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再狡赖也没用。”翟夫人冷冷地说:“我们翟家不可能雇用一个偷儿当奴婢,念在你家中只剩一个孤单老母,我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送宫法办,一是你自己离开,翟家永不再录用你。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不过要是明天上午我还看见你,就别怪我把你送官法办!”
“夫人,像她这种死下认错的窃贼应该要立刻送宫处置才好啊!今天要不是我看见了她鬼鬼祟祟的行径,说不定那只镯子真要被她私吞了去。”春桃跳出来煽风点火,一副巴下得水灵儿立刻被送官的模样。
“放肆!”总管安伯斥道:“夫人要怎么做,还需要你这个小丫鬟来教吗?”
春桃被叱暍之后,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吭一声。
一旁的翟少甫始终保持沈默,俊脸没有太多的表情,更没有开口帮水灵儿说话,这让水灵儿的心泛起了阵阵刺痛,觉得自己所有的希望与期盼在这一刻全化成了碎片,再也拼凑不回来了……
水灵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一关上门,她只觉得浑身有种虚月兑的感觉,难受极了。
从小,她就在爹爹的教养之下,学会做人要明辨是非,善恶分明,也一直自认有遵照爹的教诲,想不到,她竟也有被人指控为窃贼的一天!
她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夫人失窃的那只翠玉镯子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她房里?
“真是莫名其妙!”水灵儿又气又伤心地跺脚,忿忿不平地说:“我哪有偷夫人的镯子?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那个存心陷害她的人,不是别人,肯定就是春桃!但是……她和春桃无冤无仇的,春桃为什么要陷害她?
水灵儿实在想不透,枉费她今天还好心地帮春桃的忙,想不到不仅善没有善报,反而还被恩将仇报!
莫名其妙被栽赃陷害的感觉实在差劲透了,水灵儿很想替自己洗刷冤屈,无奈玉镯从她的房里被搜出来,“事实”摆在众人眼前,让她百口莫辩,就算她说破了嘴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我该怎么办才好?”水灵儿蹙紧了眉心。
翟夫人给了她两条路,一是送官,一是自己离开,其实说穿了她根本就没得选择。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选择让人送官,更何况她根本没犯罪!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必须含冤离开,水灵儿的心里就郁闷极了。
“唉……我看不如今晚就走吧!”
继续在翟家待著,只会让她更难过而已,不如早点离开这个伤心地,回去探望一下娘也好。
到翟家当丫鬟这么多天,她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回去,不知道隔壁的李大娘有没有依照承诺帮她照顾娘。
水灵儿沈重地叹了口气,环顾四周,这房里没什么东西是属於她的,这样也好,她不需要花时间整理行李。
当初她空手来,现在就让她空手离开吧!
水灵儿开门走出房间,每一步都走得好沈重。
她相信,即使她离开了,今后在翟家人的心目中,她永远都会被认为是一个窃盗失风的偷儿,是被夫人给撵出去的。
水灵儿愈想愈难过,同时也愈想愈生气,很快的,她心里的难过全化为怒气,尤其当她想到翟少甫,胸口更是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什么嘛!般什么鬼?”
可恶的翟少甫!亏他昨夜还一副非她下娶的认真模样,想不到才隔一天,他立刻翻脸下认人!
倘若他真的懂她、真的在乎她,怎么可能会下挺身而出帮她说话?但他却选择保持沈默,很显然也认为夫人的镯子一定是她偷的。
太可恶了!这男人真是欺人太甚!亏她一片真心,他却这么对她!要是她就这么不吭一声地离开,肯定会把自己给活活气死!
水灵儿的脚步临时转了个弯,怒气冲冲地朝翟少甫的房间走去。
哼!就算必须承受著所有人的误解而离开,她也要先替自己出一口气,找翟少甫好好地算—算帐!
叩叩叩!
水灵儿来到翟少甫的房前,粗鲁地敲门。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房里有半点反应,她的火气更大了。
“好哇!白天下帮我说话就算了,连晚上也想要躲著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怕事了?”
水灵儿气往上涌,忍下住伸手用力推门。
“哇啊!”
她惊呼一声,原来房门并没有闩上,她用力一推之下整个人踉舱地撞了进去,更惨的是还不偏不倚地跌进翟少甫的怀抱之中!
她使劲推开了翟少甫,恶狠狠地瞪著他,无奈刚才狼狈的登场害她的气势顿时减了一半。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翟少甫挑眉问道。
“睡?我都快气死了,哪还睡得著?我问你,我刚才明明敲门了,你干么不理我?”水灵儿生气地质问,早已忘了主仆之分。
“我怎么会不理你?我正要来帮你开门,谁知道你已经等不及要投怀送抱了?”翟少甫笑道。
“谁要对你投怀送抱,别乱说!”
翟少甫看著她快气炸的表情,摇头问道:“好吧!这么晚了,你特地来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不然我来找你谈心吗?”
“你今晚是吃了火药不成?”
“对!而且还吃了一百斤!”水灵儿的美眸简直要喷火了。“翟少甫,你这个……”
“唉,你这个傻瓜。”
水灵儿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恶人先告状!
“什么啊?我都还没骂你呢!你倒先说我是个傻瓜?”
“你确实是个傻瓜啊!看你平常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遇到了事情,脑子就突然不灵光啦?”
“不要跟我打哑谜,你到底想说什么?”气极的她,实在没耐性去慢慢地思考、揣测他话中的意思。
“我说你傻,是因为你根本没把事情想个透彻,而且还不相信我,让你白白地伤心难过,也白白地生气了。”
“谁说我白生气的?你明明就很过分!”
一想到这男人昨晚还温存缠绵地吻她,今天却袖手旁观地任她被冤枉,水灵儿就气得要抓狂了。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枉费她对他一片真心,真是太不值了。水灵儿愈想愈气,气得泪水都在眼眶中打转了。
“嗳,别哭啊!”见她眼泛泪光,翟少甫皱起了浓眉。
不习惯安慰女人的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时有点无措,最后他索性将她拥进怀中,以实际的行动来安慰她。
“你放开我!虚情假意的流氓、大坏蛋!”水灵儿挣扎著,却无法从他的怀抱中挣月兑。
“谁说我虚情假意的?”
“我有眼睛,难道我看下出来?你任凭别人冤枉我,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是个窃贼,偷走了夫人的手镯?”
“当然不是,你怎么看也不是当偷儿的料,我绝对相信你不是动手偷夫人镯子的人。”
一听他这么说,水灵儿更气了,忍下住抡起拳头槌打他的胸膛。“既然这样,那你还不吭声!都不帮我说半句话!可恶!”
“唉,我是用心良苦啊……”翟少甫叹道。
“苦?苦在哪里?我一点也看不出来!”水灵儿哼道。
“所以我说你是个小傻瓜啊!”翟少甫摇了摇头。“我默不作声,是为了不要打草惊蛇,你想想看——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栽赃你。”
“那当然啊!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应该要去找春桃理论,问她干么平白无故要陷害我!”
水灵儿转身要走,却又被翟少甫拉回怀中。
“等等,你去找她理论是没用的。”
“为什么没用?好歹我要问个清楚,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