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哗啦的雨水敲打在铁皮屋上特别鲜明,而现在的她连想要哭,泪腺也缺乏提供泪水的生产材料。
她猜测自己大概快死了,因为她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幕幕记忆。
余家一家人都是高个子,连非余氏夫妇亲生的靖泉,身材亦是拔群的高,所以没有人怀疑靖泉的身世——她其实是余氏夫妇好友的遗孤.
靖泉的父母因车祸而丧生,当时也在车上的靖泉侥幸逃过一劫,却从此成为孤儿,当时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余氏夫妇,在料理完好友夫妇的丧
事后领养了才满三岁的靖泉。七年后,籍由人工受孕,余母顺利产下余颢、余宁这对双胞胎。正因为如此,靖泉对双胞胎从不曾发脾气,只有偶尔在气不过的
时候稍稍欺负他们一下,并无伤大雅。
对于亲生父母,她的记忆其实已经模糊了,只能凭余母为她讲述有关他们当年的事迹,才能得到约略的影像。余氏夫妇从不隐瞒她并非他们亲生女儿的事,
相反的,他们要她以自己的亲生父母为荣,身心健全,坦荡诚实的面对自己的人生。
接着,她又忆起她大力促成的那对校园才子佳人。想想,她实在是有够笨的,可是她并不后悔,也许命中注定那位才子并非她的真命天子,所以安排她在那
场爱恋中跳月兑了感情,成为红娘吧!
黎言中……这个名字牵动她的灵魂,左右她的喜怒哀乐,让她尝尽爱情的酸甜苦辣,现在,他已投往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可恶,他怎能放任他们的感
情——不论是爱情或友情——就此无疾而终,徒留她一人伤心?靖泉毅然下了决定,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就算要死心,也要在不后悔的情况下。当然,最
重要的是她得获救才行。
门突然被大力踢开,那两名男子总算出现了,勾肩搭背,步伐施然,放肆的狂笑,一看就知道他俩已喝得醉醺醺,浑然分不清东南西北,瞄不准桌子焦距,
手中的一袋啤酒直落到地上。
“烦死了!”瘦子踢了塑胶袋一脚,弯身拿起一罐滚出袋外的啤酒,遥遥晃晃的朝靖泉走来。“喂,我告诉你,我大姊她啊——”他打了一个酒隔,拉开啤酒
鞭拉环,猛地喷了他一脸啤酒,他不已为意的用手抹去,大声笑了。“我大姊拿到她要的转让书了,你那个男朋友啊,为了你,把一件可净赚上千万的工程让
傍我大姐承包了。”
靖泉完全听不懂他所说的话。不过由他的话可知,转让书好像是他们的最终目的,那是不是代表她即将恢复自由?
“你已经好几天没喝水了,要不要喝点酒啊?”胖子将冰凉的啤酒罐偎上靖泉的脸颊。
靖泉别开脸,躲避他的碰触。
“哟,连续四天不给你吃喝,脾气还这么硬?”瘦子抓住她的下巴,“我倒要试试。”
他凑过脸来,恶心的唇将覆上她的,靖泉一惊,连忙抿紧了唇,不让他得逞。
瘦子不放弃的加重手上的力道,疼得靖泉情不自禁微张开嘴,瘦子眼看机不可失,忙将嘴巴凑上去,却在下一秒哀叫出声,松开了靖泉。
“该死的婊子!”瘦子忿然的抹掉唇上被靖泉咬伤的血迹,挥手甩她一巴掌。
靖泉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嘴角有咸湿的温热液体流出。
“胖子,把她松绑。”瘦子大声命令。
胖子依言照做。
靖泉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人已被推倒在地上,双手双脚获得自由。
“我喜欢脾气硬的女孩。”瘦子使个眼色,胖子猝然抓住她两手,将她扣压在地上。
“大哥,等一下我也要哦!”胖子满脸垂涎之色。
瘦子手一伸,抓住她的衣衫,用力一扯,扯落了她衬衫上的纽扣。
“身材不错嘛!”瘦子的手刚触及靖泉的胸衣时,靖泉趁他不备,猛然将略微恢复知觉的长脚一抬,疼得瘦子躺在的上拼命打滚。
