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现在命令妳──立刻从我的眼前离开,别再让我见到!”
“恕若水无法从命。”
“妳──”傅尔杰的黑眸一瞇,咬牙说道:“天底下哪有妳这种忤逆不驯的奴婢?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怎么会呢?我的主子是老爷和夫人,他们要我来服侍少爷,所以我就乖乖地来了呀!”
她的语气平静而无辜,听起来一点也没有要和傅尔杰吵架争辩的意图,但傅尔杰却更加的光火。
他开始怀疑这女人不是来服侍他,而是来将他活活气死的!
必若水看着他沈怒的脸,心里暗叹倒楣,若不是为了爹,她才懒得理这个老是龇牙咧嘴的少爷呢!
“我知道少爷不想看见若水,只要少爷快些喝掉这碗鸡汤,我就会立刻离开,这样行了吧?”
“不行,我不想喝什么鬼鸡汤。”傅尔杰傲然拒绝,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奴婢达成什么协议。
“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离开了,因为老爷和夫人是亲眼看着我端鸡汤进来的,要是我原封不动地端出去,那可是会被责备的。”
“还不简单,直接倒掉就好了。”
“不行!绝对不行!”关若水立刻激烈地反对。
开什么玩笑!先别提爹所开的那些药材有多珍贵,她可是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用心煎药,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倒掉呢?
“那妳自己喝吧。”
“少爷,您别说笑了,这可是特地为您炖的汤耶!”
“反正又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喝的。”傅尔杰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这样我会良心过意不去。”
“良心?”听见她的话,傅尔杰冷笑了声,哼道:“我还以为妳的心里就只有白花花的银两,否则为何明知我难伺候也硬要来?”
你以为我愿意吗?关若水的表情一僵,实在很想一棒将这个不肯合作的病人敲晕。
暗尔杰冷瞥了她一眼。“我不管妳用什么法子处理掉那碗汤,总之我不喝,也不想见到妳,妳最好快点给我滚出去!”
必若水蹙了蹙眉,对于他的坏脾气,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被吓跑,更何况他现在可是比她还“柔弱”,她根本无须忌惮。
“这不过是碗鸡汤,又没有下毒,也不是什么苦口良药,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怕成这样?”她试着采用激将法。
“笑话!一碗汤有什么好怕?”傅尔杰冷嗤了声。
“既然这样,那你就像个男子汉爽快地喝掉它呀!”
必若水将手中的鸡汤递到他的眼前,岂料傅尔杰却不耐地伸手挥开。“给我拿开!”
“哎!”关若水惊叫一声。虽然她及时把汤碗捧稳,但还是有一部分的汤洒了出来。
一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的时间与心思去煎药,竟被这家伙随意地糟蹋,关若水就火大极了。
“你真是太过分了!”
“我早就警告过妳了,是妳自己不识相。”
必若水被他恶劣的态度彻底惹毛了,她今天就是非要他喝下这碗汤药不可!
“少爷,既然这样,那就得罪了!”语毕,她不给傅尔杰思考的时间,立刻上前扣住暗尔杰的下巴,准备硬灌他喝下汤。
暗尔杰可没那么乖巧听话,他察觉了关若水的意图,想将她推开,而关若水一方面要制服他的反抗,一方面又要保护手中的鸡汤,只能尽可能地用身体去压住他,霎时之间,两个人的肢体无可避免地有部分的纠缠交迭。
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让傅尔杰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关若水逮着了这个机会,迅速将汤灌到他的嘴里。
“妳!”傅尔杰惊怒交集,想转头躲开,但也不知道身体突然什么地方不对劲,竟突然完全使不上力,只能被她硬灌下那碗鸡汤。
当最后一滴掺了药的鸡汤也顺利地喂入傅尔杰的口中之后,关若水才满意地退了开来。
看着他气炸的俊脸,关若水暗暗庆幸自己从爹那儿学得了一些点穴的技巧,这才有法子让他全身无力,没办法挣月兑。
“好了,多谢少爷的合作。”
“合作个鬼!”傅尔杰无力反抗,只能忿忿地咒骂:“妳这个违逆主子的混帐家伙,以下犯上,真是该死!”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名小小的奴婢给吃定了,他就气得快吐血了。
“哪儿的话,”关若水像是嫌他不够火大似的,还笑着道:“我是个尽心服侍主子的好奴婢,少爷应该要称赞我才对呀!”
“妳──妳该死的给我立刻滚出去!”
“好吧!反正老爷和夫人交代的任务,我也已经顺利达成了,少爷就好好地静养休息吧!”
必若水捧着空的碗转身走出去,一关上房门,她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
一想到傅尔杰吓人的坏脾气,她就不禁摇头咋舌。
看来她将来一定得在傅尔杰康复之前“逃之夭夭”,否则以他大少爷憎恶自己的程度,她要是不小心落到了他的手中,只怕小命不保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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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美丽的落日余晖洒落大地,关若水又捧了一碗精心“特制”的鸡汤来到傅尔杰房中。
看着她手中的汤碗,傅尔杰不必问也知道她想干么。
一想到先前她那该死的粗暴举动,一簇怒焰就在他的眸中跳动。
哼!这回若她以为他还会任由她摆布,那她可是大错特错!
“少爷,该喝汤了。”
必若水端着汤走近床边,心里暗暗希望这次傅尔杰能乖乖地配合,不然每一次都要她“用强”,大概不到两天她就会累瘫了吧!
“等等。”
必若水的眉心微微一蹙,说道:“少爷有何吩咐,等汤喝完了再说吧!”
暗尔杰冷哼一声,一点也不理会她的话。
“老是喝汤,妳想饿死我不成?等等叫灶房弄一桌丰盛的饭菜来。”他冷冷地命令道。
“啊?可是这汤……”
“汤晚一点喝又不会死,我现在要沐浴!”
“什么?”沐浴?她听错了吗?
“妳是聋了还是瞎了?先前妳粗鲁灌我喝汤,把我身上给弄脏了,难道妳没发现吗?妳这奴婢未免太粗心!”
“呃……”关若水有些心虚。
当时她被他给气坏了,一心只想把碗里的汤药全部灌进他的嘴里,哪还注意得了其他的细节?
仔细想想,她先前的举动真的还挺粗鲁的,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来说,被一名小小的婢女强灌鸡汤,肯定是大大折损了他的自尊心吧?
一丝丝的愧疚爬上心头,她好声好气地跟他打商量。“这样吧……少爷先喝了这碗汤,我就去帮您张罗好吗?”
“不好。”傅尔杰冷冰冰地拒绝。“除非我先好好地沐浴包衣,否则休想我吃喝任何东西,即使妳故技重施,信不信我有办法硬是吐出来?”
必若水蹙起眉心,认真考虑往后喂他喝药的时候要不要将他手脚绑起来,免得他真的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催吐,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若真将他捆绑起来,未免太暴力了些,相信爹也不会希望她这样对待他的恩人之子。
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关若水沈吟了半晌。
如果顺着傅尔杰的意,让他沐浴包衣,等他心情好一些,说不定真的会乖乖地喝下掺了药的鸡汤,这样的话她就轻松多了。
“好吧!少爷请等等,我这就去张罗。”
必若水暂时搁下了那碗鸡汤,去请人送来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里头注满了温度适中的热水。
“热水来了,少爷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