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能坐视骆卡恩被关在这里,为了救他,别说是暗无天日的天牢了,哪怕是更凶险的龙潭虎穴,她依旧会奋不顾身地犯险。
她独自一个人来到天牢外,门口的狱吏一见到她立即趋前行礼,不必猜也知道公主必定是来探望驸马爷的。
苏水滟点点头,就要走进天牢,狱吏连忙上前当住去路。
“公主请留步,天牢重地,没有圣上的手谕是不能进去的。”
“大胆!”她怒瞪着他们,娇叱质问。“我去探望驸马还要你们的同意不成?还不快给我让开!”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可是为了救骆卡恩出来,她也不得不端出公主的架子了。
狱吏皱紧了眉头,一脸为难,不管是皇上或是公主,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惹得起的。
“启禀公主,圣上有令,若是没有手谕,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探视,这是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公主见谅。”
苏水滟哪里会这样就放弃,她佯装震怒地说:“你以为你是什么身分?难道我还得听你的吩咐不成?”
“公主请息怒,属下们不敢吩咐公主,只不过是遵守皇上的旨意办事,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属下。”
苏水滟沉着脸色,偏要硬闯,吓得狱吏赶紧再度挡驾。
苏水滟眯起了眼,忽然取出一把短剑,紧紧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这个举动更是快将狱吏给吓坏了。
“公主,您这是……”
“住口!通通给我让开!你们若是再要拦阻,我就立刻在这里自尽,若是我当真血溅于此,你们也无法跟皇上交代!”
现场的狱吏和狱卒面面相觑,骇然不知所措,见公主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们全都慌了手脚。
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公主可是皇上最娇宠的女儿,别说自尽,万一她真的在自己粉颈划出一道口子,那可就是大事不妙了!
“让开!”苏水滟见威胁达到了“效果”,立刻叱喝。
“公主……您……这是何苦?”狱吏想拦路又不敢硬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水滟走进了天牢大门。
“钥匙交出来!”苏水滟伸出手。
“这……”狱吏苦着脸,简直像是要被人剥皮了一样。“公主您这……您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小命吗?”
“你给是不给?”苏水滟双眼一眯,怒瞪他们一眼,大有他们再敢罗唆她就立刻自刎的气势。
“给!傍!”狱吏简直吓坏了,只得乖乖交出钥匙。
取得了钥匙之后,苏水滟立刻命狱吏带路,前往骆卡恩的牢房。
一看见骆卡恩,苏水滟的泪水立刻盈满眼眶。
“卡恩!我来了!”
骆卡恩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着跟在身旁哭丧着脸的狱吏和狱卒,便猜出了前因后果。
苏水滟开了锁,不等骆卡恩出来,便扑身投入他的怀抱——
“快点,趁着父皇出宫打猎的机会,我们快离开这里!你带我回西拉瓦国去,暂时别回来了。”
“你真要跟我回西拉瓦国?”骆卡恩诧异地挑起眉梢。
苏水滟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倘若父皇气得想出兵攻打西拉瓦国,有我在,我可以当人质,父皇也会有所顾忌。”
“那不是委屈你了?”
“只要能够待在你的身边,我就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快走吧!迟了只怕就来不及了。”
骆卡恩想了想,虽然逃跑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皇上在盛怒的情况下,很容易受人挑拨,先离开或许真的是最好的办法。
“好吧!我们走。”
“卡恩,在动身前往西拉瓦国之前,我想先去拜别一个人。”
“你母亲吗?”骆卡恩轻易猜出了她的心思。
“嗯。”
“好,我们走。”
为了怕狱吏、狱卒们去通风报信,骆卡恩只好将他们先锁进牢里后,才带着苏水滟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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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居”外,苏水滟和骆卡恩正向妙音拜别。
“你们已经决定要一同返回西拉瓦国了吗?”妙音语气平静地问,像是这个消息并没有在她的心底掀起什么波澜。
见他们肯定地点了点头,妙音又说:“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要再犹豫傍徨,只要你们认为是对的,就坚定地走下去吧!”
“多谢娘的教诲,往后还请娘自己多多保重。”
骆卡恩和苏水滟最后一次向妙音拜别,并目送妙音返回尼姑庵之后,正要动身离开,忽然有大批的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们愣住了,仔细一看,这些人全都是皇家侍卫!
苏水滟忐忑不安地靠向骆卡恩,而骆卡恩立即将她护在身后。正当他衡量着要带她硬闯离开的时候,皇上忽然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一看见他们两人,皇上为之震怒,生气地瞪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水滟,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不成?擅闯天牢,私自放人,你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了?要不是司徒维及时向朕禀告此事,你们两个人打算要逃到哪里去?”
苏水滟见父皇真的动怒了,连忙跪下,一旁的骆卡恩也陪着跪了下来。
“父皇,驸马去『水云阁』一事,其实全都是出自女儿的安排,驸马并非如同司徒大人所说的是个贪欢、成天沉溺于温柔乡的男人。而且……驸马去『水云阁』所找的那个花魁艳艳,其实就是女儿。”
“什么?是你?”皇上的火气又更大了。“堂堂公主,竟然安排驸马逛妓院,还把自己假扮成青楼女子?这成何体统?你是想气死朕不成?”
“父皇请先息怒,女儿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们两人之间有了些误会,女儿希望能够早日化解,实在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
“误会?有什么误会?”皇上怒瞪着骆卡恩。“你们西拉瓦国招兵买马意图侵犯我边境,朕不但没有追究,还将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你,你竟然不懂得珍惜,该当何罪?”
听了这番指责,骆卡恩不卑不亢地说:“启禀父皇,西拉瓦国从来没有侵犯边境的意图,更没有招兵买马的举动,不知道父皇的消息从何而来?”
随行的司徒维一听,立刻急着嚷道:“是我派出的探子回报的,难道还会有假?我对皇上一片赤诚,所有事情都据实禀告,怎么可能欺瞒皇上?”
骆卡恩冷睨着司徒维,他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来打赌,这件事情肯定是这家伙故意挟怨报复。
“是吗?既然你事事都会据实禀告,那你一定也曾告诉皇上,你到西拉瓦国的时候态度有多么的倨傲、趾高气昂喽?”
“你……你别随便造谣,我才没有——”司徒维急着否认。
“在父皇的面前,我岂敢随便造谣?”骆卡恩冷哼了声,接着又说:“既然你凡事都会据实禀告,那你一定也曾告诉皇上你要求我们私下馈赠金银珠宝,甚至还想强娶我皇妹为妾,而在遭到我们的拒绝之后,还恼羞成怒地撂话会给我们好看,这些事情,我相信你也一定都据实禀告过了?”
皇上一听立刻皱起眉头,不悦地瞪向司徒维。“有这种事?”
“当然没有,臣是冤枉的!”司徒维大声喊冤。
骆卡恩鄙夷地瞥了司徒维一眼,接着回头对皇上禀告:“启禀父皇,西拉瓦国一向喜爱和平,百年来都不曾主动掀起战端,这种事情只要皇上另外派几个信得过的探子去查访一下,便可知真假。”
见骆卡恩说得坦然自若,司徒维的脸色却是愈来愈僵硬紧绷,究竟谁说实话、谁说谎话,皇上的心里已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