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未免太过叨扰了。”齐少棠皱了皱眉,不是很喜欢这个提议。
“王爷甭客气,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决定吧!”杜韵梅说着,朝身旁的父亲使了个眼色,示意父亲帮帮腔。
“是啊!王爷若不嫌弃,就留下来吧!别让外人说我一介草莽武夫,不懂得待人处事的礼节。”
“这……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少棠虽然不是很愿意留下,但是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直接住进了杜师棋的家中,要设法取得那份名册,也比较容易些。
“太好了,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招待二位的。”
“先谢过了。”
“甭客气。”杜师棋说着,目光又飘到藏在齐少棠身后的宁心儿,一脸艳羡地说:“王爷可真是好福分,连个随行的丫鬟都这么标致。”
“她不是丫鬟,她是我的妻子。”齐少棠一脸正色地宣告,希望能让这个老家伙有点分寸,别再用着垂涎三尺的目光盯着他的女人。
“啊?原来是夫人?真是失礼。不过王爷什么时候成亲的,我怎从来没有听说呢?”由于不曾听闻德睿王爷成亲之事,因此他才理所当然地将随行的女子当成是丫鬟。
“还没,但就快了。”
“原来如此。王爷这趟远行,却还带着未婚妻一块儿同行,看起来二位的感情如胶似漆,真是令人羡慕啊!”
哼!有什么好羡慕的?听见父亲的话,杜韵梅的表情不太好看。
她用着严苛的挑剔眼光,充满敌意地上下打量宁心儿。
“韵梅见过的世面少,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位郡主?还是哪位朝中大臣的掌上明珠?”她语带挑衅地问。
“不,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宁心儿不卑不亢地回答。
“什么?原来你只是个老百姓?”杜韵梅刻意用着不敢置信的语气低呼,眼神透着强烈的轻蔑。
宁心儿表情一阵尴尬,虽然她对于家道中落的事情从不感到怨怼或是自卑,但是这女人当着她的面这么大声地嚷嚷,那种被刻意当众羞辱的感觉,令她的心里不舒服极了。
齐少棠怎么舍得宁心儿受此委屈?不满的怒气在他的眼底跳动着,虽然为了顾全大局,他只得勉强压抑满腔的怒火,但他可也没打算就这么任由自己心爱的女人遭受欺负。
“心儿的身分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更何况,我自己出身贫寒,当年若不是义父、义母收养我,如今我还是个流离失所的孤儿呢!”
听见他这番为了保护宁心儿而不惜自贬的话,杜韵梅悻悻然地说:“王爷情况不同,怎么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呢?”
“好了,韵梅。”杜师棋怕惹恼了客人,连忙出声制止女儿。“王爷远道而来,别光顾着说话,人家都还没好好吃饭呢!”
杜韵梅轻哼了声,因为心情不太好,也没给自己父亲好脸色看,那骄纵任性的脾气已表露无遗。
杜师棋只得干笑两声,谁教女儿们都让自己给宠坏了。
“来、来,二位别客气,这一桌酒菜可是我特别命厨子精心烹调的。等二位填饱肚子之后,我等会儿就命人为你们准备两间房。”
“不必这么麻烦,只要一间就够了。”他可不希望住在这儿的期间,不能就近照料、保护宁心儿。
“啊?!”杜师棋有些惊讶。
“我和心儿只需要一间房就够了。”齐少棠以为杜师棋没听清楚他的话,于是又说了一遍。
“呃,好、好,没问题,那就一间厢房吧!”杜师棋从善如流,心里却是暗暗感到惊讶。
虽说他们已经认定了彼此,但毕竟还没有正式拜堂,就还不算真正的夫妻,想不到齐少棠却完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要和宁心儿同床共枕。
素闻德睿王爷是个狂傲不羁、我行我素、视礼教于无物的男子,看来传言果然不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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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昨日同意留在将军府作客之后,为了安全起见,齐少棠几乎不管去哪儿、做什么,都和宁心儿在一块儿,但即使如此,总有不太方便的时候。
此刻,齐少棠正独自一个人在沐浴,他虽不介意和宁心儿来个鸳鸯共浴,可羞窘的宁心儿却是抵死不从,就怕这事儿传了出去,那她怎么做人?
齐少棠心想洗个澡也花不了太多时间,便也不勉强她,但还是忍不住叮咛她自己小心点。
对于他的小心翼翼、谨慎保护,宁心儿除了感到无比的窝心之外,其实觉得他是下是太过夸张了点?
虽然她隐约猜得出,他对杜师棋父女的—再隐忍,肯定是和他要办的“重要的事情”有关,但是依她看来,待在这儿应该没有立即性的危险才是。
为了不让齐少棠担心,也为了遵守自己说好了不给他添麻烦的承诺,宁心儿听话地待在房里没有乱跑。
只不过,她不去招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自己找上门来。一阵敲门声传来,她犹豫了半晌后前去开门,发现来的人是杜韵梅。
杜韵梅原本期待是齐少棠来为她开门,所以都已经堆出了娇媚的笑容,当她看见宁心儿时,不仅脸上的笑容没了,眼中还立刻透出极度的不悦。
“怎么是你?王爷呢?”
“少棠去沭浴了。”
杜韵梅皱起了眉头,没看到齐少棠,已经让她脸色不太好看了,此刻听宁心儿亲昵地喊着齐少棠的名字,更是让她打从心底不痛快,觉得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这样喊的。
她瞪着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既然齐少棠不在,她更无须掩饰对宁心儿的厌恶与敌意了。
“一定是你厚脸皮,自己巴着他不放的,对吧?”
“嗄?不是这样的。”宁心儿一阵错愕,没想到杜韵梅竟然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随便指控她。
“哼!我才不信!我看肯定是你不知道用了什么下流的方法去勾引、媚惑王爷的吧?真是不要脸!”
“我才没有那样,请你不要胡说。”宁心儿沉下了脸色,就算她的脾气再好,也难以忍受一再地被人莫名其妙地羞辱与栽赃。
“哼!没有?鬼才相信!”
“杜小姐非要这么认为,又何必来问我呢?再说,我和少棠之间的事,也不需向外人报告。”
外人?这两个字宛如一根针,扎得杜韵梅简直要气得跳起来了。
“住口!谁准你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的?你要搞清楚,你不过是个身分卑微的平民老百姓罢了!”
“将军的女儿是人,老百姓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杜小姐又何必这般刻意贬低别人呢?”
“谁跟你一样了?哼!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
杜韵梅气不过地动手推了宁心儿一把,害她踉跄了几步,差一点跌倒。但光是这样杜韵梅还嫌不够,她竟扬起手臂,想要狠狠打宁心儿一耳光泄恨,但高举的手臂还来不及挥下,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给抓住。
一阵剧烈的痛楚自手腕传来,杜韵梅还来不及生气发飙,一声怒斥就宛如低雷般猛地炸开——
“谁准你这样待她的?”
是齐少棠!
一阵心虚掠过杜韵梅的眼底,但是从小就被宠坏了的她,从来就不知道“认错”这两个字怎么写,更遑论是要向人低头了!
“她只是个死老百姓,而我是将军之女,你竟然为了她这样对我?齐少棠,你还不快点放开我!”
齐少棠狠狠地甩开杜韵梅的手,倘若不是为了保护宁心儿,他根本连碰她一根寒毛都不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