看瘦子痛苦申吟,胖子松开了靖泉,奔过去查看。
靖泉连忙拉拢上衣,翻身欲站起,突然双脚一软,人又跪了下去,当她再试图站起时,冰冷的触觉袭上颈项。靖泉不用看就可以猜到架在她颈上的冰冷物体
是什么东西。她屏住呼吸,停止动作。
“转过身来。”瘦子那比利刃还要冷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靖泉认命的转过身,接触到一双夹杂凶恶与婬秽的眸子。
“坐到桌上!”瘦子命令,手上的利刃不放松的贴紧她的颈子。
靖泉迟疑了一下,一道细长的血口就在她细长的颈项间成形,证明他拿这把利刃不单是吓唬她的。
“放过我……”靖泉忍不住痛哭失声。
“少废话!胖子!”瘦子一摆头,胖子立刻将她抱上桌面。
瘦子把刀子丢给胖子,胖子将利刃贴上她的皮肤。
“等她乖乖的再拿开。”
瘦子两手撑在靖泉身子两旁,朝双眼盛满恐惧泪水的靖泉邪邪的笑了笑,俯亲吻她浑圆饱满的酥胸。
靖泉的神经在刹那间绷得死紧,用力咬紧下唇,双手紧抓桌沿,抑制不停翻涌上来的恶心感。
当瘦子的手触及她月复部的皮肤,解开牛仔裤的扣子时,靖泉再也顾不了颈项间的刀子,哭喊着猛踢瘦子,用力推开了他。
“该死!”瘦子诅咒一声。这妞哪来的力气?他抚住被踢中的疼痛处,朝呆愣着的胖子大喊:“还不快抓住她!”
胖子没想到她竟如此不顾死活,呆楞的看着沾染鲜血的刀子,从没见过这么多血的他在回过神来时,选择昏厥过去,脑袋里不停的响着:我杀人了!
“没用的家伙!”瘦子鄙夷的叫道,起身疾追已奔至大门的靖泉。
靖泉丝毫不理会颈项传来的剧烈痛楚,一心只想要逃离这里。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大门时,一道强烈的光线迎面袭来,教她张不开眼。
埋伏在外头、打算放声警告的警察们看见她乍然出现,全都愣住了。
认出跪倒门口的女子正是靖泉,黎言中不顾警察的阻止,冲出草丛,直奔到她面前,月兑上的夹克覆在衣不蔽体的靖泉身上。
奔至门口的瘦子眼看情势不对,连忙转身往屋里跑,这么一来,他成了笼中之鸟,冲进屋里的警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擒拿下。
因强烈光线骤然入眼,以至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靖泉挥舞着双手,语带恐惧的大喊:“别碰我,别碰我!”
“泉泉!”黎言中担心她颈上的伤势,直涌而出的血早染红了他的夹克。“是我,我是黎言中。冷静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别碰我……”她气若游丝,无力的手拨不开黎言中的碰触
“你快抱她上救护车!”警官叮嘱道。
黎言中小心翼翼的抱起奄奄一息的靖泉,飞奔至一旁待命的救护车。
她为什么不能动?
拼命的挣扎,恍惚间好似可以看到眼前景物,只不过昏昏暗暗,像有一层黑影罩住,看不清,也模不着。
费力的抬起手,可以感觉到它似乎抬起了,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轻碰脸颊的触感。
四肢无法动弹,头疼痛欲裂,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在作梦。
是的,她在作梦,她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
束缚的力量忽然间消失了,她睁开眼,瞧见了白色的墙壁,可是她的眼皮彷如千斤重,来不及细看,又闭上了眼。
同样的梦周而复始,她总是用尽力气,拼命叫自己醒过来,却又很快的睡去。如此反复,她觉得累了,精疲力竭的她无力再与束缚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