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深邃,直直望住她的眼里有着太多的思绪和疑惑。但她的这一句讲的又是如此情真意切,他是真的体会到了。
“我爱你,子曰。”她轻声说,在别人的婚礼上,她才说出那句本该在他们的婚礼上该说的话。
他的瞳孔收紧了,唇角不自禁地勾起了弧度,“紫轩,我们先走了。”
“啊……”新郎想阻止但又开不了口,他知道他们之间离离合合的故事,本对周欣海是存着讨厌的心思,但见到她后也没了那样的感觉,有些人天生就是讨喜的吧。
啊,不对!
“喂,庄子曰,你走了我的伴郎怎么办啊?”他才想起来庄子曰是来当伴郎的。
“轩,算啦。”新娘扯扯新郎的衣袖,双眼望着离去的背影,“你看他们多幸福。”
“把话说清楚。”庄子曰拉着周欣海走出婚礼现场,拉到一个拐角停下来。
周欣海一字一顿地道,“子曰,我爱你,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她似乎挑了一个不太合适的场合讲了一直想讲的话,但算了,讲出来就是讲出来了。
“你和李荆哲……”他的内心在狂喜,但还是小心地印证着。
她牵起他的手,慢慢往外走。
边走边说着三个人之间的故事,也告诉他当年李荆哲救过她的事情。
庄子曰反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不要再松开。
是他一直都误会了她,误会的这样深,让彼此错过了这样久。
便场上的白鸽群起飞过,白色的羽毛扑哧着一如划过空中的天使。他们的感情曾是如此般纯洁,如果一生都没有挫折坎坷,那么顺顺利利地走完不知会是何感受。
但此刻,他们想的都是同样的事情,一起去看他们的儿子。
经历太多,发生太多的事情,到最后竟连一句怨言都是累赘。
他想,只要她能回到身边就好,不枉默默地等待了多年……
她想,只要找回他呆在身边就好,不枉一路辛苦地寻了多年……
第9章(2)
伦敦的某个住所。
“美女,你说你是我妈妈?”青争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俨然像一个大人,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女子。
微卷的短发,一身枚红色的连衣裙,轻笑的嘴角,红润的脸色。怎么看都像是隔壁邻居家的姐姐。
周欣海也一本正经地道,“小表,我是你妈妈。”
“我就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青争跳下沙发朝她慢慢靠近。
她郑重地点点头,“我肯定。”
他回头望着厨房里出来的父亲,“爸爸,你的老婆这么年轻?”
“小表,妈妈年轻多有面子,去哪都有焦点嘛。”她敲了敲他的脑袋。
青争歪着脑袋,想了又想,于是转头问父亲,“爸爸,你喜欢妈妈吗?”
这是什么问题,她很想再敲他脑袋。
庄子曰抱起青争,温和地笑笑,“当然。”
“哦。”这个字被青争拖长了尾音,似意犹未尽,“既然爸爸喜欢,那我也喜欢吧。”
“这么没有原则。”周欣海嘟着嘴,绕到他们父子面前,“既然你也接受我了,不如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案子俩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侧过头来撞撞他们的脑袋,“坐了这么久,肚子不饿吗?”
“厨房在那里。”父子俩统一指向厨房的方向。
意思就是你饿了就动手去做饭吧。
她翻翻白眼,如果她会做饭还需要说出来吗?
青争看她一脸臭臭的样子,问得小心又翼翼,“妈妈,你不会这么大了都不会做饭吧?”他都会煎蛋捏。
她“……”沉默了会,认命地挽起衣袖,“笑话,我自小就会做饭,且样样全能。”
余光瞄见庄子曰不以为然地挑起眉头。
哼,又小瞧她了!
不服气的血液在心底翻腾,她大义凛然地踏入厨房,虽然以前是不会做饭,但换了身份之后的她早忘记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她后来可是做的一手好菜,也改了营养饮食的习惯。现在的她,说多厉害就有多厉害。
冰箱里没有多少食物,她翻了翻只有一打的鸡蛋和两块包装牛排。
“爸爸,你说她会做饭吗?”儿子的脸是期待的,但又隐隐担心自家的厨房会意外失火。
庄子曰微一沉吟,严肃地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他没吃过她做的餐点,不好说。
两个人忐忑地等待着,直到鼻翼下闻到阵阵的香气才逐渐安下心来。
青争依靠在父亲的怀里,沉思着。
“爸爸,其实我很想上前抱抱妈妈,这是我多年来常梦见的事情。”他突然说。
庄子曰心疼地揉揉他的发丝,“你不生妈妈的气吗?”
“当然生气啊。”青争稚女敕的嗓音很响亮,也自然传入了厨房忙碌的人耳里。“可是……我更欢喜妈妈能回来,你说妈妈终有一天会回家的,我一直都相信这是真的。”
当欢喜大过生气的时候,那么连生气的情绪都会被掩盖,“爸爸,过了这么久,你还爱妈妈吗?”
厨房里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虽然周欣海知道他爱自己,可她从未亲耳听见他说过表白的话。
即使她已经当众表白过,他也只是用行动说明了心意。
饼了许久,她才听庄子曰说,“这个问题,不用我来回答你。”
因为,已经不用回答了。
她把牛排端出来,“洗手过来吃。”
案子俩依言马上行动,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他们才竖起大拇指摆了摆,然后一口吃下牛肉。
味道果然如所见般的好。
“妈妈,我喜欢你。”青争毫不避讳地倾上前就是给她的脸颊一个大波波。
她忽地脸红了,不太自然地傻笑着。
还是第一次被儿子亲脸颊,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可是……她还没听到旁边这个人的表白,总还是不满足。
“庄子曰,那个韩剧里一直弄的一个动作,双手举过头顶的是什么意思?”她说着比了一个动作。
他眼也不抬地道,“我从不看韩剧。”
“……”她扼腕了。
饼了几日,她对着阳台上的花说,“含羞草啊含羞草,碰你一下就害羞了,若是遇上你喜欢的人那要说什么啊?”
“草是没有性别之分的。”身后的他凉凉地说。
她又晕了。
后来到了结婚纪念日。
她爬上泰山与他一起看日出。
周围都是游客,各个都脸颊通红,气喘吁吁。
她说,“看,日出多美,就像爱情的颜色,像是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
“心脏一定会跳,不跳就没有价值了。”他还是没有情趣。
然后她死心了,也不图哪日他会突然开窍了。
却不料在她生日来临的那一天,当她打开门的刹那,满屋子的气球满天飞,全是粉红色的气球,周围摆满了爱心的粉红色玫瑰,地板上是用蜡烛围出来的一个心形。他站在中央,手里拿着钻戒对她说,“静静,我爱你。”
她感动得稀里哗啦,哭得把眼泪鼻涕都偷偷粘到他的衬衫上去。
其实她不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一直在无形地对她说着他爱她。
傍儿子取名“青争”,合起来就是一个“静”字,当他说着,“我爱小青争”的时候,其实他也在说着“我爱小静静”,只不过她没有那样的思维去想同样的事情。
此刻,她被花海包围,被粉红色的梦幻包围,只觉得满载的幸福与守望。
“这一生,我只愿给你创造一次又一次的惊喜。”他低声地说。
默默地给她套上钻戒,这是结婚的时候欠她的。
她的手指微拢,把头抵靠上他的肩膀,在不知是谁播放的轻音乐中,与他一起共舞了爱情的华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