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街上,我不该胡乱指责你的。当时我不知道你的脚受了伤,根本不能出手逮人。我想,你当时应该是想要击倒那个婬贼的吧?”夏萤雪说道。
回想当时的情景,她是在突然纵身扑向那婬贼的时候被打中的,倘若她只是追在后头,当时被击倒的应该就是那个婬贼了。而当她事后朝上官豫走去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她“没事吧”,后来还向她道了歉。
此刻将整件事情连贯起来,应该是他原本打算出手相助,却因为她当时的举动而出了一点小意外,也就是说——她从头到尾都误会了他,还将他骂了一顿!
上官豫挑起眉梢,心中充满讶异,想不到她竟然会爽快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望着她那张俏丽甜美的脸蛋,上官豫的脑中不禁浮现她率性地起身,伸手拍掉身上灰尘的画面。
“算你还不笨嘛!”他轻哼了声,脸色缓和了下来。
好吧!既然她都已经开口道歉了,他也不会再追究她先前口口声声嚷着他是“婬贼同伙”的事情了。
“不过,虽然不是婬贼的同伙,你却是个懦夫。”夏萤雪又进出另一项指控。
“你说什么?”
上官豫一僵,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
他好不容易才刚对她恢复了些许的好感,这女人竟然又立刻惹怒了他,她还真是好本事啊!
倘若他真的留这个不驯的丫鬟在身边,只怕自己的脚伤还没复原,就先被她给活活气死了!
“我有说错吗?你连上药的勇气都没有,不是懦夫是什么?”
“谁说我没有上药的勇气?”上官豫怒哼。
“我说的!你坚持下肯上药,不就是怕了吗?倘若要证明你不是懦夫,除非你让我帮你上药。”
上官豫眯起眼,嗤道:“你这是激将法,想要骗我上勾?”
哼!他岂是那么笨?
既然计谋被识破,夏萤雪也爽快地承认了。
“没错,我这就是激将法。不过你如果不让我上药,那我还是会打从心底认定你是个懦夫。”
“你——”
上官豫怒瞪着她微昂着的小脸,就见她的眼中流转着挑战的光芒,很显然她已打定主意跟他杠上了。
想不到他爹竞有本事找了这么一个既不怕他,又不听他话的丫鬟来,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两人僵持了半晌后,上官豫决定一劳永逸,省得她三天两头就将“懦夫”两个宇挂在嘴边气他。
“过来!”他咬牙命令。
夏萤雪一听,欣喜地靠了过去。
“你最好收起你那该死的笑容!J上官豫沉声警告。
“可是我忍不住嘛!”夏萤雪答道,脸上的笑容不但没有半点收敛,嘴角上扬的弧度反而更加明显了。
没办法,她天生就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心情愉快,脸上自然就会挂着微笑,这是没法儿控制的。
那灿烂的笑靥,让她甜美的脸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上官豫心里深处的某根弦仿佛突然问被拨动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恢复镇定。
“右脚!”他语气不善地低喝了声。
夏萤雪点了点头,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任何动作,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丫鬟的身分,哪有要少爷自己动手的道理。
认命地蹲在他的身边,她动手为他褪去右脚的鞋袜后,看见了他脚踝处的那道伤口。
她仔细端详了下,只见那伤口看起来挺深的,有点吓人,但幸好没有伤到脚筋,要不然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你观赏够了吗?”上官豫不耐地催促。
夏萤雪回过神,赶紧取出药膏,替他涂抹。
她尽可能地加快速度,就怕他大少爷突然一个不高兴,又反悔不让她上药,那可就麻烦了。
当药膏抹上他脚上的伤口时,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整个人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她疑惑地抬头瞥了一眼,就见他的俊脸紧绷,像是正在忍着痛楚。
“有没有这么夸张?”她微愕地问。
她偶尔也会受伤,因此也不乏上药的经验,虽然当药膏抹上伤口时难免会引起刺痛的感觉,但也没这么严重吧?
上官豫没好气地瞪着她,这女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一心认定他是个怕痛的懦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上官豫忽然一把拉住夏萤雪的手,在她尚搞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之时,突然咬了她的指尖一口!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迅速又确实地在她细女敕的指尖上咬出了一个不算太深却又见血的伤口。
夏萤雪痛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
他该不会是被她激得恼羞成怒了,所以故意报复地咬伤她吧?这男人有没有这么恶劣呀?
“你受伤了,既然你的手边正好有药膏,不如就顺便上个药吧!”上官豫凉凉地说。
“你……你真是莫名其妙耶!”
夏萤雪气结地瞪了他一眼,忿忿不平地替自己上药。
然而,那药膏才刚涂抹上她的伤口,她就立刻惊恐地倒抽一口凉气,痛得进出了眼泪。
“这、这是什么该死的鬼药膏;:”
老天!她当初不小心被菜刀切伤了手指,也没这么痛啊!
真是吓死人了!这真的是伤药吗?
如果这罐药膏不是上官老爷亲自交到她手中的,说不定她会怀疑这根本是让伤口溃烂的毒药!
“你说得对,这确实是该死的鬼药膏。”上官豫语气轻松地附和,早已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夏萤雪一愣,恍然大悟地望着上官豫。
原来,这男人是故意想让她亲身体验一下涂上药膏的感受。
她咬了咬唇,想要对他发火,但是想到他的伤口那么深,涂抹药膏的痛楚肯定比她刚才感受到的还要强烈,便又忍了下来。
要是换成她,只怕早已痛得哭爹喊娘了,但他却只是皱紧眉头,没发出半声哀嚎,已经是忍人所不能忍了。
“好吧!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你不是懦夫。”
上官豫嘴角扬起,总算是勾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不过,既然你不是懦夫、既然你这么的神猛,一定有勇气每天早晚敷药的吧?”
夏萤雪直视着他,美丽的眸中闪动着灿灿的笑意,而上官豫的笑容则是再度僵住,忍不住爆出一串诅咒。
这个可恶的女人,肯定跟他八字泛冲!
懊死!懊死!可恶透顶!
***
“搞定”上官豫之后,夏萤雪松了一口气,暂时离开书房,让上官豫宛如一头暴怒的猛兽,自个儿在书房里气个够。
在得知夏萤雪顺利完成上药的艰鉅任务后,上官夫妇都不禁喜出望外,尤其是上官英哲,更是满意地猛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嗄?”夏萤雪愣了愣。
没看错人?这话似乎藏着玄机。
她原本以为上官老爷只是碰运气似地随便找个丫鬟来试试看,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上官英哲笑了笑,知道她听出了他无意中透露的弦外之音,心里不禁欣赏她的聪颖慧黠。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你还记得吗?几个月前,你曾在街上逮到了一个意图行窃的男孩。”
“喔,对呀!是有那件事。”
经上官老爷这么一提,夏萤雪也想起来了。
几个月前,她正要去“凤翔酒楼”替爹打些酒回去,结果碰巧看见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鬼鬼祟祟地跟着一名大婶。
在跟踪的过程中,那男孩甚至几度想要动手窃取那位大婶的钱包,只是动作不够俐落,试了几次都没有得手。
那时,她揪住那个男孩,把他抓到街角无人的地方,狠狠地训斥一顿,跟他讲了长篇的道理,又劝、又警告他别再企图做坏事,硬是耗到那男孩对天发誓绝对不再犯,她才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