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了,他的脸干么那么臭?他底下人帮他“充分利用”这个丫鬟,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
陆耀霆沉默了一会儿,黑眸里闪动着不悦的光芒。
“祥叔。”他开口喊来总管。
祥叔立刻走了过来,还不忘瞪了云朵朵一眼。
“少爷有什么吩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我盯着这丫头做的?”
“你今天把东西收拾收拾,离开吧!”
“离……离开?”祥叔吓了一跳,不懂主子是要他去哪里?
“陆家不再需要你了。”陆耀霆说得清楚明白、简洁有力。
祥叔张大了嘴,惊讶到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朵朵也吓了一跳,一脸惊愕地望着陆耀霆,却见他的俊脸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色,那严肃的表情甚至说明了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没听见吗?”陆耀霆直视着祥叔。
“听……听见了……”
“既然听见也听清楚了,那就退下吧!”
“可……可是我不懂……”
“不懂?”陆耀霆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身为陆家的总管,你该做的事情是妥善安排所有底下人的工作,但是你指派给她的差事,岂是一名丫鬟应该做、做得来的?你是想让我陆家蒙受虐待奴仆的恶名吗?”
“呃……这……”
“够了,下去吧!懊给你的,一文钱也不会少。”
眼看主子的心意已决,祥叔也只能颓然退下。
看着那抹步履蹒跚的身影,云朵朵的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同情。这个中年大叔也不过是想替主子出出气罢了,有严重到需要将他辞退吗?
“何必呢?他只是很尽心地要让主子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口上。”以每日五两的酬劳来说,她做这些其实算不了什么。
“会利用职权欺压、苛待手下的人,留下又有何用?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做出危害陆家规矩的事情,若是犯了我的大忌,我绝不留情,这点陆家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知道。”
云朵朵微微一怔,讶异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本以为这男人蛮不讲理,是个空有脸蛋没长脑袋的笨蛋,想不到他做事还挺有原则的,看来他不像她以为的那么肤浅愚蠢嘛!
才刚这么想的时候,陆耀霆突然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房里。
“等、等等,你想做什么?”她嚷着,眼中掠过一丝慌乱。
置身于他的房间,只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被他剥得只剩下兜儿亵裤的情景,害她浑身不自在极了。
陆耀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迳自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小鞭看起来像是药膏的东西。
“拿去涂上。”
“这是什么?让皮肤溃烂的毒药?”
陆耀霆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这女人还真有挑起他脾气的本事。
“这是一名老大夫用数十种药草炼制出来的药膏,你手上的红肿只要好好地涂上药,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这么神奇?有钱人果然还是有点好处的。”若是贫苦人家,也只能任双手“自生自灭”,至少也得要过个十天半个月才有可能好转吧!
云朵朵不会笨得和自己过不去,她打开那罐药膏,在掌心涂了一点,立刻发出“嘶──”的一声,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这真的不是毒药?”她瞪大了眼,心里十分怀疑。
罢才她的掌心涂抹到药膏的瞬间,简直像被烈火焚烧似的,痛死人啦!
“当然不是,你这样慢吞吞地涂抹,只是在延长你所承受的折磨罢了,长痛不如短痛。”
“不要你管!”云朵朵哼道。他又不是她,不必承受可怕的疼痛,当然可以在一旁说风凉话喽!
虽然她心里明白速战速决确实最好,可是刚才那剧烈的疼痛实在记忆犹新,害她一时之间下不了手。
陆耀霆看不下去了,索性一把抢过那罐药膏,动手帮她涂抹。
云朵朵想抽回手,却被他抓得牢牢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动作迅速而确实地为她的双手均匀地涂上药膏。
她咬紧牙根,吸气再吸气,痛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陆耀霆瞥了她一眼,见她痛得要命却不肯吭一声,忍不住轻叹。
“你一向都这么倔强吗?”
他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明明脆弱,却又坚强,明明娇柔,却又勇敢,那倔强不服输的神情,奇异地撩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
“不要你管。”云朵朵不驯地轻哼。
“你这样不会觉得很辛苦吗?”
云朵朵闻言一僵,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说了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她自幼丧父,而娘也在三年前病逝,云家只剩下她们四姊妹相依为命。虽然她们几个是孪生姊妹,但或许因为她是第一个“蹦”出来的,天生就比其他妹妹们多了一分责任感,尤其当她看着妹妹们一个个纯真无忧的模样,打从心底不忍心让她们承担太多现实生活的烦恼,因此她自动自发地揽下许多事情,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云家绣坊的经营。
她知道自己太过年轻,各方面的历练也还不够,因此她更不能软弱,更必须要表现得坚强一点。
陆耀霆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好了,你的手很快就会好的。”涂好药之后,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将药膏收回柜子中。
盯着自己的双手,云朵朵的心情有些复杂。
说完全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毕竟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何须纡尊降贵地亲自为一个小丫鬟上药?不过这还是无法让她忘了他昨天是如何的可恶透顶!
“别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原谅你了,但你若是真的感到良心不安的话,可以帮我加薪饷。”
“你的眼里难道就只有钱吗?”陆耀霆皱起了眉头。
“那可不?谁叫你长得就像会走动的金山。”
会走动的金山?陆耀霆觉得他额角的青筋又在跳动了。
云朵朵没有理会他难看的表情,迳自说下去:“没有人会嫌钱多的,我是不介意每日工资领个七、八两的……”
“十两。”他简洁有力地打断了她的话。
“嗄?”云朵朵愣住。
“我给你十两。”
“你疯了?”她错愕地瞪着他。
“因为我要带你出公差,算是额外的补贴。”
“嗄?”
“我要出一趟远门,你跟我一块儿上路。”
“这……”云朵朵迅速在心里衡量了一下。
总管祥叔虽是被他遣职了,但是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来“虐待”她,她不是傻瓜,不会故意苛待自己。
“好!成交,不过……”
“不过?”陆耀霆挑起眉梢,没料到她竟还有额外的条件。
“不过,你得先付我钱才行。”云朵朵脸不红气不喘地向他索讨:“十两银子,麻烦请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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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大厅中,陆品章夫妇正和儿子陆耀霆一块儿品茶,而陆耀霆所宣布的消息,让陆氏夫妇满脸的错愕。
“你说什么?偷走那块玉佩的人是凝儿?”
“这怎么可能呢?”
陆氏夫妇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那日潜入府中偷走那块重要玉佩的人,竟是未来的媳妇儿?
“怎么会呢?是不是弄错了?”
“就是说呀!凝儿没道理这么做呀!”
面对爹娘惊愕的质疑,陆耀沾语气肯定地说:“根据我手下的调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陆家的事业遍布江南各地,眼线自然也多不可数,那日陆耀霆发现自己抓错人之后,立刻放出消息,要底下人根据那名偷儿的穿着、身形以及当日逃跑的路线去追踪,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要回报。
结果过不到两个时辰,就有消息传了回来,不只一名手下向他回报,看见符合那身穿着打扮的方凝儿一路往北而去,沿路像是怕被人盯上似的,不时提高警觉地注意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