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懊恼地松开她,见她的神情含羞带媚,他着实不想让其他人瞧见她这模样-她这神情该是他专属的!
他立刻搂着她闪身到一旁,粗壮的大树遮去了他们两人的身影。
从听见的声响判断,来的应该是两名男子,而皇甫硕原本打算静静地等这两个“不速之客”经过,想不到他们走着走着,竞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两人的对话更是清晰地传进耳里-
“嘿嘿,刚又赚了一笔银子,咱们晚上可以去窑子快活快活了!”
“这回又是哪户倒相的人家被你给拐了?”
“还不就是城北的陆家吗?”
“陆家?你说的是那个经营古董买卖、家财万贯的陆家?”
“没错!嘿嘿,陆家的老太婆病了,我这个“神医”随便把个脉,就削了他们一大笔看诊银两,那陆子宸出手大方,我也赚得爽快啊,哈哈哈!”
“好样儿的,你这个伪神医,装模作样的功大倒是挺厉害的。”
“那当然!要是我装得不像,早就被揭穿了。”
听了这两人的对话,皇甫硕和江拾欢不禁惊讶地互望一眼,想不到他们竞会意外听见了这样的恶行。
“不过……你都不怕被识破吗?”
“哪有这么容易被识破?你可别忘了,我每到一个地方之前,都会事先买通一些人手,帮我散布“神医”的名号,编造出许多“半功伟业”来,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我的。”
“你难道不怕把人医死?”
“医死又怎么样?管他的!反正要是真的死了人,就说他早已“病入膏育”不就得了?”
“那你看那陆家老太婆会死吗?”
“我怎么知道?管她的!反正等我在这里赚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转移阵地到下个城镇去招摇撞骗了。”
“啥,你还真是个草营人命的伪“神医”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
听了那伪“神医”无耻可恨的话,皇甫硕眼底燃起了熊熊怒火。他生平最看不惯这种事了,既然让他遇着了,他岂能放过他们?
“欢儿,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把那两个家伙抓起来。”他轻声说道。
“你自己要多小心!”江拾欢月兑口说道。
她那温于言表的关心,让皇甫硕的心底涌上一阵感动,差点忍不住再度将她楼进怀里缠绵地亲吻。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可别忘了,我这个“保镖”还要一路护送你到江南去呢!”
皇甫硕半开玩笑地说完后,转身前去对付那两个人,没发现江拾欢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落寞。
保镖?对啊……他只不过是她的保镖,等一个月之后,他们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
一想到不久之后可能要面临的分离,江拾欢的心就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疼痛,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当初,是她自己主动说一个月之后要与他解除婚约,从此他走他的独木桥,她过她的阳关道,而她本来也一直认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怎料到自己的心却逐渐起了变化?
她其实早就隐隐察觉自己对皇甫硕动了心,要不然,这一路上,她的思绪怎会一直绕着他打转?
从刚才那个温存的亲吻,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是……他呢?
当初,他不愿娶她,现在可有转变?
江拾欢轻咬着唇,那种不确定的感觉,让她的心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地揪住,泛起了一丝丝的疼痛。
尽避从先前的拥抱以及刚才的亲吻,她觉得皇甫硕应该是对她有情的,可又怕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说不定……说不定……刚才他只是一时受到气氛的蛊惑,才会神智不清地吻了她……
当江拾欢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见一阵哀号,接着是刚才那两人的拚命求饶声。
显然皇甫硕已经制伏了他们,江拾欢忍不住走过去一看究竞,果然就见两个男人鼻青脸肿,正狼狈地跪地求饶。
“放了我吧,大爷,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招摇撞骗了!”
皇甫硕哼了声,可没蠢得相信他们。
要是他真将这两个家伙放了,说不定他们会立刻潜逃到其他城镇重施故技地骗人,那岂不是会有史多的人受害?
“你们恶行重大,我怎能轻易放过你们?我非得送交官府不可!”
他揪着他们返回茶棚,并向店家要来了绳索,将这两个可恶的恶棍牢牢拥绑在马车的后头,一路押进城里。
既然知道了这伪“神医”才刚从陆家骗了一笔银子的事情,皇甫硕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第6章(1)
将那两个骗子送交官府处置之后,他和江拾欢向人探听了城北陆家的位置,便动身前去拜访。
才刚到陆家大门外,就见一名男子将一个中年妇人送了出来。
那名男子看起来年纪约与皇甫硕相仿,身材一样高大,有着一张斯文俊美的脸孔,浑身散发出一股儒雅的气息。
“多谢姨母,还特地来探望我娘。”陆子宸开口道谢。
“别客气,只希望你娘的病能早点复原。那我先走了。”
“姨母慢走。”
江拾欢望着那个男人,目光落在他的俊脸上,那斯文尔雅的容貌与气质,让她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好感。
眼看那男子送了客之后便打算转身返回家中,江拾欢立即月兑口嚷道:“等等,公子请留步!”
陆子宸一听见有人喊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当他的目光与江拾欢交会,看着他那双温煦的眼眸,江拾欢发现自己心中那股说不出的好感又更强烈了一些。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明明他们素昧平生,过去从不曾相见啊!
这……会是一见钟情吗?可明明她心里喜欢的人是皇甫硕,不是吗?
陆子宸看了看皇甫硕,又看了看江拾欢,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绝美的容颜时,也不禁多停留了一会儿。
皇甫硕站在江拾欢的身旁,将他们两人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感觉到他们之间仿佛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感觉,那让他的浓眉拧了起来。
像是刻意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凝视,皇甫硕清了清喉咙,开口问道:“敢问这位是陆公子吗?”
陆子宸瞥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是,在下陆子宸,请问二位是……”
“我们只是恰巧路过的人。请问府上是否有位老妇人病了?”皇甫硕又问。
陆子宸的俊脸上掠过一煞讶异,说道:“家母确实是病了,但二位既然只是恰巧路过,又怎会知道此事?”
“因为刚才我们无意间听见了那位帮令堂治病的伪“神医”和他友人之间的对话。”
皇甫硕将刚才听见的对话重述一遍,而听完之后,饶是温文儒雅的陆子宸也不禁大为光火。
“想不到那个家伙竞是如此狡诈歹毒的恶徒!那他现在人呢?可被他逃了?”陆子宸问道。
“当然没有,我已经将他送交官府了。”
陆子宸点了点头,说道:“这般可恨的恶徒是该交给官府严加惩治,以免将来有更多的人受害!”
一旁的江拾欢突然开口说道:“陆公子,可否让我瞧瞧令堂的病?”
“你?”陆子宸的目光再度落在江拾欢身上。
瞧她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女人模样,难道会是大夫吗?
“小女子自幼习医,或可医治令堂的病。”江拾欢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就有劳姑娘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们?难道不怕又遇见心怀不轨的骗子?”皇甫硕忍不住开口椰愉。
陆子宸一怔,随即笑了笑。
“坦白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姑娘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况且二位将招摇撞骗的恶徒送交官府处置,这般的古道热肠、见义勇为,又怎么可能会是心怀不轨的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