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坐这么角落?”庐漫期将托盘放下,坐在连婷对面。
“难道你想坐在楼梯口,让所有上二楼来的人都看到我们的吃相吗?”连婷没好气的应著。
庐漫期和赖云桢对看一眼。“对不起嘛!”赖云桢双手合十,放在额前。“因为我出门前被电话绊住了,所以才让你们等那么久。”
庐漫期也在赖云桢家等了近十五分钟。
“算了!”连婷罢罢招待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庐漫期眼尖,发现连婷指头上一只小小的戒旨,立刻将她的手拉下来,仔细端祥。
“从哪来的?”赖云桢也盯著那只同心结样式,用小碎钻镶饰的戒指。
连婷不好意思的用手庶掩发烫的双颊,一改适才的逼人气氛。“少骐给的。”
“你可别告诉我们你已经订婚了!”庐漫期的语气中带著威协的味道。连婷轻轻点头。
赖云桢和庐漫期皆张大嘴。庐漫期首先发难,“你竟然没有通知我们?”
“好朋友是这么做的吗?”被忽略的感受强过好友订婚的喜讯,赖云桢也不服气的责难。
“我找不到你们呀!”连婷连忙辩驳。“一个在台北,久久才回来一次;一个是公务繁忙,成天见不到人影。况且这只是我和少骐私下订的嘛!他送我一只戒指意思一下罢了。”
“少骐回来了?”赖云桢问。
“上个月。”
一股谈淡的愁绪在三人之间升起。多久了?快三年了吧!毕业至今已将近三年。
赖云桢和古廷伦顺利的插班考上大学,只是一个在北部,一个在南部。遥远的距离和聚少离多,冲淡了彼此的感情,渐渐的,两人往返信件的时间拉长了,通话次数亦越来越少,到三年级时,两人就人去了联系。这段维持两年多的感情,就此画上休止符。
骊歌声又近,赖云桢凭著优异的成绩,早有公司和她洽谈谋职之事。所以她留在台北工作的机率很高。
庐漫期则报名参加一项短期秘书课程训练。在结束后,考入一间颇具规模的贸易公司,属于秘书课的一员。半年前,被调任为部门经理的秘书,这等于是升迁,其职位和薪水相当于一位课长级的主管;在近十名的秘书中,阶级只差董事长秘书一级。
她目前仍和罗昊德交往中。罗昊德几乎已完全接掌他父亲的公司,大部分的事部由他决定。不过老董事长已事先强调,等他结婚的那一天,才要将公司完全交给他。罗家目前仅剩他一个儿子,上一代传宗接代的想法仍很强烈。
罗昊德的记忆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也没听过他曾经偶然想起什么。因此医生猜测他可能一生都想不起过去的他。
三个人里头,大概只有连婷是属于“不务正业”
的一群。她是美工科毕业,现在为一家连锁鞋店担任美工人员,属接CASE形式;有工作时,就依据公司送来的资料,将数百张大、小海报一次做完,再狠狠休息个把礼拜。一般而言,过年过节时期和夏季会比较忙,其他时间都满空闲的。
夏少骐回国后,仍在原先服务的大学任教,星期二、四晚上则固定在一家语言中心担任美语老师。
“对了,你们会当我的伴娘吧?”连婷谒问两位好友。
庐漫期情不自禁的抓住她的手。“你要结婚了?”
“两个月后。”连婷笑得很幸福。“下星期就要拍结婚照了!”
“臭小子!瞒这么紧!”庐漫期狠狠捏一下连婷的双颊。
“我这不是说了?”连婷一向不喜欢庐漫期捏她的双颊,在她的感觉,这是对付小孩子的动作。
“那伴郎呢?”赖云桢塞一块薯条进口里。“不帅的不要哦!”
“漫期自然是昊德罗!云桢……”连婷放低声量,极小心的说:“心里有没有结象?”
“我?当然有罗!”她神秘的眨一眨双眼。
“哪个?我们认不认识?”连婷和庐漫期争相发问。“大学同学吗?还是校外的?”
