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沅站在连舜身后,双手环胸,娥眉倒竖,瞪着连舜。
“沅沅?”连舜不知袁沅脸上的怒气从何而来。“怎么了?”
“我总算听到你的真心话了,原来你已变心喜欢上靖泉,还想毁婚。”袁沅低下头,以手掩面,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沅沅,你误会了。”连舜慌忙的赶忙抱住袁沅。“我只是夸赞靖泉是个好女孩,能娶到她的男人很幸运……”
“那娶我的你就不幸运了?”袁沅打断他,故意曲解连舜的意思。
连舜连忙向靖泉投以求救的目光。靖泉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
“袁沅与靖泉都是好女孩……”
“难不成你想一箭双雕,坐享齐人之福?”
连舜急了,怎么会愈描愈黑?他顿时一个头好几个大。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俩都是好女孩,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只爱我的袁沅小姐。”
“真的?”袁沅抬起眼楚楚可怜的瞅着他。
“真的。”连舜举手发誓。
“我也最爱连舜了。”她踮起脚尖亲吻连舜脸颊。
到这会儿,靖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袁沅也别开脸偷笑。
连舜不知所以的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打量。终于,他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了。
“好哇,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开开玩笑,好玩嘛!”袁沅索性跟着靖泉放声大笑。
“难怪平日见义勇为的靖泉会放任我身陷窘境而不帮忙,原来你们早串成一气!”连舜忽然抱起袁沅,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进他的房间。“看我怎么惩罚
你这个爱作弄人的小坏蛋。”
“靖泉,救命!”袁沅边笑边呼救,没一会声音就阻隔在连舜的房门里。
随着笑声的逸去,靖泉不知不觉的长叹一口气,不若原先的神采奕奕。
情,原来是这么样的折磨人……
在婚礼上,靖泉终于见着了连舜为她配对的伴郎。
怎么可能?
靖泉瞠目瞪视绝不可能出现在连舜和袁沅婚礼上的男人。
手捧对戒的还是他?
靖泉脑中一片纷乱,闪着一堆问号,直到婚礼结束,新娘捧花落到她手中时,她仍是呆楞着,一脸茫然。
新郎和新娘坐上租来的礼车,朝着暂作新房的饭店奔驰而去,其他的傧相们也坐上了礼车,只有靖泉仍呆立于原地。
“接到新娘捧花,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低沉的男声霍然在耳际响起,唤醒靖泉的迷思。
“你……”靖泉诧异的瞪着黎言中。“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婚礼上?”
“我是伴郎啊!”
“为什么你会是连舜的伴郎?”
“那你又为什么会是袁沅的伴娘呢?”他顽皮的笑着。
“我很正经的问你。”她气他的吊儿郎当。
“我也是啊!”他在她耳边低语。“晚上的婚宴有兴趣吗?”
靖泉不明了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很有兴趣的话,我们两个溜了吧!”
“可是我们是傧相……”
“不差我们两个。”他牵起她的手。“我的车子在停车场。”
“不要!”她甩开他的手。“我们已毫无瓜葛了。”
“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他固执地说。
“你的想法与我无关。”她口是心非的说着,“黎言中,我庆幸自己并未对你投下感情,所以才能站在这儿平静的和你说话。我能体会你为过去的女友打抱
不平,不满连舜在害她伤心远走他乡的同时,竟拥有我这名未婚妻,而有欲伤害他的想法,但那并不代表我能原谅你把我当一颗棋子摆布的行径。我话到此为
止,希望以后我俩不会再见面。”靖泉转身朝连母方向跑去。
黎言中弯身拾起从花束中掉下来的一朵香水百合,怔怔地望着靖泉远去的背影。
一切到此为止吗?靖泉平静的脸庞在他眼前浮现。她真如她自己所说,未曾对他动过心吗?他不由自主地牵动嘴角,一向自信心高的他这会竟也动摇了。
“怎么了?”连母奇怪的瞧着挽住她手臂的靖泉,取笑道:“人家是新娘才在婚礼上垂泪,怎么你这个伴娘也跟着泪眼婆娑的?”
“喜极而泣呀!”试去眼角的泪,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黎言中的身影从心中彻底拔除。
晚宴结束之后,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连家的靖泉原想上床好好大睡,在行经念凡的房间时,念凡突然探头问了句话赶走她的睡意。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伴郎会是他?”
靖泉吃惊的直视着她,却看见念凡理解似的笑容。
走进念凡的房间,靖泉发现念凡的房间非常简单,一张床靠着墙,一张和式桌子,四周散置几方垫子,一台音响,一把吉他和电子琴,一台白色小冰箱。
“要喝东西吗?”
“咖啡好了。”
“抱歉,没有。我相信你不会睡着的。”她胸有成竹。“我只有矿泉水,要不要?”
靖泉点头。
念凡在靖泉对面坐下,注视她喝掉半杯的矿泉水后,才不疾不徐的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靖泉反问她:“你呢?”
“目前正在服兵役。”念凡微微一笑,脸上渲染着甜蜜。
靖泉猜念凡和她男友感情一定很好,才会一提起他,整张脸就散发柔和的光彩。
“以前曾交往过男朋友或是有喜欢的人吗?”
靖泉回想一下。“有吧。”
“黎言中算不算在内?”
念凡的直截了当令靖泉有些愕然。
“要说实话哦!”
靖泉抿紧唇,微微点了下头。
“我曾说过你以后可能会后悔,但我并不加以阻止,原因只是我这个人不大爱管闲事,原因之二是我无法保证事情不会有所改变,所以我静观其变。”
“但你料得没错。”靖泉苦笑,“我的确是后悔了。”
“他的动机的确令人生气,恨不得掴他两巴掌。不过我知道他后悔了,而且迅速作出了补救之道,这也就是他今晚不仅出席婚礼,而且还成为男傧相之一的
原因。想知道缘由吗?”
“嗯。”靖泉拿起杯子,紧紧握住。
“他在你回南部的第一天来到连家,那时不仅我在客厅,连舜、袁沅和连阿姨都在。连舜看到他脸色都变了,平稳的声音里掩不住张起防卫的剑,问他:
‘你有什么事吗?’随即紧紧握住袁沅的手说:‘我们要结婚了,到时请你来观礼。’想不到他竟诚心诚意的说:‘恭喜你们了。’接着在众人——当然,除
了我之外——的张目结舌下娓娓道出你们俩从相识到分手的经过。”念凡顿了顿。“他说你的表情十分平静,但他固执得以为那仅是你的假面具,内心里则是
波涛汹涌。总而言之,他不想如此结束,所以请连舜帮他一次忙。”念凡按住靖泉的手。“今天他不是试图找你谈话吗?结果呢。”
“没有结果。”
“还是不肯原谅他?”
“我不知道,一时之间,我无法理出自己的心情。”靖泉快哭出来了。
念凡呼了一口气。“据我所知,他目前都待在国外,今天他是特地赶回来的,明天一早又要搭机返美了。
“呃?”靖泉微愕。“那他在台湾的工作呢?”她记得他是一间建设公司的负责人,不是吗?他怎么会一直待在美国,不理台湾的事业呢?
念凡耸耸肩,她也不晓得。“愿不愿意去送他?”
靖泉仍在犹豫。
“早上六点以前给我答复,若想去送他,我自愿当可怜送你去机场。”念凡拍拍她的肩。“回房睡觉吧。”
那晚,靖泉的身子明明疲累得要命,眼皮也重得张不开,脑细胞就是不愿休息,一直运转思考着,使得她一夜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