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宁可永远错乱下去,永远不要清醒,即使只是幻觉,但是能让她强烈地感受他的疼爱,那就够了……
她的泪水,让耿行风更加心焦。
“别怕,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水芙蓉仍旧没有回答,她虚弱地闭上眼,再度陷入半昏睡状态。
雹行风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小心翼翼地彷佛捧着什么珍贵易碎的稀世珍宝般,就怕任何太剧烈的动作,会让柔弱的她晕受更多的痛楚。
就在他打算带着水芙蓉离开之际,就见玉嬷嬷一边咒骂一边追了出来,还吆喝着大伙儿要将水芙蓉给逮回去。
一看见耿行风抱着她,所有人全僵住了。
雹行风在景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他从不曾来过‘牡丹阁’,但大伙儿都认得他,也知道这号大人物是他们惹不起的。
“耿……耿老板。”玉嬷嬷的表情不太自在。
雹行风转过头,目光森冷如冰。倘若目光能杀人,眼前这些人的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玉嬷嬷心下大惊,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这……原来她是耿老板的人啊,误会一场……那个……”
雹行风根本不想听她解释。“你们——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玉嬷嬷倒抽一口气,当场腿软地跌坐在地。
看着耿行风那狠戾的神情,她彷佛看见了自己经营多年的‘牡丹阁’关门大吉——以耿行风的财富权势,他想要弄倒‘牡丹阁’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等……等等……耿老板……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呀!”
雹行风不理会玉嬷嬷的呼天抢地,他抱着水芙蓉转身就走,此到没有什么比拯她更重要。
玉嬷嬷连忙起身,追了上去,自嚷道:“耿老板,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是耿大少爷将她卖给我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那个家伙,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耿行风的目光掠过一抹阴鸷。
不管是谁,胆敢伤害他心爱的人儿,他绝对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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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楼的高度跳下来,当场摔死的可能性本来就不高,而水芙蓉又相当幸运地落在松软的花圃地上,经过大夫的诊断,她除了一些擦伤和手骨微裂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就能完全复原了。
水芙蓉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
想不到,她又回到耿行风的住处了……
“小姐!小姐!你醒了?”一个又惊又喜的嗓音响起。
这声音?
水芙蓉蓦地转头,看见了青儿,她惊喜地掉下眼泪。
“青儿……青儿……?……”她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青儿很好,青儿没事。”
“那其它人呢?车夫和护卫们呢?”水芙蓉忙追问。
“小姐放心,大伙儿都很平安。”
“那就好。”水芙蓉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你们怎么……”
青儿明自她想问什么,开口答道:“是耿公子将我们救出来的。”
这段期间,他们被耿行义软禁起来,但是幸好除了被囚禁在房里没办法自由走动之外,每日吃的喝的倒是没有断过。或许是耿行义怕一不小心将他们给弄死了,就没法儿藉以要挟小姐了吧。
“耿公子?”水芙蓉知道青儿提的肯定是耿行风。
也对,若不是耿行风救的,青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苦衷,也知道他误会了她吧……
水芙蓉还想再追问些什么,房门却突然被推开,耿行风亲自端了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一看见水芙蓉已经醒来,他的脸上掠过一抹欣喜。
“芙蓉,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水芙蓉抬眸望着他,心情激动复杂得没法儿回答。
他脸上的关爱神情是那么的熟悉,他眼底的深浓情感一如往常,可是……她心中的伤痛太强烈,伤口还没愈合,仍在隐隐作痛……
见他们被此凝望,眼里除了被此之外彷佛再也看不见其它人,青儿便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先行退下。
雹行风将汤药端了过来,扶水芙蓉坐了起来。
“芙蓉,先喝药吧。”
眼看他竟打算亲手喂她喝药,水芙蓉忙道:“我可以自己来。”
“你手受了伤,不要乱动才会好得快。”
雹行风坚持要喂她,一口一口,还细心地先将冒着热烟的汤药吹凉了,才喂入她的口中。
其实这种事情,叫青儿或婉儿来都行,但他却亲自动手,而他的神情和举动都充满了宠爱之情,让水芙蓉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甚至还滴了好几滴到汤药之中。
雹行风见状好生不忍,喂完药之后,他将空碗搁在桌上,再度返回她的身边,为她拭去泪水。
“芙蓉,我已经知道一切的真相了,是我误会你了。耿行义那个家伙,我已经交给官府处置,除了青儿之外,你的车夫和护卫们,我也全都救了出来。至于玉嬷嬷,我也绝不会轻饶的!”
一提到耿行义和玉嬷嬷那两个混帐家伙,耿行风的黑眸就怒气翻腾。
“牡丹阁”的招牌,他是拆定了,至于耿行义。那家伙胆敢强掳并囚禁青儿他们,还将水芙蓉卖入青楼,他已经将那个混帐交给官府,要官府秉公处置了。
第7章(2)
水芙蓉望着他愠怒的神情,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等等,夫人,您不能这样闯进去呀……”
“不能?哼!你是什么身分?敢这样跟我说话?滚开!”
“可是,主子有交代……”
“哼!主子?不过是个小妾生的儿子,我才不承认那个身分低下的人是现在耿家当家的主子!”
一阵叫嚣声后,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不顾奴仆的拦阻,硬是闯进了房里,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孔上充满敌意与怒气。
一看见爹的正室周湘云,耿行风的眉头立即皱起,对于这女人擅闯进来打扰了水芙蓉感到很不悦。
“有什么事?”
“你还敢问什么事?我要你立刻把行义放了!”周湘云颐指气使地命令。
“大娘恐怕找错了地方,他现在人在官府,不在我这里。大娘要讨人,该去向官府讨。”耿行风冷冷淡淡地说。
“你!”周湘云气得咬牙切齿。
她刚才早去官府那儿叫嚣过了,可是官府却只扔下一句“一切秉公处理”,气得她回头闯到耿行风这里来。
“要不是你把行义进去官府,现在他岂会被囚在那里?既然人是你送过去的,自然要由你去负责讨回来!”
“恕难从命。他自己做的错事,该由他自己负责。”
“你——他会做出那些事,还不是因为你!”周湘云将一切过错全推到耿行风的头上。
雹行风冷哼一声,反问:“难道他掳人胁迫,甚至将芙蓉卖入青楼,也都是我指使的吗?”
“这……”周湘云哑口,找不出话来辩驳,却又忍不住咒道:“要不是你这个小妾生的儿子鸠占鹊巢,占了原本该属于行义的位置,他也不会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而做出那些事!”
雹行风冷笑,说道;“我做事全凭自己的本事,他没那个能力,就算爹将家业交到他的手中,他也只会败尽家财。大娘不会不知道,他三天两头就在外头吃喝嫖赌吧?”
“这……”
“这些事情爹目前还不知道,你若是再来纠缠不休,就别怪我据实禀告爹了。”耿行风开口警告。
周湘云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儿子掳人、卖人被耿行风进交官府的事隋,已经让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差一点就要和她儿子断绝父子关系了,是她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住的,这会儿若是儿子常常吃喝嫖赌的事情被闹大,只怕他们母子真要被轰出耿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