“拜托!”赖云桢比一个STOP手势。“当天你们就会见到他了。”
“可是伴郎要量礼服也!”连婷才不会轻易放过她。
“好!好!好!”赖云桢没辙。“下次我回来会顺便带来给你们看的,OK?”
“不可以太久喔!只剩两个月呢!”
“知道!”赖云桢将鸡块塞入连婷嘴里。“不会误了你的终身大事的。”
话题一转,又转回连婷身上。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讨论婚礼的筹备事项。
★★★
庐漫期听到隔壁办公室有声响,知道是总经理来了,连忙冲光一杯咖啡,端到隔壁去。
“总经理,早。”她将咖啡平稳的放在桌上。
“早!”骆期铭上半身前倾,双手在桌上交叠,隔著镜片,注视正翻著记事本的庐漫期。
庐漫期可以感受到骆朝铭炽热的视线,翻著本子的手也微微颤抖。她找到她所要的记事后,迅速将它念出。“总经理,您九点半有一个会议,会议主题是探讨下半年的投资计划走向。十二点在皇家和士华总经理有餐会。另外,您夫人刚才打电话来,希望您下班时能顺道到百货公司帮她拿上星期订的珠宝组合。”“没事了?”
庐漫期迅速点头。“没事了。”
“我晚上也没事,不妨一起用餐?”
“非常抱歉,我晚上已和别人约好了。”庐漫期稍稍欠身。“总经理若没有其他事要交代,我回办公室了。”
庐漫期转身,快步又不失优雅地走到门前。手刚触及门把,骆朝铭已伸手过来盖住她的。他用的劲道很大,庐漫期想抽都抽不出来。骆朝铭站在她身后,热气猛往她脸上吹。庐漫期只觉冷汗涔涔,脸颊都浮起鸡皮疙瘩。
“跟谁有约?男朋友吗?漫期,我邀过你那么多次,总被你拒绝.这次该给我个面子吧?”
“总经理,您晚上不是要帮夫人拿东西吗?”庐漫期连声音都微微发抖。
“不要紧。”他的脸低下来,嘴巴靠著庐漫期的耳垂。“告诉她我有应酬就行了。”
“可是我已经告诉她,您晚上没事了。”
骆朝铭脸色微变,力道也松了。庐漫期乘机转动门把,逃回自己的办公室。她将自己丢到椅子上,大大松口气。半年前,当人事命令宣布庐漫期升任为总经理秘书时,全秘书课的同事没有人为她欢欣鼓舞,反而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骆朝铭的风流花心,在公司里已是个公开的秘密。他的对象,大都瞄定秘书课的人员。若见哪个秘书姿色不错,颇得他缘,他就会想尽办法将她调为他个人的专用秘书。而这些秘书,有的被他“骗”到手成为他的情妇,有的做两、三个月就落荒而逃。
其中,庐漫期算是做得比较久而未被骗到手的奇例。除了她已有罗昊德这个男朋友外,她也在每天早上总经理出门后,和总经理夫人互通电话,报告总经理一天的行踪。
总经理夫人是公司股东之一的女儿,多多少少也与总经理是否能安坐宝座有关,所以理对夫人少不得仍有点戒心在。而夫人早知晓总经理的花名,但又不能时时着他,如今在庐漫期的合作,她自然是全力配合,也成为庐漫期最有利的挡箭牌。
但是,庐漫期无力的想,最近骆朝铭越来越过分,邀约不成,就趁办公之便对她毛手毛脚,上次还差点强吻她,若不是她逃得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庐漫期烦躁地趴在桌上,她也想辞职,觅他途,可是一旦辞职,就很难在同行找到工作。以前有一个秘书也是愤而辞掉工作,谁知骆朝铭竟在外头大肆渲染她是因煤作不力、频了差错而被开除,以至于她在应征工作时处处碰壁。她在心灰意冷之后,索性嫁人了事,在家相夫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