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她认清的时候了。”院长低沈的嗓音,有不可抗拒的威严,一改以往慈爱的面容。庐漫期不理院方的规定,我行我素的结果,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来临。
小女孩恨恨地瞪视著衍儿,衍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突然,小女孩冲到放礼物的地方,抱起庐漫期送给衍儿的女圭女圭,朝门口跑去。
“干什么?”衍儿大喊,追了出去,庐漫期连忙紧跟于后。
“出去看看!”院第指示老师们跟出去,预防万一。
小女孩冲到路边停下,非常不甘地,将女圭女圭丢一马路上。
衍儿大惊失色,将小女孩推到一旁。一心只想捡女圭女圭的她,根本就不顾左右来车;站在马路中央,心疼地将女圭女圭捡起,并拍掉女圭女圭身上的灰尘。
追出来的庐漫期在一辆车子快撞到衍儿时,奋身推开衍儿,自己却死于车轮下,连一句话都来不及交代。
庐家夫妇在悲痛之余,决定领养这个漫期用生命保护的女孩子,并给了她庐漫期这个名字。
被领养之后,衍儿害怕的。庐家夫妇不恨她吗?在看到她伊朗活着时,不会想到他们苦命的女儿吗?最后她笃定的以为,她是被领养来作为报复的对象。她每天谨言慎行,不论庐家夫妇交代什么事,她都以最快最好的速度将其完成。她不要让他们抓到任何可以挑剔她的机会。
庐太太原本很安慰所领养的女孩是这么乖巧伶俐,但慢慢的,她开始怀疑:在本应活泼的年纪,女孩却有一对如狡兔般的惊惶眼神;对他们的态度,则是廉恭得过分。隐隐约约的,庐太太有些明了了。
在一次晚餐过后,小漫期照例十分自动地将碗盘放到洗碗槽情洗。庐太太过来,拿走她手中的菜瓜丝。
“去看电视吧!今天有新的卡通哦!”她慈爱的模模漫期杰扼不驯的短发。
“没有关系,我不喜欢看卡参通。”说著,小漫期伸手去拿庐太太手中的菜瓜丝。
庐太太将它置于水槽里,说道:“不然这样吧,这些待会儿再洗,我们一起去看电视。”
庐太太走了几步,发现小漫期仍呆立在原地。
她只得回头。“怎么了?”
“我想,我还是把碗盘洗好再说。”
庐太太阻止她的动作,带过她的身子,蹲在她面前,握著她的双手。“漫期死了,我和她爸爸都非常伤心。但我想,最自责、最难过的,该是你吧!”
一时热泪盈眶,小漫期不可遏止地痛哭出声。
庐太太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肩膀。“漫期虽然死了,但她并不是冤枉的死去,至少你存活下来了。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如果她有遗言交代,我相信她会要求我们领养你成为我们的女儿,因为她是这么地疼爱你,不是吗?”庐太太拉开她,帮她擦拭眼泪;小漫期也伸出小手帮庐太太擦拭眼泪。庐太太不禁微微笑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庐太太牵着她的小手站起来。“去看电视?”
“嗯。”小漫期用力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她头一次开心的笑了。
★★★
有好一会儿,罗昊德只是盯着漫期的背影发楞。
无意识的,他偏过头。墓碑上,庐漫期的笑颜依旧。是怎样的可人儿,能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女孩付出那么多?甚至是她的生命?庐熳期的身体微微发抖,肩膀一上—下颤动着。
罗昊德想抱着她安慰她,可是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他也不晓得该从何安慰起,况且……
“这和你拒绝我的求婚有什么关系?”罗昊德不解的问。
庐漫期倏地转过身,双眼正如预期的红肿。“你不懂吗?我配不上你。”她的喉咙如同梗住一颗核桃般,每说一个字,都是那么痛苦。“我不仅是个孤儿,还是个杀人凶手。”
罗昊德真不知道他该狂笑还是该生气,不过很显然的,他选择了后者。他近乎粗鲁地将漫期拖到墓前,往地上一推。
“看着你的漫期姊。你模模自己的良心,你说这种话,对得起她吗?对得起我吗?”罗昊德蹲,扳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地朝她的唇重重吻去。
庐漫斯挣扎着想推开他。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在漫期墓前吻她,太过分了!罗昊德抓住她反抗的手,将其绕到身后,用单手箝住,空出的手则按住她的后脑勺,两人的唇更加紧密相贴。
一切都变得好静,静得连风声、连鸟叫声都不见了。庐漫期的理智与感情全融化在昊德带点粗暴,却藏著个满月复柔情的深吻。不由自主的,她轻启樱唇,回应着他。
罗吴德接收到她传来的甜蜜讯息,遂松开她的手,两人炙热地拥吻;一直到几乎无法吸才不的不分开。
庐漫期靠着他的肩头。脸如火烧般发烫,心跳的声音大得清晰可闻。她无法形容目前的感觉,任何言词都无法贴切的形容,就连她第一次收到漫期的女圭女圭时,那种兴奋和感激都比不上现在,或许可以说到刻骨铭心吧。她的心是如此深深的撼动着。
罗昊德音哑煌声音再度响起。“我会用一辈子来疼你、爱你,只求你答应你的心、你的情感和你的人交给我。可以吗?”
庐漫期闭上眼。
像是无法抗拒的宿命。她点下头。
这是一场赌博。
睹注是她一生的幸福。
第九章
她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庐漫期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第三个礼拜。
结婚照已拍好,教堂已预约,喜帖也已发送出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三个礼拜后——她和昊德的结婚典礼。
没来由的,庐漫期感到一阵紧张。她好怕、好怕、好怕,恐惧感紧紧压着她的胸口,她开始发冷汗,胃也隐隐作疼。她像只虾米般蜷曲著,将头埋在膝盖与身体间,微微颤抖。
是不是每个新娘结婚前,都会像她这么紧张、害怕,甚至想丢下婚礼一走了之?或许她该打电话问连婷,询问她当初的心情,了解自己是不是崩得太紧了。
一声电话铃声划破时空般尖锐的响起,吓得庐漫期差点从床上跳起,连忙翻身接起床头的电话。
“喂?”“漫期?是漫期吗?”彼端传来急促的声音。
“云桢?”庐漫期起身坐正,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兴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漫期,你快点过来。”赖云桢的语声没有高兴的感觉,反倒充满焦虑。“昊德变得很奇怪,语无伦次的……反正你快点来就对了。”
“我马上过去。”庐漫期丢下电话,翻身下床,迅速套好衣服。
一种不寻常的不安正朝她席卷而来,紧紧包圈住好。
★★★
到了罗家,罗伯母早站在门口守候。她看到庐漫期像看到救星般,急急拉她进屋。
“发生什么事了?”庐漫期询问站在昊德房门前的赖云桢。后者一脸哭出来的模样。
“伯母说,昊德不小心摔下楼梯,额头撞到扶手,晕了过去,还缝了两针。醒来后就……就变得很奇怪。”赖云桢吸吸鼻子。
庐漫期隐约知道怎么回事了。
“对不起,庐漫期,我希望你要有心里准备。”
一瞬间,庐漫期真有晕过去的念头。
也许不是。她告诉自己。但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告诉她,她并未信服自我安慰的话语。
罗伯母已推开房门,庐漫期迟疑了一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大步跨进去。
罗昊德半躺在床上,用十分怪异的神情瞪着走进房间的三个人。当他的眼光落到漫期身上时,神情几乎是暴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