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没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你现在说,我就在这儿听。”
“好,我说,但请你爬过来点好吗?我不确信这树枝能撑到我说完话。”
靖泉这才稍稍向树干挪移一些距离。
“关于刚才的事,我很抱歉,那是因为……”他权衡着该怎么说才恰当,尤其旁边还有黎言漩这个听众。她并不饶舌,也不多话,只是会把今天所听闻的事
当作是日后取笑他、威胁他的绝佳利器。
“因为什么?”他一直没下文,令靖泉有点不安。
“因为……”他还是说不出口。
“到底是因为什么?”要不是因为人正悬在半空中,她一定会直跺脚。
黎言中头一抬,严厉的目光扫向黎言漩。“黎言漩,你进屋去!”
叫她进屋?错过这场好戏,那将是她人生的一大遗憾,她才不会苯苯的听他的话。
“余靖泉,我告诉你他为什么站在那儿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成功的转移靖泉的目光,提升了黎言中的火气。“因为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难听的话不
耙说出口,怕损及自尊,又怕……”
“黎言漩!”黎言中火大的吼叫。“泉泉,你别理她。”
一听黎言中跟余靖泉说话时,一改原先的粗声粗气,而是十足温柔的嗓音,黎言漩心里不痛快了。
“我告诉你,其实他很……”
“你给我进屋去!”
“统统给我闭嘴!”最后还是靖泉的怒吼使他们闭上了嘴。“黎言中,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说,别在那吞吞吐吐的。”
黎言中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就当黎言漩是看不见的空气好了。
“因为……”
“因为他爱你!”黎言漩笑嘻嘻的抢白。
靖泉闻言,心情复杂不已。先前的怒气犹在,黎言漩的话却让她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定定的望着黎言中。
有机会他一定要让黎言漩好看!黎言中恶狠狠的看着黎言漩,暗暗发誓。
“没错,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对你老是喊我全名的疏离感感到不悦;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对你绝少主动找我、跟我联络感到不满足;因为我爱你,所以当你
冷着脸告诉我,你未曾对我放下感情时,怯懦代替了自信;更因为我对你有愧疚,所以我害怕面对你的答案,退一步以朋友相称,因而一直畏缩不前。”
“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些!”靖泉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因他的话而散发出光彩。“我喊你全名是因为我习惯;不找你、不和你联络是因为我知道你忙,所以不敢
贸然打扰你,怕耽误你的工作;我告诉你未曾放下感情,是因为……”她顿了顿。这片刻的停顿,不知又杀死黎言中多少个细胞。“因为我早对你投入全部感
情,但你对我伤害太大。在这种情况下,为保有最后的一丝自尊,所以我说了谎。”泪水在眼睫闪动,靖泉激动得掩住嘴。
“我早告诉过你,他是个胆小表。”黎言漩又在一旁插话了。“你不是曾寄过一封信给他吗?结果他在看完信的第二天,不顾我爸爸的反对,立刻搭机回台
湾,说什么要去寻找他今生唯一的新娘,嗯!”黎言漩做出呕吐状。“结果新娘没找着,倒是带了一个空脑袋瓜回家。好不容易脑袋里的东西回来了,又打算
把他的新娘赶走,真是神经病!”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黎言中冷言道。
“你真的是为我而回来?”靖泉双眼闪闪发光。
“我是为你回来。”黎言中斩钉截铁道:“你寄来的信让我重燃希望,谁知道祸不单行,先是发生车祸,接着项青煦跑进来搅局,你的态度更让我怀疑其实
是我会错意,自作多情。我不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我今天特地约了你,就是想开诚布公的和你谈一谈,谁知道突然冒出一个讨厌鬼。”说着:他瞪了黎言
漩一眼。“后来你又告诉我若有中意的对象就结婚,所以我怒意爆发了,气得分不清是非,才会把你赶出去。”
靖泉的思绪飘回昨天,飘到她偶然看到的那张纸条,这才明了,他上头所写的是指她。
“对不起,我当时说那句话其实有试探的意味,所以才会……”她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你不知道爱情是不能试探的吗?”黎言漩义正辞言的说。
“可不可以麻烦你别多管闲事?”黎言中快被她气疯了。
这场好戏已快落幕了,黎言漩也没兴致再看下去了。“看你们两个胆小表谈恋爱可真没趣,连吵架都不能吵得轰轰烈烈,比如来个跳水或割腕什么的,无聊
透了!”她边打呵欠边进房里。
少了黎言漩,周围顿时清静多了。
“靖泉,可以原谅我吗?若可以,请你移过来,握住我的手,让我抱你下去。”黎言中诚心的说。
靖泉每待在那枝芽上一秒钟,他的神经就愈紧绷。
靖泉满面笑容的点头,缓缓移动身体,并朝他伸出手。在她的手快够着他时,突然一个震动,她觉得自己迅速往下掉……
说真格的,黎言中家的草皮挺舒服的,虽然刚落到地面时的震动令她一阵反胃想吐,却没有其他不适感,而且很温暖……很温暖?她倏地睁开眼,这才发现
有人垫在她身下,否则她怎么可能平安无事。
“黎言中……”她慌乱的轻拍他略显苍白的脸颊。“黎言中,你有没有怎么样?”
“叫我言中,或中,否则我不醒来。”黎言中忍着背上的疼痛,不改他肉麻当有趣的说话调调。
靖泉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可真固执,非要她改变称呼才甘心。
“好,小中中……”她抚模着他的脸,见黎言中一脸心满意足,又继续叫道:“小言言,满不满意?”
“还不够!”他得寸进尺的要求。“我还要听。”
“那……言中,亲爱的,可以了吗?”
“再来。”他食髓知味,不懂见好就收。
“再来?再来我扁人了!”她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捏着他的脸颊。“你到底有没有怎样?”
黎言中睁开眼,笑着说:“我很好。”乘机偷一个吻。
靖泉在刹那间红了双颊,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黎言中强硬的双臂箝制着无法动弹。
“喂!”黎言漩的声音像恶魔般突然出现。“你们少在那演出限制级的动作行不行?又不是没有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